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轸宿
豆丁、易小草、耀之、萧选2016-04-15 15:053,567

  宏泰离开之后,赤羽一直闷闷不乐,他将自己封闭在庭院之中,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周围任何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记痛苦。

  苏茉站在那株常青树下,已经盯着赤羽好一会儿了,赤羽的伤似乎已经痊愈,手中的灵剑也再次与他合二为一,萧瑟的空气中,赤羽一跃而起,将院中那块压庭石瞬间一分为二。

  散落的石块落到了苏茉的脚边,苏茉惊叫一声,赤羽连忙赶来查看。

  待他确认苏茉无碍之后,又毫不犹豫地离开。

  苏茉想,他大概还在生她那日放宏泰离开的气吧。

  “还在生宏泰大哥的气?”苏茉说着又跟在了赤羽身后。

  此时赤羽依旧不语,黑着脸坐到了长廊的长椅之上,手上拿着的是一坛已经快喝完的酒。

  “宏泰大哥叫我交给你的。”苏茉走到赤羽身前,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下,递给了赤羽,可赤羽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要变得更强吗,我陪你练练?”

  赤羽说着,便将手中的酒坛放下了。他拉着苏茉飞身到了庭院的空地上,作势出招。

  苏茉大惊,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接招。可她不过刚刚出掌,赤羽就将她出掌的手握住,然后连声道:“等等,等等。”

  苏茉狐疑地停下了动作,定睛一看,只见那蹿着火苗的手心赫然出现了一个“轸”字。

  “轸?轸宿?”

  赤羽和苏茉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提步而去。

  苏茉一行人连夜赶路,终于于次日午时来到了木耳镇。

  此时的木耳镇已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苏茉一行人站在那名为“忘忧阁”的商铺门前,头顶烈日,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这位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你倒是进来看看啊……”

  一个打扮妖冶的老鸨此时拉着阿肃的臂膀不肯放手。阿肃僵硬着身子,不停地用眼神向苏茉和赤羽求救。

  石佩佩幸灾乐祸地笑道:“嘿嘿,好玩……”

  忘忧阁里里外外无不透露着奢靡的气息,整栋三层,皆是彩带飘扬,胭脂水粉的香味充斥着大半条街。

  赤羽将目瞪口呆的苏茉一把拉住就往回走,逃脱老鸨钳制的阿肃和石佩佩赶紧跟在了身后。几人疾步来到了另一条大街上,此时这里已渐渐闻不到那庸俗的香味儿,有的只是千里酒香。

  苏茉几人围坐在铺着锦缎桌布的木桌旁,各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苏茉拧眉沉思,片刻后,她拍案而起,往门外走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赤羽叫住。

  “那你说怎么办?总要有人去吧。”苏茉气急地转过身,朝赤羽嚷嚷。

  “我去,让我去!”石佩佩兴奋地举起了手,大声叫喊道。可他的提议没等来众人的同意,却等到了苏茉的栗暴。

  “去你个头,小小年纪不学好。那是你去的地方吗?”

  苏茉话毕,又见坐在一旁的阿肃一脸悲壮地举起了手。苏茉圆目一瞪,瞬间便跳到了他的身旁,朝他头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连话都不敢和女孩子说,去了有什么用!”

  苏茉说完,又轻叹了一声,目光扫过一旁的赤羽,然后大义凛然地说:“还是我去吧。”

  “去你个头!”石佩佩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苏茉刚刚说完,他便立马接话,而阿肃则配合地站起了身,狠狠地拍了一下苏茉的头。

  苏茉委屈地摸着自己的头说:“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什么没有办法,不是还有赤羽吗?”

  “还是我走一趟吧。”赤羽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似十分无奈地说道。

  “好你个无耻之徒,我就知道你巴不得呢!”

  “你个姑娘家,怎么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赤羽说着还白了一眼苏茉。

  苏茉却理直气壮道:“什么乱七八糟,明明是……”

  “明明是你的火焰掌告诉我们轸宿在那里的,我还想知道呢,那样的风月之地,怎么容得下一个朱雀星宿。”

  苏茉委屈噤言,石佩佩和阿肃却都笑出了声。

  日头渐高,身着一身锦袍的赤羽,面不改色地站在忘忧阁门前。他在那里不过停留了一秒,老鸨便眼尖地出门拉住了他。

  “小爷,甚是面生,怕是刚刚来到木耳镇吧?”

  “听人说这忘忧阁可是一个能让人完全忘记一切烦恼的好地方,故专程前来试上一试。”赤羽应答自如。

  “小爷,您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忘忧阁,不只能让您忘记一切烦恼,更能让您欲仙欲死,快乐似神仙呢!来,里边请!”老鸨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赤羽点头微笑后,步伐轻松地跟了进去。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的苏茉,此时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阿肃凑到石佩佩耳边,随后石佩佩“扑哧”一笑,故意调侃道:“阿肃说,没想到赤羽对这种地方还蛮熟悉的,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苏茉的衣角越扯越紧,见她闷闷的不作声,阿肃又连忙在石佩佩耳边解释,石佩佩听后连连点头,然后拍了拍苏茉的背,以示安慰:“男人嘛,很正常。”

  苏茉听后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正常个头。”

  其实苏茉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虽然此时忘忧阁内歌舞升平,但坐在熏香包间内的赤羽,对一群向他扑去的女子都一一无视了。他将怀中的贝币往桌上一放,然后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当中,谁身上有字?”

