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沈梦柔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对于自家夫君的传唤显得十分不耐烦。
木一梦并不意外地看着这一幕,与安凤先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沈梦柔与安凤无关系不和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沈梦柔手中究竟握着安凤无什么把柄,使得安凤无明知道这个女人给他戴绿帽子也要容忍着她。
“你,在这里好好照看太子殿下的生活,有什么可以可以治好他身体的秘方都尽管使出来,如果需要药材,就让阿雪去太医院取。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要看到一个健康的凤先哥哥。”
木一梦无语地在心中碎碎念,面上却“喜出望外”地应是:“谢王妃的赏识,奴婢定然不会辜负王妃的一番美意。”
沈梦柔点点头,又转过身去对安凤先含情脉脉道:“凤先哥哥,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养病,其余的就不用担心了。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的!”
这暗示性极强的话让那个前来传唤她的侍卫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木一梦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沈梦柔走后,阿雪皱眉看着依旧赖在院子里面不肯回屋的安凤先,看似恭敬,实则强硬道:“太子殿下,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屋休息吧!”
“咳咳……”
安凤先剧烈咳嗽两声,好不容易变得红润的脸色因为这几声咳嗽而重新变得苍白起来。
木一梦赶忙上前扶住他,口中却对着那阿雪道:“阿雪姐姐,看样子太子殿下不想回殿,就让他在院子里面多呆一会儿吧!”
阿雪不悦地蹙起眉:“你刚刚不是说时间差不多了,太子殿下的活动要适量吗?”
对木一梦,阿雪是十万个看不惯,她不知道这个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宫女有什么魔力,能够让沈梦柔那般信任她。
眼前女子俏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虽然用还到不了冰冷的高度,可是她不苟言笑的神态却与冬末春初所下的雪一样,似冷似冻的让人非常不爽。
木一梦呵呵一笑:“阿雪姐姐有所不知,病人的康复速度跟病人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太子殿下连想要在院子里面呆着这种小事都不能遂愿,那么他又怎么能够高兴起来呢?他心情不好,身体自然无法彻底恢复。”
对于他的这一番论调,阿雪明显不信,一脸都是“你在糊弄鬼呢?”表情。
木一梦无语地嘴角抽了抽,在心里确定了这位阿雪姑娘是一个六亲不认,只认主人的人。
“阿雪姐姐,王妃可是说过,要将恢复太子身体的全部事宜都交给我,莫非你是在质疑王妃的决定吗?”
阿雪:“……”
“阿雪姐姐,想要让太子殿下身体快些好起来,除了要多运动以后,还需要食补,我需要几样小菜,您去吩咐小厨房准备一下吧?”
木一梦突然发现,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有时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阿雪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跟在沈梦柔身边多年,最后却因为沈梦柔一个没有经过深入思考的决定而被木一梦这个来历不明的低等宫女给当作丫鬟使唤。
“好,我去!”
恨恨地咬咬牙,阿雪气愤地转身离开了院子,向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她只是一个丫鬟,何必呢?”
目送着阿雪离去的背影,安凤先轻咳了两声,不解道。
“怎么,心疼了?”
木一梦撇撇嘴:“你要是心疼了,我可以把她再叫回来!”
见她似乎生气了,安凤先无奈一笑,道:“我怎么会心疼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她的关系弄的这么僵,阿雪是沈梦柔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若是她在沈梦柔面前说你什么坏话的话,你就算有十张嘴也没有用。”
无所谓地耸耸肩,木一梦道:“反正她们本来就是一路的,就算我小心讨好,她看不惯我的话也是白搭,倒不如随着我自己的心意来。”
想起沈梦柔临走前那张含情脉脉的脸,木一梦就觉得烦躁。
听说文庆殿了来了一个有可能治愈安凤先的病的小宫女,安凤无顿时坐不住了,在王府和沈梦柔交涉完了事情以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文庆殿。
此时,木一梦正剥开一个橘子,将橘瓣送到安凤先的嘴里。
“四王爷到!”
