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圣君的心思你别猜(二)
周小色2019-01-17 14:462,394

  凤燐和鬼灯晏转过身望去,酒神痛不欲生的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圣君玉立清拔的站在一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酒神,又转过身冷冷看了一眼他们。

  这一眼如一盆透心凉的冷水临头浇下,即刻冻得凤燐与鬼灯晏通体打颤。

  凤燐“咻”一声收回还掐在鬼灯晏腰上的手,惴惴不安问:“行岁……你怎么了?”

  鬼灯晏警觉性极高的后撤一步,不假思索的奔向就近的一扇窗户,推开窗棂,随即一个翻身,撑着楹木掠了出去,眨眼间无影无踪。

  妖王逃命一向是专家级别的。

  圣君面无表情的看了凤燐一会,眸色沉沉,最后他皮动肉不动的拉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表达笑意,然后长袍微扬,傲慢的阔步出了殿。

  凤燐一颤,从他那个诡异的笑容里,如果嘴角牵扯就算是微笑的话,感受到了一个明显的信息——圣君不高兴。

  她也顾不上地上打滚的酒神了,急忙追了赶上去。

  有些人,之于你就是一个问题,还是那种不能狠挖深凿,连根拔起的问题,你只能心神不宁的等着他出现状况,场面爆发,着手解决。

  这种情况是凤燐之于行岁,也是行岁之于凤燐。

  时时刻刻,一不留神,那问题的根须就会扎进一块新的土壤,蓬勃生长,剥开地壳,盘踞深广,然后炸出一片新天地。

  而现在,凤燐面对的问题,不是圣君不高兴,也不是圣君为什么不高兴,而是圣君不高兴了,该怎么办?

  这一点上,晚行岁与江楼月十分不同。

  当然,他们有十分相同的地方,比如不动声色捉弄人的恶趣味,任性妄为唯我尊的肆意,让人心如死灰又出其不意露出一点小温柔的性格,一言不合就拿缚仙索的习惯。

  而他们最大的不同,是笑意。

  江夫子是天生的一笑春风面,无论何时脸上总是带着春风般沉醉温暖的笑意,愉快时眼睛里如暖阳一般微微透出光灿明朗的光,眉眼舒展,落梅拂水般的柔和,不高兴时眉眼冷了下来,可脸上不失笑意,不轻易向人透露情绪,像是一种礼貌,又像是一种假面。凤老太君掺杂的那点人间风月,还是为他添了一点人间温情的烟火气,缓和了他冰雪满山的眉眼。

  可圣君就让人头痛多了,原装进口的本尊。自小在三清仙境习修,天赋极佳,悟性极高,半点烟火红尘不曾沾染,却拥有了一身让人望尘莫及的修为。年少初成,连三位天尊大帝都觉得这徒弟是越来越不好拿捏了,真是太不可爱了。成神后更是唯心所识,任情恣性,心性捉摸不定。眉眼间的冷淡,皑如山上雪,经年薄暮,连奉诏之时,在天帝面前都不曾有过几分好颜色。

  日晷宫高耸参天的朱门一闭,不问外事,成天悠闲度日,信马由缰,不喜之人,一概不见,阆风台的方寸幻境迷雾漫天,寻常人靠近不得半分。上询到玉清大帝、凤老太君,下问到日晷宫一枚小仙童,提起圣君的性情,要么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他一口,要么脖子一缩,闷不吭声。

  他高兴时尚不得知,只说招惹到他,那遍是方圆十里,雪天冰封,靠近他一点儿都会哆嗦成冰渣,这时还尚且不伤人,再不知死活惹他半分,却是微微一笑,冰雪消融,颠倒众生,只不过后边的日子是再也不会安生了,圣君睚眦必报,特别不善良,并且不介意千方百计,让你穷尽一生都不好过,只日日夜夜后悔痛哭招惹他人。

  所以,圣君笑起来,并不是件好事。

  廊庭下,行岁阔步走在前头,面上无甚表情,他墨发似流只披腰后,腰间一柄玉屏箫,清绝无双,环珮清鸣。凤燐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可半晌都不敢随便与他答话,“口水事件”才让他消了气,现下又是怎么了,凤燐虽不知何事,但打小在江夫子手下摸爬滚打,直觉清晰的感觉到圣君这份郁愤是由她造成的。

  可对付江楼月的伎俩她也不敢全然用在行岁身上。

  凤燐小心翼翼张了几次口,可察觉圣君周身的寒气更盛,又丧气的闭了嘴。

  一模一样纤云空月的背影,明明是一个人,却又分明不同。

  她看不见身前之人似乎又因她的踟蹰,脸色更坏了一点。

  凤燐本就心神不安,此刻又想起江夫子,一时心不在焉,一不留神,蓦地踩到自己的裙摆,瞬时身形不稳,一声惊叫,张着嘴便往前狼扑而去,眼看着就要跌个狗吃屎,她慌忙伸手一抓——一把抱住了圣君的腰,这才趔趄着稳住了身形。

  凤燐大喘气,感叹着还好她伸手矫健,没注意被抱之人身体一僵。

  “你在做什么?”头顶传来一声冷冷的询问。

  凤燐手一颤,吞了口口水,特别乖怯的抬起头,正好对上圣君薄云暮雪般剔透的眸子,那双眼睛疏淡里凝着一点清魅的微光,轻轻一动就让人心口一颤。他因为俯视着她,额间几绺碎发轻轻披散下来,微微遮住了眉眼,却更是显得他眼睫狭长墨黑,鸽羽般的眼睫在浅色的瞳孔上投下了柔软的阴影,眼波流转,那阴影便随着波光轻软的落在深邃迷离的眼窝里。他半抬着下巴,下颌骨处轮廓分明的棱角清晰的显露出来,墨发流淌,肌肤莹白,完美的线条暧昧的接连过脖颈,勾勒出起伏的喉结,他说话时微微一震,平白露出一点闪烁朦胧的诱惑……

  啊,怎么会有人从鼻孔的角度看过去都这么好看,凤燐痴汉的想。

  “你还要抱多久?”行岁冷眉冷眼的提醒道。

  凤燐本来站稳了就想撒手,但听见他这么不阴不阳的语气,索性胳膊一箍,抱得更紧了。

  “就要抱着。”凤燐脸一转,头埋在行岁腰间闷闷道。

  行岁感到一股暖暖弱弱的气息带着一点温热透过衣料喷洒在他腰侧的皮肤上,若有似无的痒,一向不喜人近身的圣君,身体稍稍抖了一下,他手一把拎住凤燐的后襟,往上一提,“放手!”

  凤燐连忙紧紧抱住他,不管他的拉扯,脸在他腰间死死一蹭,“不放。”

  行岁腰间温软的一触,心口跳快一拍,他愈发用力提了提凤燐,凤燐百折不挠的收紧手臂,整个人都挂在了行岁身上。

  行岁拎着凤燐半晌,死活扯不下来,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终是有些颓然的松了手。

  凤燐感到颈后力道一松,默默挪了挪,更抱牢了些,轻声问:“你为什么闹别扭?”

  圣君对她这个“闹别扭”的说辞十分不耻,于是黑着脸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凤燐抱着他的腰,他身上清冽烟淡的暗香传来,凤燐悄悄嗅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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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君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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