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再次醒来,是被喉间火辣辣的灼热感烧醒的。醒来后的殊华,对于混沌之林中发生的事印象有些模糊。待完全清醒之后,才想起在自己将死之时,是佛瑾救了自己。
殊华抬头看了看房间装饰,这是她在魔界的的寝殿。殊华记得林中那浓烈的血腥气应是佛瑾的,虽说当时他看上去并无大碍,但他向来是个能忍的,即是受了什么伤,也是不愿与人坦露的。
殊华翻身便要下床,刚巧被端药进门的侍女瞧见。侍女赶忙将药放到一旁,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殊华。
“上神这是要去哪里?您的身子还很虚弱,万不能乱动,奴婢扶上神躺下。”
侍女将殊华重新扶回床上半靠着,还十分贴心的在背后放了枕头。待帮殊华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转身将一旁的药端了过来,恭敬道:“上神,这是您的药。”
殊华垂眸看着眼前的药,忽然想起浅释的奇葩药,不由有些愣。殊华想起在混沌之林中被混沌吞噬后,她脑中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浅释。她觉得浅释那么厉害,击败这小小混沌应是小事一桩,可后来想起浅释因还在万鬼窟内,心中莫名的一阵失落。为何会失落,殊华当时脑中已是混沌之象,根本无法细想。如今想来却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天真。
殊华还隐约记得在自己昏迷之前,脑中闪过许多画面,她知道那是些不干和未完成的心愿。可脑中的画面最后尽是她和浅释,且场景还是她在浅释脸上亲了一下,之后笑的花枝乱颤的与浅释说了些什么。殊华如今清醒后想起,莫不是自己到思春期,且胆子不小,思的还是位五荒之主,且还是再那样为难的时候,当真是色胆包天。
侍女喊了半天,见殊华不做搭理,且原本苍白的脸却慢慢透出抹桃花色,弄得侍女一阵莫名其妙。
殊华想是被一旁的侍女盯得太过不自在,终于从走神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你们尊主如今可好,此时又在何处?”
“魔尊很好,依旧和往常一样,按以往的作息,此时应是在自己的寝殿处理公文。”侍女恭敬道。
“哦,那我喝了这药,你陪我走一趟。”殊华接过侍女递来的药,为难的咽了咽口水,端了半晌就是不见下口。
侍女见了,面露不解道:“上神有什么问题吗?”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笑道:“您放心,这药不苦的,魔尊有吩咐我们尽量将药熬的爽口些。”
殊华听了一阵汗颜,这是什么命令,这药还能熬爽口吗。殊华轻叹口气,道:“我只是对着要有些阴影罢了。如今不是他熬的应是会好些。”话罢,仰头一饮而尽,而这药当真十分爽口。
“好了如今陪我去你们魔尊那里瞧瞧。”殊华放下药碗,便要掀被下床,却依旧遭到侍女的制止。
“上神,还是在床上休息吧,明日便是您与魔尊的大婚,魔界规矩成婚前两位新人是不能相见的。”侍女一板一眼的说着魔界的成亲规矩,而在侍女的提醒下,殊华才想起还有成亲这茬。
想到此殊华不觉头疼道:“你们魔尊也遵循这个?”
侍女重重的定了点头道:“是的,这话是魔尊亲口与我交代的,说若您硬要下床去找他,就这么与您说就是。”
殊华看了看眼前的侍女,不由无奈的抬手扶额。相较于之前那个随处观察她的小间谍,这侍女会不会太单纯了些。她如此将佛瑾的话说出来,不是明摆着的说明佛瑾不想见她嘛。想到此,殊华更加坚决了想法,去了趟古刹殿。
殊华在混沌之林中困了一夜,回来后又是昏了半天,如今的时辰已是半下午。殊华的出现,将门前的士兵惊得不轻。先前就因为殊华逃跑,那一殿的侍婢守卫此时正在接受非人的惩罚,是以,这是个万万得罪不得的主。
殊华见一旁侍卫面色慌张,不由停步道:“你们在慌什么?难不成你们魔尊不是在殿内处理公务,而是在宣泄私情?”殊华将私情二字咬的极重,见侍卫没有答话,殊华也不计较,抬脚便要进殿,却是被侍卫拦住。
“上神,魔尊说了凡是进殿之人须得经他首肯,才可以进殿。您在此稍等,我这就帮您通报。”侍卫说完,转身进殿。
殊华探究的看向留下的侍卫,淡淡道:“你们魔尊回来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侍卫双手一拱,恭敬道:“魔尊回来时,与以往并无二致,上神请放心。”
殊华未置可否,淡淡道:“哦。”
原本进殿汇报的侍卫,已是规矩的出了殿门吗,行至殊华跟前,道:“魔尊想是公务处理的累了,已是歇下。明日便是上神和魔尊的大婚之日,上神还是早些休息才是。”
殊华听了,脑中的疑惑并未得到缓解,道:“那便算了,有时间再来看吧。若你们魔尊醒了,帮我转达下,就说殊华上神谢谢他及时相救。”说完便转身离开,心想,即是不愿让她知道,那她又何必强求。