通传太监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安凤无已经大踏步着进了大殿,木一梦来不及抽回手,只能傻愣愣地看着安凤无阴沉的俊脸。
安凤无非常气闷,他这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让他差点翻遍了皇宫的小女人竟然是文庆殿的人。
冷眼看着木一梦将橘瓣送到安凤先嘴边的亲热动作,安凤无眸光阴鸷阴鸷,阴沉的脸色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一般。
“一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凤无不悦的语气就像在床上抓到正在和别人滚床单的妻子,脸色也难看的不成样子。
木一梦心下一颤,却没有立马收回手去,只是心中觉得莫名其妙。
“王爷!”
安凤先注意到安凤无不好的脸色,眸光一闪,同样没有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停止自己的动作。
淡定地吃下木一梦送到嘴边的橘瓣,他满足地眯起眼睛享受了片刻,这才看向安凤无,故作疑惑地问道:“风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安凤无面色阴沉的看着木一梦和安凤先的互动,冷哼一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木一梦的手,他道:“皇兄,臣弟听说文庆殿来了一位可以医好你的身体的高人,好奇之下才来看看,却没有想到见到了一儿。”
安凤先目光阴沉的看着安凤无紧握住木一梦的手,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息一滞,很久不见的冰寒气息再次从身体里迸发了出来。
“风无,你来我文庆殿抢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安凤无冷哼一声,根本就没有把“重伤到快要挂掉”的安凤先放在眼里:“皇兄,一儿什么时候成了你文庆殿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安凤先冷笑:“风无,莫非你觉得我身体不好,就可以取代我当这太子了吗?哼,一儿现在是我文庆殿的人,便生是我文庆殿的人,死是我文庆殿的鬼。你现在明目张胆地来我这里抢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呼吸一滞,安凤无没有想到眼前被自己软禁了一月有余的人为了一个宫女竟然态度强硬起来。
他不禁重新打量起木一梦来。
这个宫女不简单,不仅让他一见一下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感觉,竟然还让安凤先为了他不惜与自己对抗。
“皇兄,我什么也不想干,皇兄看中的东西,臣弟当然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皇兄,为何你总是和臣弟抢东西?”
这话说的有些沧桑,他们两个孩子娘胎里面的时候,两个人的娘亲就为了太子之位争斗不休,当然,最终的结果是安凤先的娘亲,也就是当时的皇后胜利了。
如今,安凤无好不容易看中一个给他带来些许异样感情的女子,安凤先又要来插一脚,这让安凤无如何能够不气愤?!
安凤先冷笑:“风无,究竟是谁在抢东西,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形势已是如此,我也不再说你什么了,只是一儿是我的人,有我在一天,你便不能打她的主意!”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在这兄弟两看来,两人之间的情谊还不如一件衣服来的珍贵。
“哼!”
对于安凤先强硬的态度,安凤无惊讶的同时,心中也蹿起了一股无名火。
见状不妙,木一梦担心安凤无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赶忙上前盈盈一拜,沉声道:“王爷,太子殿下,一儿只是一介女流,你们却是血脉相通的手足至亲,若是你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争吵的事情传扬出去,定会成为天下的笑柄,还请王爷和太子殿下三思!”
安凤无“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讽刺:“一儿,你与那些庸脂俗粉可不一样,虽然你是一介女流,可大智若愚。有些人的思想觉悟如果有你的一半,那么现在情况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说着嘲讽的话,安凤无从来没有想过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他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只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安凤先的身上。
木一梦嘴角抽了抽,对于这个人的死不要脸感到无语。
“咳咳……”
安凤先这一次是真的咳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他的弟弟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在回宫以前他就设想过手足相残的场景,可是真的亲身经历,他却还是忍不住痛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为什么面前这个狼子野心的人,从来就不想他所做的一切是对是错?难道在他的心里,凡是顺着他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凡是违逆他意志的事情就都是错误的?
“风无,我挡了你的路你要除掉我我可以理解,父皇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现在重病在床,你怎么可以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来?!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良心就不会受到煎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