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抱着安安在竹山中走了许久,却仍旧找不到出口。安安因为缺水也越来越虚弱,上官锦感觉到她的微弱气息,心里一阵焦急。
“她需要喝水。”
“若是有水,鲛人早就发现她了,这竹山周围,除了紫湖,哪里有水。”赤羽看着安安,也是毫无办法。
此时,上官锦忽然将安安放在一块大石上,自己则折了几片叶子,做成了一个漏斗,他将漏斗在竹叶间细心接过,只见隐藏在密林中还未挥发的晨间露珠,一滴滴地滴落在了漏斗之中。
水量虽然不多,但至少可以维持安安的一些生命力。
“安安,我们要快一些回到水宫去,坚持一下好吗?”上官锦道。
安安虚弱地点了点头。
上官锦环视着这封闭的竹林,有些不知方向,就在他将安安抱起,准备继续胡走乱蹿找出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这竹林之内,都是我爹布下的结界,可不是谁都能走得出去的。”石佩佩说着,还高傲地昂了一下头。
赤羽气急,握剑就要上前:“死小孩儿,又是你!”
上官锦一把拉住赤羽,轻声询问:“佩佩,你怎么来了?”
“没有我,你们怎么能走得出去啊!”石佩佩说着,径直向前走去。
赤羽和上官锦相视而望,然后听话地跟在了石佩佩身后。
“佩佩,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山上?”
“不好吗?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安全?你为什么不安全?”
“是我爹怕我不安全。”石佩佩说着,顽皮地从那林间扯了一根竹枝,拿在手上把玩着。
赤羽闻言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什么样的爹才会怕你不安全,将自己的小孩关在这深山老林中?”
“你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就凭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小破孩儿!”赤羽一改以往时刻镇定的姿态,今日的他,不知为何特别焦躁,可能是因为那个蠢女人还被关在水宫中吧。
“我告诉你,若不是有上官锦那什么……那什么护体,你们根本不可能赢得了我。”石佩佩说着,猛地挡在了赤羽面前,噘着嘴厉声辩解道,似是要争个输赢。
“可结果就是你输了。”
“佩佩说得没错,他的六十四卦阵,我们根本就没有破。”上官锦说着,眼眸忽然变为了银色,出现在他眼前的依然是不停旋转变幻着的八卦阵图。
“整座竹山都是我老爹布下的结界,他以为这样就没人能进得来,也没人能出得去。可惜啊,早就被我破解了,不然,你们想找到安安?呵呵,痴人说梦。”
石佩佩说着,便挥舞着手臂,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光线,只见那光线直飞冲天,将八卦阵图全部停止,然后他便大摇大摆地继续向前走了。
“那你怎么不出去找人玩?偏要在这里布下陷阱,等人路过,再予以捉弄?”
“我爹爹说,要等一个人。”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了紫湖湖边。赤羽还想继续询问时,只见上官锦几步上前,将怀中的安安往水中一放,不过一瞬,安安便立马像活过来一般,游入了深水中。
“她不见了,你们怎么拿她交换?”石佩佩看着上官锦将安安放走,大惊。
可还未等上官锦回答,只见那水面又立马出现一个娇小可爱的人儿,她露出白里透红的脸蛋,声音悦耳动听。
“谢谢你,大哥哥。”
安安说着又立马回到了水中,上官锦一行人便坐上了来时的柳叶舟。
赤羽和上官锦赶到水宫时,宏泰正帮苏茉看她手心出现的字,二人还在为“柳”字疑惑时,水草忽地束紧,苏茉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却见赤羽飞身上前,将她身上的水草一斩而断。被绑得虚脱的苏茉立马倒在了赤羽的怀里,赤羽还未来得及安慰她,她便一把抱住了赤羽,大声哭喊着:“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好像强装了很久的镇定自若忽然变得脆弱了,她使劲地拍打着赤羽的胸膛,将心中的委屈和害怕一诉而尽。
一旁的上官锦将宏泰从鼎柱上救下,他怔怔地看着相拥而泣的二人,心里万般滋味难以言说。
赤羽紧紧地抱着苏茉,任由她将眼泪鼻涕全部擦在自己身上,他心疼,但也感到很温暖。
苏茉需要他,很需要很需要,这就足够了。
鲛人首领将几人安全送到了水面,但面对被自己无缘无故捆绑了许久的苏茉和宏泰,依旧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苏茉一边怒斥她不讲道理,一边又开口为那个替她受过的鲛人嘉嘉求情。
“水宫自有水宫的规矩,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苏茉气急,恨不得立即下水和那鲛人打一架。
可鲛人首领却只是盈盈地笑着,道:“几位若没有其他的事,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等一下,你们这么多鲛人里,身上有没有带字的?”
