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了一场嘴巴仗，龙翰诚很得意，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
生气归生气，好奇归好奇。想起公汽上的事，赵雨朦好奇地想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降龙十八掌”，就会发那么大的火？
她推测：有可能因为姓龙，龙翰诚认为“降龙”不吉利；也有可能是因为霸道……
她想问他，可又怕讨不到好，只好忍住了好奇心。
这时，龙翰诚的电话响了，是张副导演打来的，说好在办公室碰面。
……
在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张副导演才匆匆忙忙赶过来，见赵雨朦跟着一起来了，他非常高兴。
“等会，王导要单独和你聊聊。”张副导演拍了拍龙翰诚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小子，前途无量啊。”
这不是在说客套话，以王导的名气，能单独和他聊聊的演员，还真没几个，这样的演员以后想不红都难。
龙翰诚当然懂这意味着什么，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谢谢王导。”
边上的赵雨朦见张副导演脸上似乎有点反应，马上偏头看了看龙翰诚，怕他没有下文，就暗暗踢了他一脚。
龙翰诚不懂她这一脚是什么意思？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天天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张副导演的应变能力肯定是不错的，尴尬很快被掩饰过去，他越过龙翰诚和赵雨朦打招呼，满脸笑容地伸出了手：“大美女，欢迎，欢迎啊。”
“张导好。”赵雨朦微笑着伸出手来，很得体地和他轻轻握了下。
本来，她的声音就像百灵鸟一样悦耳。再加上那个“副”字被她有意去掉，张副导演听着心里特别舒坦，眼神都跟着亮了下，高兴道：“好啊！都来了好！穆大美女，《射雕》里有了你，一定会增色不少。”
“张导，小女子，赵雨朦也。”
“哈哈哈！”张副导演被她古韵的回答给逗笑了，看着她那美丽端庄、还带着些许羞涩的样子，他猛地一拍随身公文包：“好好！就是这个味！赵大美女，你一定不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
赵雨朦礼貌地笑笑，没说什么。
她喜欢穆念慈这个人物，可到底演不演？她还得慎重地考虑。
如果演砸了，她怕落下笑柄、怕辜负了欣赏自己的张副导演；如果万一演好了、出名了，她也怕。对于她来说，越出名就越危险，因为她“不是人”。她之所以没拒绝，一是那天答应了龙翰诚“考虑考虑”，二则，老相说过她的户籍快要落实了。如果是那样，她就没顾虑了，如果是那样，她也想好了：借和龙翰诚一起出演《射雕》的机会，了趁机解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了。
张副导演以为她动了心，兴致勃勃道：“走，去王导的办公室。”
等张副导演走了几步远，龙翰诚小声问赵雨朦：“你刚才暗暗踢我一脚，是什么意思？”
“你呀，榆木脑袋！你刚才干嘛只说谢谢王导？”
“你是不知道王导有多忙，他在百忙之中抽空和我聊聊，我当然要谢谢他了。”
赵雨朦看了看张副导演的背影，小声问：“那，张导，你就不用谢了？”
“一是一，二是二。这事首先得谢谢王导。”
赵雨朦小声道：“你得先说谢谢张导，再说谢谢王导。懂了没？”
不知道龙翰诚懂了没？反正他没做声。
“真是憨到家了，哪有你这样子的？当着人家张导的面，却说‘谢谢王导’。”
龙翰诚不耐烦道：“错了。”
“没错！这点交际技巧，我比你懂。”
“你比我懂？笑话。”龙翰诚小声道：“张副导演是副导演，不是正导演，你搞错了，懂不懂？”
赵雨朦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呀？你就不能把那个‘副’字给去掉？”
校外楼经常有公务宴请，她见多了这样的公务饭局。在饭局上，没有副的、更没有办事的，反正，你姓什么就是什么“总”。开始，她也奇怪，都是“老总”，谁跑腿办事呢？后来，她明白了，这不过是个套路，这样叫皆大欢喜。
把张副导演的那个“副”字去掉，并不是她沾染上了趋炎附势的习性，而是她发觉，有意漏掉那个“副”字，交往时好像要和谐一点。其中的奥秘，她没深究过，只是按照大家的习惯来而已。
可龙翰诚却没这些小心思，闻听她的话，他一口就给出了答案：“不能！”
嘿！还真是死脑筋呃你！赵雨朦心里暗道。
龙翰诚很认真地解释：“张副导演就是个副导演嘛，王导才是正导演。再说了，副导演有几个，都那样叫，不乱套了吗？”
“真笨！乱什么套？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你怎么那么多心眼呢？”龙翰诚声音大了起来：“副的就是副的，正的就是正的。”
赵雨朦心里那个气啊，好心教他，他却说你多心眼。
“什么副的正的？”走在前面的张副导演见他俩没跟上，停下脚步，回转身来笑眯眯地问：“你们俩说什么呢？”
赵雨朦闻言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龙翰诚曲指刮了下鼻子，解释道：“呃，我们刚才在说，副的导……”
赵雨朦生怕他傻乎乎地说出实情，连忙拉了拉他，示意他别乱讲话。龙翰诚马上明白过来，及时打住。
张副导演也是个聪明人，眯眯的笑容不自然地收了起来。
龙翰诚啊龙翰诚，真没法说你。赵雨朦见状，心里直埋怨。
《射雕》剧组里，张副导演就是第二号人物，掌握着演员的一切，得罪了他，真不是什么好事。龙翰诚不太懂、也不太在乎人情世故，说话常常会无形中得罪人。得罪别人倒罢了，张副导演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打过几次交道后，张副导演对龙翰诚的倔犟本就有些不爽了，此时，他猜测龙翰诚在背后没说什么好话，心里有些不满了。
“龙翰诚，你不会是在背后说我的……？”他不动声色地问。
“张导，”赵雨朦怕龙翰诚应付不过来，想替他解释。
张副导演摆摆手，他就是想以此杀杀龙翰诚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