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殊华为了答谢两位大神在受伤期间的照拂,简单做了几个菜,表示答谢。而闲月看着桌上的竹笋炒鸡肉,凉拌竹笋,竹笋炖鸡汤扶额道:“老九,你这样一点诚意都没有。”
殊华不解,皱眉道:“师父,我把我明天要吃的都拿出来了,还有两个荤,哪里没有诚意了。你莫不是以为现在是在归墟什么食材都有?这笋是我刨了好半天才,才刨出来的,我可是走了大半个竹林,找的最嫩的。还有这鸡,我原本是明天要做叫花鸡的,如今也做给你吃了,可见我的诚意有多大。”
闲月听了,笑道:“是是是,我的老九徒儿最有孝心了,是师父我误会了。”话罢,看着一旁安静吃饭的浅释问道:“好吃吗?”
浅释没有答话,只是给了闲月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由那眼神看来闲月觉得因是不难吃的。
饭后,因林中夜间湿气较重,三人便移到屋内。浅释和闲月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下棋,而殊华则是泡茶。只是这次两人下的不是以往的黑白子,而是象棋。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拔杵?”闲月看着桌上的棋局,向对面的浅释问道。
浅释将小兵往前轻推一步,淡淡道:“后天吧,明天先帮她调理一下,以免药性太强她身子太弱,在拔杵时出现吞杵的情况。”
所谓吞杵,便是在拔锁灵杵时,对外力的排斥。身体强壮一点的,身体可以本能的辨别,什么东西该排斥。而身体弱的,会一味的接受,不管是有害还是有益。因为体内能量贫乏,自身辨别力很差。是以相对于弱的身体,在拔杵时,它会以为是在剔除它的能量,死命的咬紧体内的锁灵杵。而一旦自身有了这个下意识,那么这杵被融入周身穴道,就是他浅释和闲月修为再高,也无济于事,只能看着殊华一天天枯死。
闲月抬头看了看低头浅思的浅释,道:“我明日可能就要回去,早些将伏魔境的事处理了,也好让你安心。”
浅释看向屋内已是睡着的殊华,道:“你不等她平安后,再走嘛?”
闲月摇了摇头:“不了,我相信你不会让她有事。此次如此急,主要是方才我遁传回归墟时,悟帛与我说,境中出事,需得我亲自处理。若是连悟帛都如此说,那想必不是什么简单小事。”
浅释看着棋盘中的局势,抬手挪了挪自己的棋子,道:“将军。如此说来,那你归墟想必是有麻烦了。不过我倒是好奇,是谁敢去招惹你。”
闲月皱眉:“我也很想知道。”
第二日,待殊华醒来,闲月已是离开。听说归墟似是出了什么事,殊华自是有些紧张,缠着浅释问东问西。可浅释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这让他说什么。
因浅释今日便要开始让殊华习惯扶桑药性,是以,此时正将扶桑花放在药盅里熬着。而殊华想是想通,觉得闲月虽是闲了些,但放眼三界应是没什么人敢太过招惹归墟才是。想到此,心中自是轻松许多,见浅释正拿了本道经一边看着,一边熬着药,赶忙凑上前。
“神尊这是在熬什么药?没有放黄连了吧。”殊华看着火上的药盅,咽了咽口水。
浅释收了手中的书,向一旁的殊华吩咐道:“你去烧几桶热水,等会儿要用。”殊华虽是不解,但还是照着吩咐,去小厨房烧了几桶水,且都是开水。
当浅释看着眼前的几桶开水时,不免好奇的看向一旁的殊华,道:“你这是要杀猪吗?准备这几桶开水做什么?”
殊华抖了抖唇角,低声道:“你又没说做什么,我便多烧些,以备不时之需啊。”
见此情景,浅释没再说什么,而是让殊华自己一桶一桶的往屋里提。而殊华提到后才发现,里间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个大浴桶,周边立着几块落地屏风。
殊华见此情景,自是知道这是要干嘛,不解的问向身后的浅释:“神尊,这事要沐浴?可你不是有净身术吗,何必这么麻烦。”
浅释没有答话,依旧指挥殊华将热水往浴桶里倒。待水深差不多的时候,将屋外熬着的扶桑端了进来,倒入桶中,再施法将桶中水的温度过的低了些。
浅释做完这一系列的事,转头看着身后不明所以的殊华,道:“在这水中泡着,泡够半个时辰就自己出来,身子若是有什么不适,立即叫我,我就在外面。”话罢,浅释抬脚便要出去,行至门边似又想起什么,转身道:“尽量将脖子以下都沉进水里,这药浴需不着寸缕,我想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
殊华看着步出竹屋顺带还帮她关上门的浅释,面上一红,不觉想起之前在池月潭的丢人事迹。
殊华关好了门窗,设好了屏风,便脱衣泡了进去。起初身子会有些轻微刺痛,殊华还勉强能够忍受,如此便也熬过了半个时辰。当浅释在屋外提醒时辰到时,殊华一刻也是不愿多待,立马便起了身。
殊华收拾妥帖,出门一看,又是几桶热水,这是还要泡的意思?殊华不确定的看向浅释,问道:“神尊,这是还要泡?”
