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昔日的疯疯癫癫,与本王有何关系!”靳彦反驳道。照楚江雪的说法,岂不是楚江雪和李媛媛做的蠢事都要怪他,是他身上带着邪气影响了自己的婚约对象?
岂有此理!这两个女人自己脑子有问题,又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来!
“是不是胡说,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二皇子你说了算的。只是这事难道不蹊跷吗?”
正如楚江雪所言,接连两个靳彦的婚约对象,都是一跟他有婚约,就做出各种荒唐的事来,虽然还不至于让人断定靳彦是个灾星,但是还是令人心存芥蒂。
靳彦清楚楚江雪在胡说八道,李媛媛会做出那些事来,分明是楚江雪一手设计好的,至于楚江雪本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他也觉得奇怪的很。要说他有古怪,倒不如说楚江雪更古怪。
哪怕楚江雪容貌可以变,一跃从丑八怪变成了倾城美人,但是性子和聪明才智那么容易变?更甚者,本该一无是处的楚江雪,竟然通医理,会武功,要不是楚江雪是在他眼皮底子下性情大变,他必定会怀疑这个楚江雪是假冒的。
“住嘴!还不快将这两个狂徒给朕押下去!”老皇帝又一拍桌案,铁了心地要惩治楚江雪和李乐天。
几个侍卫赶紧上前压住了楚江雪和李乐天,李乐天以一敌百的事也干过,要说这么几个侍卫,其实根本拦不住他,就算是楚江雪,要是想反抗,也没那么容易被擒住。
不过这会儿,两人都没有蠢到在御书房里和侍卫对着干,他们要真敢反抗,落在他们头上的罪名便又该变一变了,彼时就不是三十大板,判他们一个杀头都有足够的理由。
楚江雪起身,和李乐天一起两个人被押出了御书房。
见此,淑妃面上不掩得意之色,靳彦也暗自勾了勾嘴角,楚江雪和李乐天要和他们二人斗,还是太嫩了点!
“楚小姐,是我连累了你!没能为你揭露真相不说,反倒害你与我一起遭受刑罚。”踏出御书房之前,李乐天转过头来,对楚江雪道。
闹了御书房之后,李乐天唯一后悔的,便是拖累了楚江雪,楚江雪能一直跟他站在一起,他觉得很有底气也很高兴,但是要不是他考虑不周这事也不会搞砸也是不争的事实。
“李将军,你似乎忘了,从一开始,与二皇子和淑妃有恩怨的就只是我,你本不需掺和进这件事里,却能顶着皇上的怒气据理力争,你又何须向我道歉,是我该向你道谢。”楚江雪对李乐天扬起一抹笑容。
李乐天犹记得那天在校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她撑着伞款款走来,一身男装,却依旧美得惊艳了天地。
但是这一刻,对于他而言,眼前少女的这抹笑容比那一次更令人惊艳。
温暖明媚,柔软而灿烂,直暖进了他的心里。
他哪有楚江雪说得那么好,他会帮她,那只因为主子这样吩咐了啊。更何况,他还欠了她一条命。对于把事情搞砸的他,她不怪罪,陪他一起从容地踏出御书房,反倒让他觉得羞愧。
他若不为她将皇帝身边的那对母子从高处拉下来,又怎么对得起她的这抹笑容。
“你也忘了,你曾救我一命。终归还是我欠了你。”李乐天脸上并无愧疚之色,反倒如同豁然开朗一般地笑了。
“你真是斤斤计较,早就两清了的事,你还记得。”楚江雪确实从李乐天的眼中看到了惊艳之色,不过并不知道李乐天心中所想。
踏出御书房后,迎接他们的不是三十大板,而是踏着归来的步子的男子。
些许时日不见,从远方归来,但从他身上看不到半分的风尘仆仆,有的只是宛如谪仙的飘逸与优雅。
靳如瑜在朝着这里走来,身后跟着几个面熟的手下,楚江雪隐约见过那几人。
而就是在靳如瑜出现的这一刻,楚江雪感觉到,暗中盯着她的那道视线消失了,靳如瑜归来之际,正是他任务完成之时。
靳如瑜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楚江雪很意外,但也下意识地相信,靳如瑜就是来救他们的。
“都给本王放手。”靳如瑜还未走近,便已开口,淡漠凉薄的嗓音,饶是李乐天听着,都不免心惊,更何况是宫里的普通侍卫们。
侍卫们一时面面相觑,不知究竟该不该放开楚江雪二人。一边是圣上的命令,另一边则是鼎鼎大名的十七皇叔,两边都不是可以得罪的人。
“参加锦王殿下,此二人是冲撞了皇上的罪人,正要押去打三十板,人不能放。”侍卫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皇命。
