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还在跟我生气?”苏铭一把将我拉过去,脚根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扑到了他的怀里。他的身上很温暖,熟悉的味道又一次侵袭了我的嗅觉。我的身体紧挨着苏铭的身体,能明显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忽快忽慢。
难道他也紧张吗?
真怕这样突然的习惯,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我从苏铭怀里挣扎了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了?旧情人吗?”我瞥了苏铭一眼,他的嘴角一阵抽搐,想说的话刚到嘴边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那双宽厚的手掌也跟着一点点松开了。
其实,我只是在等两个字而已,或者他只要摇摇头。可是事实证明,是我把事情想得美了。所以心底的失落才会更胜一筹!
房间里安静极了,他均匀的呼吸声散发在空气里。
“我累了。”我极不情愿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苏铭却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动也不动。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来男人的心也没那么好琢磨。见他没什么反应,我又继续补充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刚刚推开门,苏铭宽厚的身体便堵住了我的去路。
“你!”我多少有些愤怒,刚刚不是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现在这样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在他的眼里,我真的已经沦落成一个任人践踏的小三?还是我这辈子就只配给人做情人。
他低下头,将脸凑到我跟前来,缱绻的睫毛落在脸上,虽然已被岁月磨的多了几分沧桑,但仍旧让人猝不及防,“我可以把你当旧情人,但我也准备好了随时和你重新开始。”
他笑着说,那是一个特自然的微笑,没有掺加任何杂质,我保证。
“好了,下去吃饭吧。”
苏铭从我身边越了过去,木拖鞋在地板上踢踢踏踏。看着他原来越远的背影,我的心里有点乱。是因为那句“我也准备好了随时和你重新开始”吗?
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重复这句话,心咯噔了一下,像是大乐透中了头奖一般。
“快下来了。”那低沉的声音,如一头沉睡的狮子。
我轻声应了一句‘噢’,刚刚的不快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女人啊,就是这样,总是因为男人的一句话大悲或大喜。
刚下楼,餐桌已经摆好了。今晚的菜系看起来特别清淡,不是炖就是清蒸。苏铭见我下来了,便示意我坐下来。他突然变得这么沉默倒是让我有些难以适应,特别是脸上的没有表情的表情,有一种敬而远之的距离感。
“多喝一点,你现在一定要跟上营养。”他说着,又将面前的鸡汤推到我面前,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
我轻皱眉,但还是慢吞吞的把鸡汤挪到了面前,硬着头皮上。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客厅的茶几上响了起来。吓得我差点没把汤匙掉到地上,苏铭瞥了我一眼,发笑的样子看着我,“好好喝,别偷懒。”,然后又朝旁边走去。
谁的电话?都这么晚了?
苏铭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看到屏幕的那一秒朝我这边瞥了一眼,虽然动作并不明显。但是还是看的出来,他有些紧张。
“嗯。”他轻声应和了一句,然后转过身来,我迅速的埋下头去,脸都快掉进碗里了。苏铭没有说话,然后朝大门直直的走,“你要去哪?”
刚刚是不是太激动了,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急忙理了理情绪,然后背靠在皮椅上,假装自己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苏铭并没有打算告诉我,他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的那个女人是谁?我仔细看了看,那不是苏曼吗?
她怎么在这里?
“天啊,苏铭,你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很尖锐,把巷道里的声控灯都叫亮了。尽管苏铭一再的解释,“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但苏曼一直都不依不饶的问道,“老实跟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冷风从门口灌进啦,屋子里的暖气被吹散了一半。我也隐隐觉得有些冷。
苏曼一直纠结那个问题,苏铭解释了几遍就懒得再说了。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女人怎么能直接忽略掉我,难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儿,她都没看到吗?
我低下头,喝着碗里的汤,可才几口就喝不下去了。也不知里面加了什么东西,闻起来一股很重的腥味,现在冷了味就更重了。我偷瞄了他们一眼,苏铭正背对着我,于是我将他的碗挪了过来,正准备往里倒,就被一句吆喝声冻住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转过头去,苏铭正盯着我,那眼神就像一两注激光要把我的身体穿透。而一旁的苏曼终于注意到了我,她显然有些吃惊,一副见了外星人的夸张表情。
“文红,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吟吟的起身,然后走到苏铭身边,“真是命苦,某人非得让我留下来当半个月的保姆当作补偿。”
字里行间是辛酸极了的语气,但我在苏曼的眼里却看见了一股发飙的火气。
“难不成,你也来照顾某人?”
她刚想辩解什么,我立马托住苏铭的手臂,“你最好也给我老实点,碗里还有那么多没喝,可别想耍赖。”
苏铭大概事懵了,什么碗里还有那么多,他努努嘴,我立马拉下脸来,“说好一人一半的。”苏曼的耳朵里也在喷火吧,不然怎么会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苏曼,要不你也来一碗?”
她复杂的脸有些扭曲,只说了一句,“不用!”,然后将一个文件夹甩到桌上,“这是三叔让我给你的,我有事要先走了。”
苏铭刚刚还缓和的脸一听到“三叔”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变了画风。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风从脊梁骨穿透上来。三叔是什么人物,竟让他=苏铭一下变成这样子。我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直到苏曼离开,都没敢说过一句话。
沉睡的狮子要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