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黎曼而言,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实实在在的眼中钉,所以刚刚的恨意我也理解。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真的没事吗?”苏铭抑郁的神色缓和了些,添了些关切。
我看着黎曼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滋生出一丝担忧,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没事。”
所有强装出来的狂傲,顿时坍塌了下去,简直是一败涂地。想替自己辩解些什么,才发现原来语言是最苍白的,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会越描越黑。
忽然发现,佯装才是世界上最考验人耐心。
苏铭见我不想再说话,微微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大概是想让我静静。
“就把他……丢在那儿吗?”我问。
何邵生正烂醉如泥的躺在街上,外面正是天寒地冻,说实话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完全有理由不管他,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必要说。但不知怎么的,我就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刚问完,明显感觉到了苏铭听到这句话时,脸部的变化。僵硬,没有一丝血色。以至于我不敢再看那双阴沉的眼睛,生怕在他那里察觉出鄙夷,就算只是一丝一毫,在此刻也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我撂倒在地。
“你不是更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吗?那样的男人……”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不知道苏铭是不是怕我听了后更加难受,总之,我也没太能臆测到他的想法,只能静静的坐在后面。
窗外的霓虹灯忽闪忽亮,将这座城市修饰的格外艳丽。只是有谁知道,这背后藏着的肮脏呢?想想都令人发指。
“到了。”苏铭下车帮我开了车门,脸上的郁结还没能散去,不过已经被风吹走了不少。
“差点都快睡着了呢。”我笑了笑,发张眼前还是一张刻板着的脸,便收拢了笑意。
“外面很冷,快回去。”苏铭始终很严肃,以至于我一直都在好奇刚刚两个人对话的内容,莫非何邵生真的说了什么。他向来就见不惯别人比他过得好,这次是不是也在背后算计了自己一笔。
想到这,不禁觉得背脊发凉,“他跟你……说了什么?”
话未落音,我就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这不是在自寻死路。看来,比起黎曼,我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苏铭叹了一口气,很轻,若隔得稍微远些绝对察觉不出来,可是这一次他近在咫尺,所以再细微的表情也被捕捉到了。
是无力?还是无奈?
“没什么,男人之间的对话,女人家打听来做什么。也不怕别人说你是长舌妇。”
见苏铭开起了玩笑,我知道事情大概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心里也舒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总归说来,今天的事还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怀着歉意,也不像平时那样冷言冷语。
“快进去,外边冷。”他脱下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又从背后轻推了一下,根本没留时间给自己回绝。
我慢吞吞的开了门,刚刚按亮了客厅里的灯,一阵引擎的呼啸声就在夜色里渐渐远去了。
拉开窗帘的细缝,昏暗的灯光下,已是一片空巢。苏铭走了,心也终于落地了,稳稳的停在那里,再也翻不起涟漪。
叮咚,电话里一条未读短信,滑开屏幕,是薇薇的。“你送的礼物真棒,强子很喜欢呢。”末尾还加了一个偷笑的表情,不过我看了并不怎么笑的起来。
所谓的礼物,是十月份何邵生送我的一套泳衣,略带性感,是我最喜欢的淡蓝色。至今我都还记得自己当时兴奋的模样。
“等我忙完手里的项目,就带你去海边玩。”
其实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时刻把你放在心上,所以我当时欢呼雀跃的像个孩子。
只是不知道有几个女人被糊弄了呢?不管有几个,总之我是其中之一,这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我恨得牙痒痒,今天就该多赏他两耳光的,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被他给钳制了。
破事就不该去深究的,不然越想越容易疲乏。我拖着灌了铅似得脚,钻进了浴室。水哗哗的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一会儿整个房间就被一阵白雾笼罩住了。我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便躺进了浴缸里。
身体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所有的烦心事都逃一般的跑出脑子。
腾空,是从未前有的腾空。
我闭上眼睛,任由水在肌肤上流动,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水龙头里的水还哗哗的流着,地上淌满了水。我一惊,立马从浴缸里爬了起来。索性,水龙头里的水开的不大,所以并没有顺势流到客厅里,不过感觉身体浸在水里久了,有些发白,手脚也有点起皱。
我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都说怀孕的女人皮肤会变好,在我身上却没怎么体现,卸掉脸妆,很明显就能看到细细的斑点分布在了颧骨两边。往常白嫩高挺的胸变大了不少,同时也下垂了不少。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小腹的变化,凸出的那一块看起来怎么都不顺眼。
等往后,还会变得更大,接着妊生纹也会逐渐长出来,做女人太不容易了。
而男人们呢,只是十几秒的快感,加上十个月的忍耐。更可况,大多数男人在这十个月里还不一定能本本分分的忍着呢。
说到底,对于女人而言不公平就对了。
我擦干了身体,穿上睡衣。电话刚好在客厅里欢腾了起来,难道是薇薇?见我不回信息,耐不住性子打电话来了。看来在三亚确实玩开心了。
可拿到电话,我又木讷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还是同一个城市?是谁?该不会是苏铭。
“喂……”我显得特别小心翼翼。
“文红,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次面吧,后天下午,就在今天的咖啡厅好了。当然,你不来也可以,但我可不担保我知道的这些事不会传到那个女人的耳朵里。”
还没来的及反驳,电话就挂断了。
研慧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谁?
而……她怎么又参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