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释默了半响,似是对这毕方也是感到头疼,皱眉问道:“她怎么知道我出了幽冥司,按理知道的人并不多。”
闲月见浅释看着自己,愣了愣,指着自己无奈道:“难道你觉得是我出卖了你?”
浅释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或许你没坚持住。”闲月笑了笑,抬手道:“那还不是一个意思,我用我的仙格发誓,这次当真不是为了看戏,将你的信息透给了毕方。且毕方好像最近才知道你的消息,万不能是我透露的,我要透露早透露了。”
浅释点头,觉得闲月说的不无道理,凝神片刻,似是想到什么问道:“毕方去你归墟时,说了些什么?”
闲月回想片刻,皱眉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知不是道你此时在那儿。就因为我不说,害的她在我归墟闹腾了几天,后来不知怎的又说要来昆仑山。我听了自是要马不停蹄的赶来告诉你一声,叫你避避难。”
浅灰皱眉:“就这些?”闲月见浅释一脸认真,不由也认真起来。虽说浅释面上一向都是一副认真脸,但两人多年交情,什么时候是真认真什么时候是假正经,闲月还是分的出的。
“怎么了?有哪里不妥?”闲月问道。
浅释起身靠在小黑身上,幽幽道:“我只是觉得太巧罢了。我出冥界已是有些时候,如今已是要进雪域,却是被毕方发现,你不觉得太凑巧了吗?”
闲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幽幽道:“听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一则传言,是你和老九的。大致内容便是将你去救人说成了枪婚,那编排谣言之人想来十分有学识,说的内容跌宕起伏相当有听头,我听着差点都信了。”
浅释睨了闲月一眼,淡淡道:“我本就是去抢亲,那人说的并没有错。”
闲月被浅释所言惊了一跳,虽说浅释时常一本正经的诓人,但却从未开过有关红尘俗事的玩笑,如今忽然听到,闲月难免有些不能适应,干干道:“你知道抢亲是个什么意思吗?”
浅释瞟了一眼闲月,满满的鄙视意味,弄得闲月很尴尬,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从不理俗事,怕你不懂关于抢亲的一些必要条件。”
浅释挑眉不解道:“想抢便抢了,还要什么条件。”浅释的话引得闲月一阵大笑,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浅释,三界都道你清正廉明,远离尘世。诚然我觉得可能是他们眼瞎,但你也确是个最像神仙的仙。可你瞧瞧你方才说的那是什么话,若是丢到凡界那就是耍流氓。”话罢,闲月看着浅释那一脸的认真样,又是一阵狂笑,直至觉得周身有些凉,才勉强憋住笑意。
闲月抬手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浅释,我不得不说说你,你方才那般说辞委实欠妥当。什么叫你想抢便抢了,这样会显得你太过随便。且抢亲的一般都是于那要成亲的新娘子有些私情的,至少两人曾经海誓山盟过,且抢亲的人依旧很爱慕对方,这才能称之为抢亲。我且问你,你与老九有私情吗?”
浅释低头想了想,摇头。闲月又道:“那你与老九海誓山盟两情相悦吗?”浅释又低头想了想,虽说自己确是喜欢殊华,可殊华是个什么心思,他还不知晓。是以两情相悦说不上,海誓山盟更别提,是以浅释又摇了摇头。
闲月见状,心中已是要笑岔气去,面上却依旧要保持严肃模样,当真辛苦。闲月又清了清嗓子,以此压制即将脱口的笑意,道:“即是都没有,你怎的好去抢亲。像你这样毫无感情基础,就贸然硬抢的只有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浅释问道。
“强盗、土匪。”闲月想是终于忍不住了,倒在一旁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浅释垂眸看着笑的滚来滚去的闲月,却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凝神想着什么。
闲月笑了一阵,见浅释没有反击,反而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火堆发呆,不由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浅释看着面前跳跃的火焰,轻声道:“我在想或许那些条件,我们有一条符合。”
闲月没想到浅释竟在纠结这个,笑道:“哪条你符合了?强盗这条?”浅释睨了闲月一眼,并未说话,而是起身往先前殊华离开的方向走去。
闲月见状,喊道:“你这是要去哪,我大老远的来给你报信,都不拿点什么招待下的吗?”