浅释淡淡道:“你觉得呢?”殊华轻叹一口气,磨叽的想去拿桶舀水,可走到木桶前,桶中已是滴水未剩。殊华只得认命的继续倒水,继续泡。
如此反复泡了几次,殊华面色已是有些白。而这次殊华疼的尤为强烈,疼的狠时险些坐不稳跌入桶中。
屋外,正在煮茶的浅释听见屋内殊华压抑的痛苦之声,晃了晃手中的茶盏,不知想着什么。
浅释看着林间的夕阳,提醒着屋内泡着的殊华,半个时辰已过,可以出桶了。可过去好一段时间,也不见殊华出水的声音,浅释不觉皱眉,再次提醒一番,仍旧没有动静。心道,莫不是晕在桶里了?
浅释敲门进去时,殊华的衣服依旧搭在屏风上,显然人还在桶中。浅释唤了一声幽冥,没有得到回应。再没等下去,取了件屏风上殊华的外袍,便进去了。
屏风内,殊华显然已是晕了过去,唇色惨白,鬓角和额发已是湿了大片,可见殊华疼的十分厉害。
浅释看着沉得只剩个头在外面的殊华,眼见还有往下沉的趋势,犹豫片刻,道:“得罪了。”
浅释伸手抓出殊华水中的玉臂,手一提一裹,便将殊华打包好捞了出来。浅释将昏迷的殊华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将裹着殊华的外袍,扯了出来,以免染湿被褥,殊华再得个伤风感冒的,今天的事就白做了。
浅释看着此时皱眉睡着的殊华,手不自觉的抚上她苍白的脸颊,紧皱的眉,紧闭的眼睑,最后停在殊华有些干裂的唇上。浅释记得他与殊华初见时,唯一有些印象的,便是殊华小巧丰盈的唇,因为这张小嘴喜欢喋喋不休的说些十分出格的话。
浅释方才已是帮殊华把过脉,从脉象来看,殊华十分排斥锁灵杵。由此可见,她吞杵的几率不大,如此,明天帮她拔杵应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浅释看着自己手指停留的地方,淡紫的眸子不觉深了深,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也就在浅释出神之际,自己的唇已是压了下去。殊华因病痛,唇瓣有些干,但浅释觉的触感很好,唇上的力气不觉大了些。
浅释抬头离开了殊华的唇,看着此时殊华微微泛红的唇色,微扯唇角,淡笑道:“这样的唇色,才好看,我喜欢。”
殊华觉得自己此时正在炎炎的烈日下穿越沙漠,她好累,她想要水。可是她走了很久,依旧是荒芜干旱的沙漠,连一丝绿意都未曾出现过。而就在她几近绝望时,她觉得沙漠中刮起了一阵清凉的风,减轻了身体的灼热。
但不知为何,那清风只在脸上来回的刮,最后停在了她的唇上,殊华觉得自己如今已是到了风都可以随意调戏的境地,当真作孽。
浅释看着床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要咬他手指的殊华,心中觉得煞是有趣,不免凑的近了些。
梦中的殊华本就被这难得的清风,调戏的有些抓狂。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对面一阵清新之风刮来,定睛一看,前方竟有一个湖泊,湖中清澈的水正在召唤殊华前去。殊华本就干渴很久,自是不客气的冲了过去,趴在地上就喝,可不知怎的,这水虽然是甜的,但委实太少,润个嗓子都不够。
浅释一派镇静的看着此时勾着自己脖子的殊华,而两人的唇已是贴作一处,且殊华这越贴越用劲的吻法,当真让浅释有些吃不消。浅释搬开殊华勾着脖子的手,正准备抽身,却是又被殊华双手捧住了俊脸,口中一直叫着:“水,我要喝水。”话罢,又要将唇贴上去。幸得,浅释干净利落闪得快,不然怕是又要被这干使劲的贴唇吻法,磨破几层皮。
浅释抚了抚有些发痛的唇,轻轻一笑。走到桌旁,为殊华倒了杯水。见殊华动来动去十分不安稳,原本被下就没着衣裳,经她三动两不动,已是露了两截玉臂,外侧的小腿也是伸在被外。
浅释不觉摇头,眼见殊华要翻身骑被子,浅释赶忙施了个定身诀。扶着殊华喝了些水,人才稍显安生。浅释看着殊华微微泛红的脸蛋,不觉皱眉,这样的气色似有什么不妥之处,但究竟是哪里不妥,浅释也是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