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点事还是让奴婢去一趟吧！”锦瑟站起来，向欧明玥深深屈膝，低了头让人看不见她的目光。
欧明玥点了点头，说道：“你一向最得太后重用，现在离开康宁宫这么几天，想必太后也正惦着你，别忘了替我向太后问安。”
锦瑟应声退了下去。
翠峨、墨璧走了进来，欧明玥让她们续了茶。
不久，碧荷回来了，俯在欧明玥耳边说道：“同心殿的娘娘向皇上请了特旨，要让军器监的监令大人进宫一趟，皇上已经下了旨，穆大人下午就会进宫。”
“到时候你想办法打听一下他们说了些什么。”欧明玥说道。
碧荷点了点头，又说：“那件事也已经交待了。”
“很好。”欧明玥倚回榻中，疲惫地说道，“现在剩下的只有等了。”
下午，锦瑟一直没回恒意殿。
而穆士钦进宫后和穆锦锦两人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到了酉正时分，仓微煜破例留了晚膳之后方才回去。不久，碧荷便从外头回来了，虽然极力掩饰，但欧明玥还是看出她神情中的慌乱。
“怎么了？”欧明玥问道。
“穆大人和同心殿的娘娘都十分警觉，奴婢没敢靠太近，只隐约听到他们一开始是在叙各自这段时间的情况，然后又讲起他们小时候的生活，后来似乎说起了娘娘早产的原因。那天，我和您在殿门口的举动有人告诉了娘娘，娘娘现在怀疑她的早产不是意外，而是您……”碧荷没有说下去，欧明玥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点点头，示意碧荷继续说下去，“穆大人很气愤，当下便发誓要查出杀害小公主的凶手。晚膳时，皇上让穆大人多到同心殿走动，并且允他自由出入内宫。”
欧明玥神色微了一会儿，碧荷说道：“在恒意殿里找个机灵的小宫女，让她到同心殿去走动走动，跟那边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水若多来往。”
碧荷答应着下去安排了。
下午，锦瑟一直没回恒意殿。
而穆士钦进宫后和穆锦锦两人足足聊了两个时辰，到了酉正时分，仓微煜破例留了晚膳之后方才回去。不久，碧荷便从外头回来了，虽然极力掩饰，但欧明玥还是看出她神情中的慌乱。
“怎么了？”欧明玥问道。
“穆大人和同心殿的娘娘都十分警觉，奴婢没敢靠太近，只隐约听到他们一开始是在叙各自这段时间的情况，然后又讲起他们小时候的生活，后来似乎说起了娘娘早产的原因。那天，我和您在殿门口的举动有人告诉了娘娘，娘娘现在怀疑她的早产不是意外，而是您……”碧荷没有说下去，欧明玥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点点头，示意碧荷继续说下去，“穆大人很气愤，当下便发誓要查出杀害小公主的凶手。晚膳时，皇上让穆大人多到同心殿走动，并且允他自由出入内宫。”
欧明玥神色微了一会儿，碧荷说道：“在恒意殿里找个机灵的小宫女，让她到同心殿去走动走动，跟那边负责洒扫的小宫女水若多来往。”
碧荷答应着下去安排了。
因为生着病，不用一大早出门向欧太后请安，而仓微煜自从宣旨以后就没有出现过，每天只让黄瑞来问问病情而已。欧明玥也乐得轻松，到了起床的时间她习惯性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却懒洋洋地不想动，直到碧荷以为她病情加重闯进来，她才慢慢地起身。
碧荷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念叨着：“……打从奴婢跟着主子以来，就没见主子您晚起过，今天突然来这么一次，奴婢当然会害怕。”
欧明玥微微弯起唇，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对她而言，赖床的确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每天，不是忧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总是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而现在……突然不知道以前都是为了什么了。她在床上靠了一会儿，还是习惯性地要起身，这时，外头却忽然传来令官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来了？”碧荷一惊，连忙把欧明玥的衣服捧了过来，说道，“主子快些，来不及了！”
“别慌，我生着病呢！”欧明玥不去接衣服，反倒躺下了。
碧荷会意过来，连忙给她拉上被子，又把衣服放回原处，刚刚放好，一群宫女、内侍还有那几名妃嫔簇拥着当中的欧太后走了进来，锦瑟也在其中。欧明玥作势挣扎着要起来，欧太后却忙忙地走了过来按住她，说道：“起来做什么？快躺下！快躺下！”
欧明玥顺势躺下。
欧太后坐到了欧明玥的床边，身边两个侍女将她的裙子摆成一个华丽的角度，妃嫔们零零散散地站在屋内，有的眼带嫉恨，有的双眼红肿，还有的目光游离。
欧太后拉住欧明玥的手，说：“这都要封后大典了，身子老不好可怎么办？”
