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张远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许熙若托腮坐在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方辰弈笑着看她,“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不然就会被迷惑。”
“张远不过是长得比较阴暗罢了,谁像你,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许熙若很是不屑地白了方辰弈一眼,“不过我承认,我确实看错了张远这个人。可是现在张远这条线索断了,要怎么办?”
“慢慢再查吧,那人都已经潜伏了这么久,也不可能如此简单就露出马脚。”
“可是方将军——”许熙若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方辰弈。
方辰弈眸光一闪,但脸上神情却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慵懒地依偎在椅子上,“驰骋疆场那么多年,我们勇武无双的大将军,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许熙若明白,方辰弈不是不在意,但他和作为父亲的方大将军之间,似乎有一道隔阂,他不想去打破,所以始终表现出淡漠的样子。许熙若并不说破,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去解决,尤其是心结。但前提是,必须先找到方将军的行踪。
“对了,我们还是先把崔馨儿和崔源的问题解决一下好了,不然他们两个,还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感觉到话题有些沉重,许熙若敲了敲桌子,换了个相对轻松的话题。
方辰弈莫测高深一笑,“你确定是为了他们两个好?”
“当然!”
不过这句话,许熙若说得并不算理直气壮,她承认,她的确存着小小的私心,呃,或许,比小小还多那么一些。虽然把方辰弈外借,是她自己点的头,可每当看到方辰弈和崔馨儿太过亲密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翻腾起一丝的醋意。
方辰弈失笑,“把你夫君我借出去的时候那么大方,现在怎么后悔了?”
“我——”许熙若知道自己那点心思,逃不过方辰弈的眼睛,索性耍起赖来,理直气壮道:“我那不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长时间都没个进展嘛!”
“其实,要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很简单。”
“什么?说说看。”许熙若好奇地凑上前。
方辰弈气定神闲地卖着关子,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给些报酬,我就告诉你。”
“无赖!”许熙若气得瞪他,但还是依言将唇送上前去,还有人比她还要命苦吗?明明是被占便宜,还得自己送上门。
谁知她的唇刚要贴上方辰弈的脸颊,方辰弈却突然一偏头,许熙若的唇,就落在了他的唇上。方辰弈拉许熙若到他怀里,毫不客气地品尝着这份芬芳,直到许熙若头昏脑胀,浑身轻飘飘,方辰弈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笑得一脸满足。
“嗯,没想到我的小熙儿也有这么热情的时候。”
那是你变被动为主动了,我很无辜好不好?许熙若用眼神控诉他的颠倒黑白,可惜方辰弈根本丝毫不在意。
许熙若发现抗议无效,撇撇嘴认命又问道:“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他们本就两情相悦,只是两人都心存顾忌,或者拉不下面子,尤其是崔源,我们只需要创造个契机,让崔源把心里的感情说出来就是了。”
“这话说起来简单,可究竟要怎么做——”许熙若话说到一半,眼睛忽然晶亮一闪,“有了!我想到个办法!”
方辰弈宠溺地看着她,“洗耳恭听。”
“我师父那里有一种药,能让人服下后,陷入一种假死状态,只要让崔馨儿喝下,然后告诉崔源,崔源必定会真情流露。”
“很好,但崔馨儿必然愿意,可如果崔源以为崔馨儿死了,他很可能就是悲恸,不一定会将心里的话原原本本托出。”
“那就要看,崔馨儿选择怎么死了。”许熙若狡黠一笑,显然已经想好了。
“不是用熙儿你说的那种药?还有选择?”这次方辰弈也显得有些困惑。
许熙若得意道:“那就需要牺牲一下你方大公子的形象了,反正,也本来也没什么名誉可言。”
“我看你是又需要好好教育了。”方辰弈话尾微扬,让许熙若本能地嗅出危险的气息。
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远离了方辰弈势力能及的范围,转身就往外跑去,“我去跟师父要那种药!”
方辰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消散,变成了一抹含着担忧的沉思。孙刚和宋乾的事情,要不要说给熙儿听?对于自己的师父,熙儿她究竟又了解多少?
距离年关不足一个月时,崔源接到了方辰弈指派的命令,说是山里的野兽会不时出现,怕它们会扰乱军营,所以让崔源带了一队兵士,进山去围捕野兽,以确保军营的安定。
崔源自然是不愿意离营,把崔馨儿一个人留在没几个女人的军营里,但军令如山,即使对方辰弈再怎么有意见,他还是要服从命令。于是,便对崔馨儿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带着人离去了。
虽然只走了不足十日,崔源回到军营时,却是谣言满天飞,都说方辰弈喜“旧”厌“新”,又察觉到许姑娘的好,思及往日旧情,将崔小姐放在了一边,整日和许姑娘卿卿我我,对崔小姐则是不假辞色,几次三番要赶她回京城去。这崔小姐也是个倔脾气,就是不放弃,因此只能每天面对方辰弈的冰冷态度,躲在帐子里以泪洗面。
崔源顿时怒火滔天,径直就闯进了方辰弈的营帐之中。方辰弈正环抱着许熙若的腰,两人亲昵地站在桌前,同握着一支笔,亲热地习字。见到崔源走了进来,两人并没有分开,方辰弈就只抬头淡淡招呼他道:“回来了?可还算顺利?”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金属撞击声响,崔源的剑,就已经横在了他面前。在崔源拔出剑的一瞬,方辰弈单手一拉许熙若,已然将她隐到了身后,自己面对崔源的剑锋,依旧是气定神闲,笑得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