殊华一路回了寝殿,途中还凑巧遇到了禅色,两人聊了两句。殊华觉得其实这禅色大师当真不似堕佛,如今想相处的久了,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还那般可怕。
殊华刚到寝殿门前,却是被一黑衣侍卫拦住。
“想必你便是那姻缘神殊华上神,我们长老想与你说几句话,不知可否赏脸。”
殊华挑眉,一般像这种时候找她的,多半没什么好事。淡淡道:“我大伤未愈,怕是多有不便。改日定当拜访你家长老,这次就算了吧。”
黑衣侍卫见殊华不答应,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皱眉道:“我们长老自幼便随着老魔尊征战沙场,受万人敬仰,邀你前去是看得起你,你莫要不知好歹。”
殊华一听,浅笑道:“即是请我,去与不去是我说了算。他于你们魔界算的上万人敬仰,但在我这里说不通。今日我累了,烦请你回去与你们长老说说。”说完,便要进殿。
侍卫气道:“你,你,不识好歹。”脸上一脸的凶狠相。
殊华本以为此事也就这么过了,谁成想还有后招等着自己。就在殊华进门之际,身后一阵疾风直扫颈后,殊华还未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
殊华再次醒来时,是被水泼醒的。而转醒的殊华看着此时好身处之地,心里便知不好,明显的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此时殊华正处在一处昏暗的地牢中,手脚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墙上点了不少火把。殊华的四周放着不少刑拘,显然,这是个刑房。而殊华对面只有两人,一个坐在椅上闭目凝神的白发老者,一个站在一旁的年轻黑衣侍卫。
殊华认得那黑衣侍卫,就是他将自己打晕的。那一旁的白发老者身份也就可想而知,定是那受万人敬仰的魔界长老了。
殊华面上十分平静,但心中却已是紧张到不行。先前那黑衣侍卫邀请她,她不同意,便是因为知道来者不善。而自己如今灵力被封,与凡人无异,落到这些人手里怕又是要遭一番罪。
“你便是那九重天上的殊华上神,果然长的一副好模样,你可知如今你为何会遭受如此待遇?”椅上闭目养神的长老,声音中尽显苍老之态。
殊华看了长者一眼,笑道:“脑子长在你们身上,我又从何得知你们那些道理。”
椅上的长老点了点头,似是并未发觉殊华话中暗含的讽刺,道:“恩,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你即是不明白,那我便与你说说也无妨。其一,你三番五次的逃婚,便是对我们魔界的侮辱。其二,你逃婚,害我魔尊损伤,便是坏我魔界根基。其三,也是最严重的一条,身为魔界至尊,因心怀大业,不被儿女私情左右。可因为你,他竟私自进入混沌之林,稍有差池便有丧命之险,这与身为魔尊的思想觉悟相违背。”
老者还未说完,殊华却已是听不下去,辩道:“首先,我并不想来这魔界,是你们魔尊硬将我捉来的。再者这婚事我并不知情,是你们魔尊强加的。诚然那林中之事是我不对,可你将什么过错都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是个什么道理。你要如何,我不管,但不是我的错,切莫强加在我身上,我不承认。”
在殊华的一阵强辩中,那长老终是舍得睁眼了。睁眼的刹那,殊华感觉身上一阵冷风刮过,不觉咽了咽口水。
“我想我们需要认识一下,殊华上神。我在魔界身处长老之职,你可以称我为白长老,在魔界也算开国元老。是以我不希望魔界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变得没落。”
白长老冷冷的眼光扫在殊华身上,殊华却给他瞪了回去,白长老不做理会,接着道:“我如今要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魔尊对你动着真情,这是大忌。”
殊华道:“听你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是想将我如何?若你不想我出现在你们魔尊面前,放我出魔界便是,我保证不会再招惹他。”
白长老呵呵一笑,道:“我自是知道你不想招惹魔尊,但若将你放了,他还可以再将你抓回来。”
殊华不觉火大:“那你还想怎样,真嫁给他不成?”
“你当然不能嫁给他,你如今便是他的弱点,稍不注意便会被有心人利用。所以身为魔尊的弱点,你必须从三界中消失。”殊华听着白长老冷冷的声音,就好似幽冥无常冰冷的锁链,紧紧地想将你拖下地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