苏茉的提问让鲛人首领微微一愣,几个鲛人面面相觑之后,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到了水中。
“就这么走啦?她还没回答我啊!”苏茉生气地捏紧双手,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喷出大火报复。
此时,上官锦悠悠开口:“是有新的提示出现了吗?”
“是一个‘柳’字,这么写的。”苏茉还在为上官锦比画时,安安却从水中探出了小脑袋,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上官锦,肉乎乎的小手递给了他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上官哥哥,你过来。”
上官锦温柔一笑,探过了身子,柔声询问:“怎么啦,安安?”
安安不语,只是将手中的鲛珠放到了上官锦的手心,上官锦连忙推辞,却被安安郑重地告知:“这是安安的谢意,人海茫茫,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到上官哥哥……”安安说着,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上官锦轻声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安安的头,说:“那就以鲛珠为信,我们后会有期。”
安安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身遁入了深水中。
见鲛人全部离开,苏茉仰天长叹,哀怨道:“都走了,到底谁身上有字呢?到底是谁啊!”
“是这个字吗?”苏茉哀叹间,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船只一侧的石佩佩忽然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将自己的脚底板亮在了苏茉面前。只见一个闪着红光的“柳”字在水光之下格外显眼,众人惊讶地看向石佩佩,一时四下无声。
“你是柳宿?”
“你凭什么问我?你是谁啊?干吗跟他在一起?”石佩佩指着上官锦,怒声对苏茉说。
“我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啊。”
“那他呢?”石佩佩又指向赤羽。
“我们也一直在一起啊。”
“那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石佩佩的话让苏茉一时憋得出不了声,她望着二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佩佩,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上官锦认真地对石佩佩说。
“那我也是你的朋友啊。”
“所以,我们大家都是朋友。”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打我!”石佩佩说着,忽然指向了赤羽,他使劲瞪着赤羽,像是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苏茉见状,幸灾乐祸地嘲笑:“人称冷面鬼,是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赤羽立马拍了一下苏茉的脑袋,以示警告。
无视赤羽和苏茉莫名亲热的打闹,上官锦又对石佩佩说:“他打你,可是你也捉弄过我们啊,这能不能扯平呢?”
“我得想想。”
“可我们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字到底是怎么来的。”上官锦指了指石佩佩的脚底,询问道。
“不知道啊,我生气的时候就会有,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出现了。”石佩佩说着,还将自己的脚底板翻了过来,他摩挲着那个微烫的小字,略微失神。
“从小就有?”
“我爹爹教训我的时候就会出现——我很小的时候。”
“不会吧!柳宿竟然是个小屁孩儿!石佩佩,你才几岁啊?”苏茉哀叹,万般无奈道。
“我已经十岁了!”石佩佩有些不服气地看着苏茉,大声回应。
“十岁也是小孩儿啊!上官大哥,你要拐骗小孩儿吗?”
“喂!上官锦,你不是打算不要我了吧?”石佩佩看着为难的上官锦,立马扑身上前,紧张地质问。
“要你?”
“是啊,我可是把房子烧了跟着你的,你说你有重要的事,我也要和你一样做很重要的事!”
“烧房子,什么房子?石佩佩,你家竟然这么有钱啊,房子说烧就烧!”苏茉乐此不疲地和石佩佩搭着话,众人皆是好笑又好气。
“不把它烧了,难道留给别人?我不管啊,上官锦,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反正你上哪里我上哪里!你休想丢下我!”石佩佩说着就要往上官锦身上扑。
上官锦一脸为难,他紧蹙眉头,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