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淡绿色影子飘然而至。
她太瘦了,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陆小凤看到她,便觉得更迷糊了。
她太美!
她蛾眉淡扫,青衫虽宽松,却更显她的瘦削。
她虽瘦削,却更显她优美的身姿。
她的一举一动看似随意,却又有一种傲气,令人不敢亵渎!
那种孤傲使陆小凤想起了一个人,那一袭白衣的——西门吹雪!
只有他才能给陆小凤这种感觉!
只是这女子始终还是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
陆小凤知道,他与西门吹雪的友情是别人不能具有的!
他与花满楼则又是另一种友情。
友情!
伟大的友情岂不是比酒、比女人更令人欢乐?
可是现在,陆小凤看到的只有一个敌友不明的酣睡之人,还有一个彻彻底底的美人。
美人向陆小凤微微点点头,道:“我是习又,幸会。”她的语气虽冰冷,却更诱人,让人说不出的欣赏与怜爱。
陆小凤道:“幸会。我也很久没有看见像你这样的人了!”
美人问:“哪样的人?”
陆小凤摸摸胡子,道:“美人。”
女子的脸苍白,但还是有了一抹红晕。
她轻轻道:“我的剑比我更美。”
她抬起头看着陆小凤,道:“西门先生是你的朋友?”
陆小凤摇摇头道:“是使鞭的西门柔先生还是用剑的西门吹雪先生?”
习又道:“西门吹雪,剑到人亡。真是这样吗?”
陆小凤笑道:“为什么每个人提到他都要问这样的问题?我不就是一个大大的反例?”
习又道:“我也是习剑之人,自然想知道我与他谁更厉害。”
陆小凤道:“你不如直接找他比武,岂不清楚?”
习又道:“找他比试的人都死于剑下。我珍惜我的生命,我的生命不应让别人裁决。若只为了一剑就把命搭上,太不值了!”
陆小凤道:“所以你打算拿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幸存者试剑?”
习又道:“是。”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不会杀你。”
习又冷笑道:“因为我是女人?因为你们这些大英雄不屑于杀女人?”
陆小凤严肃道:“不是因为你是女人,只是因为你也是一个孤独而热爱生命的人!”
习又沉默了一会儿,眼圈似是红了。
陆小凤忙道:“你若是要拿我试剑就要快一点。”
男人最容易被女人的眼泪难住。
习又冷笑道:“你还怕我不杀你吗?”
陆小凤“嘿嘿”一笑,道:“我怕你杀了我会后悔啊!”
习又问道:“后悔什么?”
陆小凤笑道:“后悔杀了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啊!”
习又的脸又红了几分,但脸上仍没有表情。
陆小凤看着习又娇羞的样子,心里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一瞬,只见眼前一道白光划过,剑锋直刺陆小凤。
陆小凤微微侧身就多了过去,似乎根本没动过。
谁都能看出这招已用老。
当这道白光从陆小凤身侧滑过去时,有一道白光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了过来。
这道白光不同于刚才,似是无数道白光交汇而成,无数种变化相克相生,如歌如虹。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切白光忽然都消失了。
陆小凤没有动,一直没有动。
就在前一瞬,一只青瓷酒杯忽然冒了出来,一直趴在桌上的慕飞花此时半倚着椅子,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拿着青瓷酒杯。
杯子罩住了习又的剑锋,竟完好无损。
习又惊诧地看着慕飞花的酒杯,缓缓放下手,往慕飞花的身旁靠了一些。
陆小凤看着习又把子母剑放进腰间剑鞘,便明白了两道剑光的缘故。倘使不知道有两把剑,倒是难躲第二把剑。
慕飞花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道:“几个月不见,你的剑法有精进了。”
听见有人夸奖自己本应该高兴,可习又的脸竟有些发青。
陆小凤看得分明,习又的眼中竟流转着恨意。
陆小凤暗道:“幸亏眼睛是不能使剑,否则慕飞花身上要多出几百个窟窿了。习又那一剑可不弱啊!”
想到这里,陆小凤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难道慕飞花的武功真的很厉害?
他看了看身旁这少年,少年的眼睛分外明亮,而陆小凤却觉得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
他恍惚中看见一个青色影子飘过来,接着便觉得脑子清醒无比,一股沁人的馨香在体内散开。
慕飞花惊诧又愤怒的眼神让陆小凤逮了个正着,但他立刻又换上了一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慕飞花起身走过来,重重推开习又,道:“你已经让陆小凤见识到你的扬苏香和**了,你为什么还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