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站在我身后,超强的冷气场让我浑身汗毛直立,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太过分了,才让他一直板着个脸。
我张开嘴巴,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扭过头去看着苏铭的时,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瓶红酒和高脚杯。我皱了皱眉,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现在又要开始买醉了吗?
苏铭大概看懂了我的眼神,眸子里滋生出几分闪躲。然后又拉了拉椅子坐下来,一股尖利的声音着实刺耳,不过比起那张无缘无故阴沉下来的脸,这倒还能让人接受一些。殷虹的液体在玻璃上留下滑动的痕迹,摇晃的酒杯在暗黄的灯光下让人觉得眩晕。苏铭昂起头一饮而尽,那句冷哼声如雷贯耳。
“别喝了。”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那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从身上扫过,皮肤被灼烧了一大片。他伸过手来,示意让我还回去。
外面的风很大,窗帘被吹起来扬的老高,屋内灌进一阵冷风,让人手脚发凉,身体也跟着瑟瑟发抖起来。苏铭从我身边越过去,将窗户拉上了,屋内顿时温暖了许多。
他走过来,又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冰凉的指尖穿透衣服停在皮肤上,但仅仅几秒钟那又传来了少许的温度。我似乎有些沉醉在他的世界里,光是那双眸子就能让人完全沦陷进去。不过这只是苏铭的小伎俩而已,他趁我一个不注意就将我手里的酒杯抢了回去。脸上的胜利姿态,意犹未尽。
“你!”苏铭总是这样,做事情从来都是让人满心怒火,但也能做到让人只字不提。我看着他,那眼角还乘着满满的笑意。我感觉自己说的话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我要回去了。”我说。
苏铭将杯子拿到我面前晃了晃,“刚刚不是还说要做我半个月的保姆么?就这么急着出尔反尔?”我看着他,怒火攻心,真想冲上去抽他两个大巴掌。
见我不开口辩解,他就更来劲,“陪我喝一杯吧”。苏铭又从厨房的柜子里取来一个杯子,然后递给我。
“你疯了吗!”
我是真觉得苏铭疯了,生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本来就已经很诡异了,再加上一两杯酒助阵,这还了得。见我这般气急败坏,苏铭倒更加自然,“就一杯酒而已,难道我的保姆怕了吗?”
苏铭几乎是得寸进尺,双手顺着肩膀滑到了腰间。我真该怀疑他刚刚到底喝了几杯,竟这般放肆。“喝。。喝就喝,我文红什么时候怕过。”话虽这么说,但我确实还是怕的,不是怕酒把人灌醉了,而是怕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蛊惑了。
算了,喝完就赶紧走吧,免得招惹出什么是非。我在心里跟自己说,然而我刚刚放下酒杯,苏铭酒把我一把摁在了椅子上,“好好坐着,我重新去拿瓶好的。”
原来苏铭的家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简单,在厨房的左边竟藏着一个暗间,分上下两层,里面藏着各式各样的洋酒,我偷偷瞄了一眼,红酒和白兰地居多。没过好一会儿,苏铭从里面走出来,故意将他的‘战利品’放到空中晃了晃。
“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我找不到托词,也只能是干瘪瘪的甩出这几个字,好在能完全表达我的意思。
苏铭似乎直接忽略掉了我的那句话,然后自顾自的将酒启开。看他的意思是,让我陪他醉下去的样子,我便连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一句话便将我堵住了。
“知道三叔是谁吗?”
我摇摇头,苏铭冷哼了一声,俊逸的脸庞格外清冷。
“那份文件……”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夹,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外表不过是一份很普通的文件而已,难道里面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铭低下头一饮而尽,“那不是文件,只是一页卖身契而已。”
卖身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越说越让人糊涂了。我打量着苏铭,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清的苦楚。我想这肯定跟这页所谓的‘卖身契’有很大的关系。
“卖身契?”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触动了苏铭身上敏锐的神经。虽然我不是个男人,但一个男人表现出自己的软肋时,一定是极度脆弱的时候。
他的目光穿过我直接落在了远处,过了很久才缓和了过来,“三年前为了躲避它逃到国外,没想到现在还是要受他的胁迫,听起来很好笑。对不对?”
苏铭从头到尾都抱着自我嘲讽的态度,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讲自己的这些历程,怎么也有种不自觉的辛酸感,反而让我在一旁劝不是不劝也不是。
“干杯。”他高举起杯子,又一次喝的一滴不剩。
这样喝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伤口再发炎就怎么办。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先上去休息吧。”
苏铭瞪了我一眼,仿佛还没尽兴。我一把将他拉过来,“好啦,我扶你上去。”
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喝醉。我只知道,苏铭像一滩烂泥似得,扶都扶不住。好几次在楼梯上摔倒,好在我重心比较稳妥,才将他安全的驮到卧室。
我把鞋子帮他脱掉了,又将床头的被子盖上,动作很轻,生怕就将苏铭吵醒了。万一到时候又闹着喝酒什么的,我想我一个女人根本就把他降不住。
苏铭安静下来的样子,跟个孩子一样。挺拔的五官,匀称的眉毛,比平时多了几分英气。
安顿好他,我想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便蹑手蹑脚的准备出去,眼睛却被那本黑色封面的书给迷住了,那不是我之前翻过的那本吗?明信片的一角从书里露了出来,浅浅的颜色,上面还带着字迹。
难道上面有什么秘密吗?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铭,他睡的正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