浅释并未回头,只淡淡道:“火堆里有幽冥先前埋的地瓜,你可以刨出来,不过记得留几个。”
闲月又喊了几声,见浅释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无趣的找了根木棍,在火堆里刨那所谓的地瓜。嘴中还念念有词道:“真是见色忘友的家伙,亏我还担心老九误会,特意来提醒。”话罢,看着眼前刨出的一堆烤地瓜,不由咋舌道:“这老九上辈子逃过饥荒吗?埋这么多。”
而此时,浅释循着记忆,找到了殊华所说的那个水潭。水潭不大,一眼便可看全,但若是绕着走上一圈也需耗些时间。潭中有几处裸露的岩石,潭水也十分清澈,水潭四周铺了许多细小的石头,水也不深。
天空一轮圆月照着寂静的大地,潭中的水面反射着银白的月光,使得此处比别处要明亮许多。浅释走至潭边四处望了望,并未瞧见殊华的身影,心中不由奇怪,以为是殊华去了别处,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出没几步,却被湖面泛起的轻微涟漪引了注意,抬头看向潭中的裸岩,道:“躲在后面做什么,还不出来。”
可浅释等了半晌,岩石后面依旧没有动静,浅释不由沉声道:“是要我将你拎出来吗?”
想是殊华觉得浅释向来是个说得出就做的到的仙,赶忙出声道:“神尊,莫要过来,千万别过来。”
浅释听岩石后殊华的声音似有异样,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神尊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好,千万不要过来。若是神尊没事,就先回去,我稍后便跟上。”殊华此时别提有多无语,自己不过被这清澈的潭水惑了心,鬼使神差的扒了衣服下了潭,将将赞叹这潭水的舒适,却听见浅释渐行渐进的脚步声。为何殊华知道是浅释,那完全是因为浅释走个路都是十分悠闲的步调。
且先前殊华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下潭沐浴,也就更别提设结界这茬,如今想来悔的肠子都青了。回想自与浅释相识,算上这次这样的尴尬好像十分常见,殊华着实想不通这是个什么因由。
见外面没了声响,殊华将身子完全沉在水中,小心翼翼的探了个头出去,见岸边已没了浅释的身影,心中舒了口气。
殊华再三确认后,确是不见浅释,胆子才大了些,赶忙向岸边移去。这潭水本就不深,潭心也就将将到人心口处。
殊华将将绕过岩石,正向被自己丢在岸边的衣服进发,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水声,吓了一跳,一个转身做防备状。待看清靠在岩石上的是浅释时,先是愣了片刻,而后便是一个急速下沉,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都沉到了水中。
想是向下蹲时用力太猛,殊华呛了两口水,此时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浅释看着五步开外的殊华,幽幽道:“你倒是会享受,这潭水当真泡的十分舒服。”
浅释此时正着了件白色里衣泡在水中,银发微湿散在身后,因浅释靠着岩石,不少银发铺在了石上,画面着实有些唯美。殊华不觉咽了咽口水,赶忙将身子又往下沉了沉,让水没过唇,凉一凉鼻间的暖意。
殊华凉了一会儿,觉得已是没有大碍,露出小嘴,淡淡道:“即是神尊喜欢,那便多泡会儿,我就先回去了。”话罢,殊华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浅释叫住。
“我方才见岸边有你的衣物,便帮你拿过来了。”
殊华闻言转身看去,随着浅释手指的方向,当真在岩石上看到了自己本应躺在岸边的衣物。殊华瞬间脸红到了脖子,莫名觉得自己耳朵很烧,脑袋有些晕。想她方才可是脱了个干净,那浅释拿过来的时候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殊华晕晕然的往岩石的另一面挪去,干干的向浅释到了声谢。少时,浅释只见岩上的衣物一件件消失,嘴角不由弯了个幅度。
待殊华穿好一身衣服出来时,浅释已是走向了岸边,正拿着岸边的衣服穿着。想是时常碰见这样的尴尬事,殊华已是有了些免疫,原本红的要滴血的脸颊,已是恢复了正常色。
殊华见浅释已是整理妥当,才转身向岸边走去,随着殊华上了岸,原本应该浸湿的衣袍,却分外干爽,不见半分湿意。
浅释想是怕殊华尴尬,并未看殊华,而是转身往回走。见殊华半天没跟来,转身道:“你若再磨蹭片刻,想必闲月便将你埋的那些地瓜,全吃光了。”
殊华一听,眼前的尴尬一扫而空,慌忙向闲月的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喊着:“师父,给我留点。”而浅释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看着前方急奔的殊华。
而两人回到火堆旁时,殊华担心的烤地瓜仍然还在,而闲月却正抱着小黑蹭啊蹭的,看的殊华一阵肉紧,默默地到一旁吃自己的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