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按照礼数随随便便地行了个不规不范的军礼,说道:“大人是……?”
海富贵一怔,心道我都自报官名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沧州知府,却故作不知。如果你不知道,又何必给我行礼。他强忍怒气,勉强拱手道:“本官是沧州知府海富贵,请将军大人多多指教。”
宋歌哈哈一笑,指着那些狱卒道:“大人太客气了,不过既然大人这样说了,我也就指点一番吧,这些衙役着实可恶,朝廷给他们俸禄,让他们看守犯人。但他们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收取贿赂,放凶手进入朝廷大牢行凶伤人。如此恶隶,百死不足以赎其罪,我建议大人干脆将他们全数杀了。”
海富贵气得是七窍生烟,他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没想到竟被宋歌抓住小辫子,借题发挥,倒把他给训斥了一顿。但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他也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
天下间哪一处牢狱不是如此,这些狱卒也只是索取些财物,他们当然心中有数,不会去招惹有背景的大人物,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后台,收了柳家钱财的后悔不已,没有收到的则是遭受无妄之灾,但他们也是一样求救无门。
“将军大人,一路行来,不知有何贵干?”海富贵知道无法在此事上与他纠缠,干脆直接询问正事。
宋歌冷笑道:“本来只是经过贵地,但前几日,家兄无缘无故被大人打入死牢,我这做弟弟的无奈,只好来此一探了。”
“打入死牢?令兄是……”海富贵奇怪地问道。
“家兄宋喜,大人可还记得?”
海富贵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当然不会忘记几天前自己亲手下的命令。事到如今,这个冤仇只怕是已经结下了,只好道:“本官自然知道,令兄在闹市公然杀人,人证物证确凿,本官只是秉公办理,并无徇私之处。”
宋歌怒道:“秉公办理?那请您来看看。”他将海富贵带到宋喜的床前,看到宋喜如此惨状,也是默然不语,他早就知道柳家肯定会派人报复,要此人在临刑前吃尽苦头。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他出头罢了。
“请问大人,这当如何解释。”宋歌恶声问道。
海富贵心中一寒,立即道:“此事定乃狱卒与柳家勾结所为,本官并不知情。”
“喝喝,好一个并不知情。大人推搪的倒是快啊。”宋歌嘲讽道。
海富贵见他步步进逼,心中也是恼怒,道:“将军,先莫说本官,你带人强入沧州城,打坏城门和吊桥,请问又是何道理?”
宋歌双目一抖,他方才行事全凭一时喜恶,到也没有想过后果,此事如果捅到军部,只怕也是麻烦。他心念一转,顿时计上心头,狞笑一声道:“本将军如此行事,当然有其道理,我是得到情报,有人私通外敌,谋害我大汉军士,为了捉拿反贼,防备他们事先逃窜,我只好采取雷霆手段,大人莫怪。”
海富贵看了他一眼,心道相信你才怪,但嘴上还是应付道:“那么请问将军,这反贼现在何方?”
宋歌正要回答,突然一阵喧哗,二人同时看去,原来是宋明玉带着二个大夫回来了。
宋明玉为人忠厚,到了医馆门口,还要排队。史泰哪里管这许多,直接带人进去,拿了大夫就走,宋明玉见他凶神恶刹的模样,不敢相劝,其余人等更加不会多嘴。就这样城南二个最著名的大夫被他们强行带到这里,那二个大夫的家人虽然报了官,但连知府和守备副将都为之棘手无策的事情,又有谁还敢多事。
宋歌撇下海富贵,从怀中摸出二颗明珠,这是从爱尔兰人那里搜刮来的精品,价值千金。他将这二颗明珠分别塞到二个大夫的手上,道:“这里躺着的是我大哥,他受了重伤,还请二位多加照料,区区心意,还请笑纳。”
那二个大夫本来以为得罪了什么主儿,今日里凶多吉少,不料只要救治一个人就可以得到如此丰厚的诊金,大喜之下,连忙开始尽心尽力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