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亚回来,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公司回来后,苏铭一直沉默寡言、闷闷不乐。有时候连吃个饭都会走神,我想他应该是在公司里遇到什么事了。可我根本就无法过问,甚至连要搬出去的事都因此一再的被耽搁了下来。
“大宽……大宽……你在哪儿呢?”
此时,我正端着那货的口粮到处找猫。也不知道它躲哪里去了,都快忙活一上午。
“是不是跑去院子里了?”苏铭边下楼边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西装革履,头发束亮,连领带都换上了他平时最喜欢的那条。看来是要出门,赴重要的约会。
“要出去吗?”我说的漫不经心,口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想知道。
苏铭下了楼梯,然后从我身边越了过去,从鞋柜里提出一双被擦的锃亮的皮鞋。和他一身刚好搭配得体,应该是个比较正式的场合吧,我猜。不然平时习惯了随性的苏铭,也不会穿的这般刻意。
“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没了下文。我没想过他会大做文章的说一通,甚至是和哪些人一起,去哪儿。可是苏铭只留了那一个字给我,然后就带上门走了。不一会儿就听到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很快又消失在院子外的那条路上。
有些怅然所失,但找不到出处。所以我又将这份莫名其妙的情绪耗在了找大宽的事上。“大宽……大宽……”
难道真如苏铭所说,跑去院子里了?我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果然是朝着门口方向的。于是在屋子的搜寻转战到屋外,“大宽……大宽……。”
但半个小时过去了,仍然不见那家伙,看来没在家的这几天大宽已经调皮到这个地步。估计是柳妈给惯的吧,都说这上了年纪的女人,母性就特容易泛滥。不过用在一只猫身上,是不是有些多余了?想到这,我心里的不解气又徒增了几分。
‘今天,可别让我逮着你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我在心底恨恨的说道,嘴里却温柔的唤着它的名字,真希望下一秒就从那个角落里跳出来,跑到我面前。不然都快被这小东西折腾死了。
“文红!”
刚刚还在想呢,一个声音就从背后传来,让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我顺着那个声音望去,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对苏铭死缠烂打惯了的黎曼。她此时正推铁门,迎面而来,手里还抱着一团不明物。
好像是一只猫。
大宽!
“你在找它吗?”她脸上的笑很肆意,让人丝毫不敢懈怠。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这个女人今天可不是来找苏铭的,更不是来归还大宽的。她绝对是别有用心。见我没有动静,黎曼就笑的愈加狂妄了,连眼角的那丝不易察觉的鱼尾纹都显露无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不在家。”
黎曼冷不丁的哼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她现在处于优势,所以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不是找了它一上午了吗?”黎曼一只手拧住大宽的脑袋,它的身体忽地悬空了,两脚不断的挣扎,嘴里冒出几声惨叫声。心底一抽,温升出怒意。真是蛇蝎女人,一点也不假!
“你放开大宽!”我对着黎曼吼道,然后两三个箭步冲了上去。
看到我由刚刚的不吭声,变成一个即将骂街的泼妇,黎曼打了退堂鼓,刚刚的那股子得意劲也跟着消退了几分。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欺软怕硬”。看来这个爱逞强的女人也不例外嘛。正在我们对峙的时候,只听黎曼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长院,然后就看见毛茸茸的一团嗖的钻进了一旁草丛里。
“这个死东西!”黎曼叫嚣着,一看她的手被大宽的爪子抓了好几道伤口,微微的渗出血来。看起来还有些严重。我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乐了一下,真是活该。这么温顺的猫都能被她给惹急了,也不知道刚刚下手有多狠。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个人太过喜怒溢于言表,所以黎曼回头看着到我的时候,脸上又增添了几分不爽,脸色也变得有些难堪。“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东西。烂货!”
最后的两个字,特别加了重音,她这简直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话中有话!
“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别在背地里来阴的。我都还没追究你刚刚虐待动物,现在倒是急着反咬一口,果然这世上最让人害怕的还是,不会叫却转过背就专咬人大腿的狗!”是人都听的出来,我口中的那条狗不是别人,正是站在面前的黎曼。此时的她早已经是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不知怎么反击了。
“烂货!”又一遍的甩出这两个字,重重的击在头上,有些头重脚轻。有些话说一遍,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有些话说两遍就是为了刻意让人记住的。但她要让我记住,我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你再说一遍呢?”我走到她面前,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连眨都不眨一下。
“烂……”
话还未落音,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黎曼的脸上。留下了五个长短不一的血印子。
“我去你MB的破鞋子,还敢动手打人!你个婊子……”虽然黎曼长着一副淑女才气般的模样,但骂起架来毫不逊色于菜市场砍价的大妈!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倒是一下子想要恼怒都怒不起来,反而有些隐忍笑意。
也正是这样,黎曼又一次被激怒了。她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服,用力一推就将我推到了地上,头重重的磕在了那堵墙上,只感觉脑子一阵发晕,然后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留下来。用手一摸,发现是一滩血。
“你……你别以为你住在这里就成了苏家的女主人,我告诉你,这个家……迟早都会变成我黎家的。”
一阵眩晕,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影,好像是……柳妈。
然后,眼前一黑,顿时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