  赤羽怪异的话语让所有女子一怔,然后又齐齐大笑道:“公子还真是有趣呢,不知公子是喜欢哪里有字呢?”

  话语间,有几人分别露肩、露胳膊、露腿地朝赤羽贴了过来。赤羽拧眉别过脸,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串贝币说道:“你们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重重有赏。”

  几人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身上随意敞落的轻纱往肩上拉了拉。此时一位看上去资历颇深的女子说道:“公子这当真是为难我们姐妹了,我们这些做姑娘的,能认识什么字啊。”

  “呃?要说有字,似乎红菱姑娘身上有。”女子当中忽然有一个人喃喃说道。

  她的话一出,就有女子追问道:“你见过?”

  “我也不识字,不过,她腰上是有些奇怪的花纹,平时她还总是遮遮掩掩的。也不知道伺侯客人的时候该怎么遮呢……”女子说着便嗤笑了起来。

  赤羽立马追问:“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红菱在哪里,要她过来见我!”

  “公子,红菱姑娘可是我们忘忧阁的花魁,想见她的人,能从这里排到镇口呢。”

  赤羽听完,脸色一沉,问道:“说吧,要多少贝币才能见她?”

  “呵,人家红菱姑娘现在已经不是花多少贝币就能见的。想见她,还得看有没有缘分呢。”

  “哦?客人想叫姑娘作陪竟然还需要缘分?”赤羽冷笑。

  “小爷喝酒吧,红菱姑娘一会儿就会出现的!”

  赤羽被那群女子围在中央,想发作却又不能,只得任由几人灌着自己酒,扑鼻而来的酒香和脂粉香味将他呛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赤羽不知被她们灌了多少酒,他只知道,红菱现身时已经入了夜。

  他被老鸨安排在了大堂里最靠近水台的那一排,此时,大堂内已经人满为患,腆着肚子的商人,衣着华丽一脸贵气的公子哥,还有那不远万里赶来只为目睹一眼的旅人,都已齐齐聚集在了堂下,等待忘忧阁的花魁出场。

  赤羽坐在位子上略显不自在,身边坐着的是从刚刚就一直灌他酒的那两个姑娘。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还未熟悉环境,四周的烛光却忽地熄灭,水台之上光亮渐起。

  丝竹悦耳,一个身段轻盈的女子抓着银色丝带,和着音乐缓缓落下。

  她一袭红纱,长袖展动,如缎的墨发如水流般随着那轻纱缓缓而动,她的身子软若绵柳随风摆,又似芙蕖出绿波。她一出场,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的歌声如黄莺一般动听,可那悦耳的歌声中却分明带着一丝凄凉。

  一曲毕,堂下掌声雷动,就连不知何时带着石佩佩和阿肃溜进来于屋梁之上观看的苏茉也惊叹不已。

  红菱献艺完毕,掩面而去,堂下瞬间起了骚动。

  “红菱姑娘,别走啊!”

  红菱不顾身后的骚乱,径直离去。

  此时婢女一般模样的女子走上了水台,她拿着一把弯弓,而跟在她身后走来的其他侍女则搬上了三个箭靶。

  “红菱姑娘为大家准备了竞技,就是用一支箭同时射中这三个箭靶。”

  身着绿裙的侍女其实也算是小家碧玉类型,她的声音虽不及红菱那般摄人心魄,倒也算是清脆悦耳。

  “这怎么可能,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嘛!”堂下一男子起身不满道。

  “起价红宝石一颗,价高者可得一次射靶的机会。今晚能与红菱姑娘共度良宵者,要财富、武艺、智慧兼备。这位客官要是没有技艺,又舍不得宝石,做看客便可。”侍女说完便下台离去。

  霎时便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可那侍女手中托盘上的宝石越积越高,台上的箭落了一层又一层之后,却还是不见成功之人。

  “诸位宾客,果真没有一个德才兼备、智勇双全的?”侍女此时又已上台,只见她的询问刚落,便见大堂之下多了不少垂头丧气之人。

  苏茉趴在横梁之上,气得咬牙切齿,她死死地盯着一直在喝酒的赤羽道:“这个冷面鬼!真是假公济私!你看他,一直只顾着喝花酒,查到什么了!”

  苏茉刚刚念叨完,赤羽就像心有感应一般,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朝那水台走去。众人皆颇有意味地看着此人,心里恐怕想着,又多了一个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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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之赤影传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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