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觉得自己的身体硬得像一块铁板,可是又好像一张薄纸,用手一捅就会破。除此之外,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但是他竟然还可以看,还可以听,这连他自己都很吃惊。只是他的脑子渐渐陷入麻木混沌之中,他听见有人在说话,却无法明白那人在说什么。他看见有人走过,可只能朦胧看见一团团白影。
白色,又是白色。白色的被血染红的兰花!
那种幽冷纷扰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腔,令他作呕!
可是他能吐出什么?除了酸水,他的肚子里还有什么?
陆小凤睁开眼,只见朦朦胧胧一团影子。
很快,又一阵困意袭来。
他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管了,就这样睡去吧,永远的睡去……
西门吹雪看着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慕飞花,竟有些动容。
慕飞花的脸苍白的可怕,她的大部分血都已被拿出做陆小凤的解药了。她能够抵御陆小凤所中之毒,她的血自然是上好的解药。
西门吹雪又想起十多天前的那天,慕飞花是何等从容地狠狠划开自己的手腕,连眼都不眨,眉头也未曾皱一下。这顿时让西门吹雪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
慕飞花忽然睁开眼睛,看见西门吹雪,她忙坐正了,问道:“怎么样?”
这十几天来她也不知把这句话说了多少遍。
西门吹雪微微点了点头,道:“好了大半。以后靠药物慢慢调养就可以了。”
“嗯。”慕飞花慢慢低下头,好像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浮出一丝笑容。但她随即问道:“真的吗?”
西门吹雪脸色微变,轻蔑地看了慕飞花一眼,似乎怀疑他就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慕飞花道:“你的朋友不用死了,你应该高兴啊!你既然高兴,就应该笑啊!将快乐憋在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西门吹雪背过身去。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很久没笑过了。”语罢,人已不见了踪影。
谁知道这句话中所包含的寂寞与痛苦呢?当一个神,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往往就是寂寞。
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