“让太后娘娘挂心了。”欧明玥笑了一下，“虚弱”地说，“我这身子十几年来一直如此，原也说活不过几年的。既然太后来了，就请您替我转告皇上，皇后一位母仪天下，象征着大夏国祉，二来皇后也需要精力主理后宫，以去皇上后顾之忧。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都是不成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哀家何尝不是这样想？”欧太后看着欧明玥，说道，“可是，皇上就认定了你，身为欧家女子又该如何是好呢？”
说着，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侍立在一旁的研妃上前了一步，说道：“这后位本来应该属于姐姐您的，皇上也下了令，姐姐又何必再推辞呢？按我说，姐姐身子虽然弱些，但皇上福泽深厚，姐姐沾沾皇上的龙气，这身子指不定就好了。”
欧明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皇上福泽，该是镇得住你这一身的病气的。”欧太后慈爱无比地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福泽那自然是什么都压得住的，可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厚着脸皮心安理得地承了这个后位。”欧明玥说着抬起眼皮对上欧太后的视线，说道，“姑母最了解了，我欧家家训就是绝不能给皇上添乱。”
欧太后一笑，说道：“可是皇命不能违。”
屋内的妃嫔们都以为欧明玥和欧太后这么一唱一和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言语之下的机锋。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欧明玥接下后位，这时其中的安美人忽然哭了起来，说道：“姐姐，你还是接下后位吧！”
她这一哭，倒是把欧明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姐姐大度、有德，为人行事值得敬重，由您做皇后我们都是心服口服的，可是……这要是让同心殿的那一位上去了，我们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啊？”安美人伤心垂泪，说，“前些日子还听说皇上要谴散六宫！”
“这是真的吗？”岳美人瞪大了眼睛，说，“我还当是底下那起子人乱嚼舌根呢！”
“是真的。”妍妃说。
屋内的妃嫔们全都惊呆了。
妍妃直接一下扑在了欧明玥和欧太后面前，说道：“太后、皇后！救救臣妾吧，臣妾不愿意出宫，皇后您就把我留在身边侍候您吧，我愿意自降身份为侍女服侍您左右。”
她这话一出，屋里的人全都哗啦啦跪倒在屋子里。
“有这事？”欧太后惊讶地看了看欧明玥，再看看跪倒成一片的妃嫔们，她向欧明玥问道，“明玥你可知此事？”
欧明玥点头说道：“皇上是曾说过此事。”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闹哄哄的寝殿里顿时安静下来。好一阵都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两宫皇后本来于礼不合，但皇上执意如此，而且愿意以散尽后宫、独留我二人为代价，所以我才会如此百般辞让。”欧明玥说着轻咳了一声，就着碧荷的手抿了一口茶，然后才又继续说道，“然而皇上金口玉言，我又戴罪在身，到底也无法抗辩，各位姐姐妹妹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可以跟皇上说。”
“皇上……”妍妃咬了咬牙，说道，“他一定是被同心殿那位撺掇的！”
欧明玥轻咳了几声，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我累了，姐姐妹妹们都先回去吧。”
妍妃几个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着没有动。
欧太后看了她们一眼，说道：“都先回去吧，不管皇上说了什么，还有哀家在呢！”
几个妃嫔们这才先下去了。
宫女内侍们也被欧太后撵走。
“玥儿，你这唱得是哪一出啊？”欧太后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碍事，趁现在清理了干净。”欧明玥说道。
欧太后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这起子人整天在耳边吱吱喳喳的确实烦人，我也正愁没几天清静日子过呢！不过，玥儿你可要想清楚，仓氏是怎么对待我们欧家的，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欧明玥弯唇看着帐顶，说：“我知道。”
“那就好。”欧太后点了点头，眼神忽然一利，说道，“那你为何要把我派来的锦瑟遣走？可是信不过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