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怪就只能怪那个老头子太过偏心,凭什么,我们是同一年出生,就因为你比我早了那么几天的时间,太子之位便是你的,每次哪里进献了好东西来,我也只能得到你挑选剩下的东西!
就连一个王妃,和你关系比较好的那个老头子也不肯给我,即便那个时候你已经去了朱紫当人质,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那个老头子偏心到了这种地步,你让我怎么容忍!”
说起这些往事来,安凤无的情绪就非常激动,脸上的表情也将近狰狞。
木一梦皱皱眉,虽然明知道此时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她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自古长幼有序,虽然皇上偏心是他不对,可太子殿下从小失去了母亲,皇上出于亏欠的心理补偿他也无可厚非,你因为这个就迁怒,未免有点……不理智。”
犹豫了半晌,木一梦却只能说出这三个不痛不痒的话来。
“怎么?连你也认为本王做的不对?你也认为本王当诛是吗?”
安凤无几近癫狂,狰狞的神色看起来相当可怕。
木一梦心下一颤,强忍着后退的欲、望,她深吸了口气,直视着安凤无的双眼,毫不退缩道:“王爷,奴婢只是觉得,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比较好,悬崖勒马,总比掉下悬崖粉身碎骨来的明智,不是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安凤无笑的癫狂:“哈哈……悬崖勒马!?一儿,你以为我还有后路吗?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后退便是死,只有前进才有生存下来的希望!
一儿,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希望我去死吗?”
眸子依旧阴鸷,安凤无的声音却很温柔,温柔的大白天凭空让人生出了汗毛直立的感觉。
木一梦忍不住后退一步。
眸光冷光一闪而逝,安凤无步步紧逼,同时伸出手来打算触摸木一梦绝美的脸庞:“一儿,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站对立场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你不会选择那些注定失败的人,对吗?”
木一梦被逼到了角落里,避无可避,看着安凤无的安禄山之爪一点点向她靠近,她咬了咬牙,手中右手动了动,掩藏在其间的匕首眼看着就要伸出来。
“风无,你给我住手!”
安凤先急的剧烈咳嗽几声,起身就要朝着安凤无冲过去。
“王妃到!”
然而,就在木一梦准备铤而走险的时候,门口通传太监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随着通传太监的声音里落下,沈梦柔的窈窕的身影就映入了众人眼中。
“这里好热闹。”
沈梦柔好似没有看到屋内乱作一团的景象,面上绽放着柔柔的微笑。好似看不到屋内其他的人一般,她径直朝着安凤无走过去:“王爷,母后正在找你,看样子是有急事,王爷还是去看一看吧!”
安凤无的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甩甩衣袖,暂时没了脾气。
“既然母后有急事,那王妃也陪着本王一起去看看吧!”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可安凤无并不想她太过得意。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王妃,若是总纵容她和安凤先往来暧昧,那么他安凤无的脸又要往哪里放?
沈梦柔一怔,送走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以后和安凤先好好聚聚的打算就这样落空了。
目送沈梦柔和安凤无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木一梦这才松了口气。
轻抚着她因为安凤无的惊吓而变得狂乱的心跳,她忍不住碎碎念道:“你这个弟弟已经疯了,说他六亲不认都是轻的!”
放眼看着外面一览无余的天幕,安凤先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忧虑:“是啊,本来这个皇位传给他我也没有什么,可他的性格太过乖张,若是将西塘交到他的手里,将来必定会造成民不聊生,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
木一梦点点头,对于他的忧虑深有体会。
下午时分,被木一梦派出去打探情况的穆雷回来了。
殷勤地给他倒上一杯茶水,等到穆雷喝了水顺了气,木一梦这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查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吗?”
她这一次派穆雷出去,是为了查沈梦柔的。
据她所知,安凤无对沈寒席都没有对沈梦柔这么忌惮。
而能够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只会是沈梦柔的手里掌握着什么让安凤无都为之忌惮的东西。
穆雷理顺了一下思绪,沉吟了片刻,道:“主子,据我推测,沈梦柔手中的东西,应该是玉玺!”
