“王总？”凌镜得确保王悦艺把那句话听进了心里。
被叫回神的王悦艺见凌镜仍在看自己，连忙点头应答，“大概岁数大了，眼花，很抱歉认错了。”
凌镜听他这么说了才带他走进了秦飞楼办公室。
一进门，王悦艺便看到一个面冷如寒玉的年轻男人正坐在皮质沙发上，不怒自威用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哪怕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见了这年轻人也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秦总，早听说您是难得一见的商界骄子，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王悦艺一面朝里走着，一面夸赞秦飞楼。
“王总谬赞。”秦飞楼伸手请王悦艺落座，“不知道今天王总亲自到秦氏来是？”
王悦艺听秦飞楼问起，一张老脸又堆出一副油腻腻的笑来，“秦总，咱们双方合办的养老地产板块下周末就要封顶了，听说您最近回总部办公，我是想问您有没有时间出席封顶仪式。”
“这么点小事何须王总亲自到秦氏来通知，送张邀请函过来，秦某有时间自会到场，没时间去也一定派人帮着悦艺集团做足场面。”秦飞楼表面这么说着，内心却猜出了他来的目的，八成是为了给苏家说和来了，但王悦艺不提，他秦飞楼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秦总说的是，但王某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求秦总。”王悦艺终于开了口。
秦飞楼丝毫不好奇，只是用苏雀刚才用过的杯子淡淡地抿了一口她喝剩下的茶，只等王悦艺自己继续说下去。
王悦艺见秦飞楼不问，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沉默良久后，王悦艺还是搓着手掌说了话，“秦总，苏家老太君快不行了。”
放下茶杯的秦飞楼睨了王悦艺一眼，冷若冰霜的脸上就四个字，“与我何干”。
此时，王悦艺显得有些窘迫了，“秦总，苏二爷现在还在深牢大狱，苏老太君再归了西，这苏家便完了。”
秦飞楼听了这话不由得发笑，“苏家完了，王总忧虑什么？”刚问完，秦飞楼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令千金还是苏家人，你是怕她受连累？”
王悦艺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说实话，要不是自家姑娘死活要等着苏老二出来，他何至于拉着这把老脸来求这小年轻？
“王总，秦某奉劝您一句，苏家这棵大树是必倒无疑，令千金要是不想吃苦，尽早脱身就好，离了婚谁还靠的上谁？要是这么拖下去，只怕你这一手成立的悦艺集团到时候也会被苏家拖垮了。”秦飞楼一脸真诚，看上去是在好言相劝，可他心里忘不了当初这王悦艺家的女儿是怎么帮着苏老二把苏雀赶出家门的。
秦飞楼话里话外都是不会跟苏家和好甚至会加速苏家灭亡的意思，这让王悦艺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不过三十岁的年轻人，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个老人家，只是现在秦飞楼家大业大，他偏偏是来求人的那个。
“秦……”
“王总，实在不好意思，前几日搁置了很多文件要签，今天就不多做接待了，还请王总先回去吧。”秦飞楼说完便起身把凌镜叫了进来，“送客！”
没料到秦飞楼三言两语便搪塞了他，王悦艺心有不甘，眉头皱了又皱，还是无奈转身随着凌镜出了门。
气呼呼地朝着电梯间走去时，王悦艺看到了坐在茶水间发呆的苏雀，眼神中闪过一道奇诡的光，在苏雀抬头看过来时，他便匆忙转身走了。
苏雀并没有捕捉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反倒是看出了老人的灰头土脸，不用想也知道，秦飞楼肯定没给人家好脸色。
“苏小姐，秦总请您过去。”不过须臾，凌镜便站在了茶水间门口恭敬地请苏雀回办公室。
苏雀眼睛一转，笑眯眯地看着凌镜，“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在凌镜看来，苏雀平日里有些冷冷清清的，要么就是发呆，要么就是跟秦飞楼斗嘴，这会儿猛然对自己灿烂一笑，他竟觉得只有“惊艳”二字来形容，心里喟叹，怪不得秦飞楼会因为她这一颦一笑而喜怒无常。
苏雀见凌镜吃愣着没有回复，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回神！”说着，伸展的手瞬间蜷缩成一个拳头。
被苏雀逗得面红耳赤，凌镜垂着头问，“苏小姐有事尽管吩咐，说不上帮忙不帮忙的。”
“那行，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行。”苏雀倒也不计较那些，她一面倒了杯水一面开口，“把私人助理应该会的东西列个清单给我。”说完，苏雀便将手里的纸杯递给了凌镜，“谢谢先！”
凌镜犹豫了一下，看苏雀又往自己这边递了递水杯，这才接过来，只是眉宇间露着不解，“苏小姐要这清单做什么？秦总不是说要亲自教您么？”
苏雀听了这话“咯咯”笑起来，“我可不敢让他教我，学不好了要被打掌心的。”
凌镜瞪眼，不敢相信，“秦总会打您？”不会吧？看秦飞楼那样巴不得天天把她捧到手心里，怎么可能舍得打？
见凌镜的反应，苏雀笑的更大声了，“凌镜，你也太实在了！跟着秦飞楼就没学点质疑精神？”
凌镜汗……他哪儿料得到苏雀会跟他开玩笑啊？
“聊什么呢？”秦飞楼的声音透着寒意传来。
凌镜觉得不过一个普通问句，秦飞楼一说就能让人如坠冰窖。
倒是苏雀笑意未敛，一面朝秦飞楼走去，一面示意凌镜别忘了清单的事情。
凌镜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表示记下了。再抬头看秦飞楼，那男人眼神像刀子似的砸过来，凌镜心里有些叫苦不迭。
走到秦飞楼跟前，苏雀这才发现他又黑起了一张脸。
“跟凌镜聊得挺开心？”秦飞楼话里透着不高兴，他看着仍抿不住笑意的苏雀，眸光凉薄，“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我要是学不好给你做助理，你会打我手掌心，他居然相信了。”苏雀嘿嘿地笑着，一点没了大明星的模样。
秦飞楼皱了皱眉头，十分确定地说道，“我没有打过你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