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婚了,不再轻易于午夜出来
那些新式的摇摆舞步,背德者之歌
他已经很难上手,如果勉强摇动身体
更像是悲伤的河马,凋零的舅舅
而他还年轻,儿子不过刚学会读高老头
此刻正神情安静地坐在角落,幻想着巴黎
准备为爸爸喝彩,但他的表演在关键处打盹
让我想起他的胃病和肥胖,他拿麦克风的手势
小心翼翼,忽高忽低,有新鲜的旧扑克味
“比起这儿也许他更适合赌场?”我有些丧气了
因为十年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和他年龄相仿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又走在了去死的路上
这里已不是十年前的海南,他也不再是那个
用椰子代替领结的混蛋,他的儿子跑过来递火机
并试图抢走麦克,他挣脱着,微微旋转
点烟的神情像刚打完桌球:“当年我最好张学友”
接着他朝我举杯,问我在外多年可有存款
我已醉倒在他吐出的烟雾中,不能说话,黑暗里
那烟雾就像沼泽。沼泽脱胎于当年金黄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