“什么?”
听了这话,不禁木一梦吃惊,就连安凤先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这话你可有凭据?”
穆雷道:“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沈梦柔的一举一动,她每次回到房间以后都会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方盒子的东西检查一遍才会放心。
因为角度问题,我不能看清这个东西是什么,却可以肯定这个东西绝对不大,和传国玉玺的大小差不多。”
木一梦和安凤先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传国玉玺在沈梦柔手中,这绝对是一个可以卷起巨大风暴的消息。一旦这个消息传扬出去的话,皇室的威严一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看来,我有必要要和她好好谈谈了。”
沉吟片刻,安凤先沉声道。
闻言,木一梦心下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传国玉玺关系到安凤先能够顺利上位,而沈梦柔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将传国玉玺交给沈寒席或者是安凤无,肯定与她心心念念着安凤先有关。
如果安凤先冲她要玉玺,她会答应吗?
她若是会答应的话,又是否会提出什么要求?
想到这些问题,木一梦的心就安定不下来。
察觉到她眉目间的不安,安凤先疑惑道:“梦儿,你怎么了?”
不想两人之间有什么隔阂,木一梦想了想,开门见山道:“如果传国玉玺真的在沈梦柔手里,她若是用这玉玺作为交换,换取你们重新在一起的机会,你会怎么办?”
安凤先一怔,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轻轻一笑,他道:“梦儿,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柔儿如今已经是四王妃了,她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
木一梦不认为她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固执地想要知道答案。
见状,安凤先无奈一叹,道:“梦儿,我已经有你了。”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沈梦柔真的有那方面的非分要求,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木一梦终于放下心来,重新绽放出笑颜,她笑道:“那就好,你可要记得你今天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忘了哦!”
轻柔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安凤先亲昵到:“傻瓜,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
四皇子府内,阿琪急匆匆地走在长廊上,走廊上的丫鬟小厮不时向她打着招呼,她却只是冷着脸理都不理人。
到了沈梦柔的房间前,阿琪没有犹豫地推开了房门。
“小姐,奴婢回来了!”
沈梦柔正手握一本书看的入神,闻言,她从书里抬起头来,展开笑颜:“阿琪,一路辛苦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提起这件事来,阿琪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奴婢有负小姐的期望,那个贱人现在不知所踪,奴婢将朱紫和慕西翻了个底朝天,就差闯进皇宫寻找了,可是都没有贱人的下落。”
沈梦柔黛眉微蹙:“朱紫没有,慕西没有……她会不会已经来了西塘?”
询问了一番关于路上的事情以后,沈梦柔便让舟车劳顿的五人先下去休息了。
阿琪大致交代了一下路上发生的事情,却将小树林那一段给隐瞒了下来。得到沈梦柔的允许,她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阿琪让人打来了热水。
泡在巨大的木桶中,想起当日的凌辱,她咬紧着下唇,面部都有些狰狞了起来:“穆依梦,当日之辱,我一定要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阿嚏!”
摸摸有些发痒的鼻子,木一梦有些纳闷。她又没有感冒,天气也不算寒冷,怎么会无端端打喷嚏呢?
了“怎么了?”
安凤先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见木一梦一脸郁闷的模样,他不禁关切道:“是不是病了?”
木一梦撇撇嘴:“怎么可能?本小姐都是身体那么结实,怎么会得感冒这种小病?”
眼见着四下无人,阿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木一梦眸中精光一闪,道:“我四处转转打听一下情况,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安凤先点点头:“一切小心,看到情况不对就赶紧抽身离开,不要逞强,知道吗?”
被他像是叮嘱小孩子一样的关切,木一梦心中暖暖的:“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说完,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趁着没人一闪身出了文庆殿。
她走后,安凤先一直笑意盈盈的眸光蓦地一冷:“出来吧!”
安平的身影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安平没有起伏的声音淡淡道:“主子。”
“见到杜辉将军了吗?”
“回主子,属下见到了杜将军,也将西都的事情都告诉了杜将军,可杜将军说……”
说到这里,安平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