靳如瑜根本连话都吝啬于与这些侍卫多说,半阖的眼皮子抬了抬,他身后的手下们便领会了他的意思,上前直接将一群侍卫打翻在地。
能横扫这群侍卫的,不止是他靳如瑜的手下,但敢这么做的就只有靳如瑜,别说只是打个侍卫,楚江雪觉得,靳如瑜就是揍那皇帝老儿一顿,也照样可以安然无恙地踏出宫门。
“锦王殿下,下官无能。”李乐天在靳如瑜的面前单膝跪下,行的是军中之礼。在靳如瑜面前,他不是什么兵部侍郎,他可以听从皇帝的命令,但他效忠的人只是靳如瑜。
“起来。”靳如瑜没有低头去看地上写得李乐天,声音毫无起伏地道。
楚江雪没有主动开口,甚至在第一眼后,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再去看靳如瑜。
不过短短数日,她不知道靳如瑜到底去做什么了,她自己也经历了不小的风波,她便瞬间觉得靳如瑜陌生了,不知该对靳如瑜说什么好。
靳如瑜也没有同她说话,只是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踏进了御书房,他身后的那群人也一一同她擦肩,这些人都进去后,楚江雪和李乐天才跟了进去。
“十七皇弟,你这是……”看见楚江雪和李乐天又回来了,老皇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不过在靳如瑜的面前,他没再发脾气,比先前发怒之时不知温和了多少。
楚江雪是看不懂的,老皇帝和靳如瑜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如同表面看上去的那般,老皇帝对靳如瑜有求必应极为宠溺。
靳如瑜向来一脸淡漠,要看懂他的真正心思太难了,而老皇帝虽然不像靳如瑜这样面瘫,但是总是脸不对心,他脸上的神色当不得真。
对待她这个楚家嫡长女时便是如此,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其实心里不知想着要怎么把楚家连根拔起。
“状书和证词,呈给皇兄看看。”靳如瑜在御书房中间站定,对待老皇帝的态度堪称不敬,他身后的手下将一本折子递到了桌案前,而那折子赫然便是在来的路上楚江雪二人被抢走的那本。
小翠和小荣子吓得顿时软了腿,淑妃和靳彦也脸色变了又变,至于崔聪此人,靳如瑜不在的时候,他敢猖狂,跟李乐天楚江雪对着干,但是靳如瑜一来,他便闭上了嘴,一句话都没多说。
老皇帝翻开折子一看,这一回,铁证如山,证词与状书上有画押有签名,小翠和小荣子想抵赖都不行,证词直指淑妃,倒未提及靳彦,淑妃是怎么也不可能再为自己辩解了。
“皇上恕罪,都是臣妾鬼迷心窍!这事与彦儿无关,都是臣妾一人所为!”淑妃并不知道那折子上写了些什么,这会儿只为保住自己的儿子。
“好啊,你是鬼迷心窍了,不仅做下这等荒谬的事,还当众期满朕!承王你不拦着你母妃,还口口声声地为你母妃辩驳,同样罪不可恕!”老皇帝改变了态度,指着淑妃母子开始骂。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思量着楚小姐实在不配成为彦儿的王妃,才出此下策,是臣妾擅自主张,彦儿只是孝顺,请皇上饶过彦儿!”淑妃跪在地上,不断地说着求饶的话,却不是为自己开脱。她这妃子可以失宠,母凭子贵,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葬送了彦儿的前程!
“父皇,不能怪母妃,母妃这么做也是为了儿臣,您要罚母妃的话,也一起罚儿臣吧!”靳彦这个伪君子又怎么会毫无行动,只要在有耳目的地方,特别是在老皇帝的面前,他更要表现出一副品行高尚的模样。
靳如瑜也当真了不得,来得时机太妙了,堪称力挽狂澜,经他这么一闹腾,皇帝哪还能判她和李乐天的罪,在靳如瑜的面前,他就是想保淑妃母子也不行。
“皇兄,姑息养奸,能在你眼皮底子给楚小姐下迷药,说不定,下一个被下药的,就是本王,或是皇兄你了。”靳如瑜抬了抬半阖的眼眸,看向了书案后面的老头,眼中一片冰冷。
“十七皇弟说得是,淑妃欺上瞒下,心肠狠毒,仗责三十大板,降为昭仪!”老皇帝移开视线,未与靳如瑜对视,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淑妃母子。
对淑妃的惩罚不算轻,但是老皇帝终归遂了淑妃的意,放过了靳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