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哥哥,《天眼术》果然在这里,这里还有几张兽皮。”宋杉杉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样,依旧自顾自地翻着盒子里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又从那个盒子拿出一个信封,依旧是一个红色的人皮信封,然后好奇地说道:“泽哥哥,这里还有几封信!”
我望着那几封信有些吃惊,又是这种红色的信封,我一边观察着头顶那些真菌的变化,一边说道:“是不是只有收信人的地址?”
宋杉杉用手电照了一下说道:“嗯,上面只写着大旗镇,宋元吉收。”
这些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些信都是谁写的呢?虽然我很想知道结果,不过此时眼前的那些真菌已经开始缓慢向我们的方向伸展了过来。
“快过来一点儿!”说着我一把拉住了宋杉杉,只一瞬间,那真菌的触手已经快速地伸向宋杉杉的位置,此时那些触手已经将那个已经打开的金丝楠木棺椁紧紧地包裹在了一起,转眼之间就看不清棺椁的模样了。
这东西如果缠在我们的身上必定让我们窒息,想到这里我们两个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平时看那些真菌不起眼,可眼前这种真菌却可怕至极,一刻钟的工夫,只听“啪啪”的声音不断,接着那金丝楠木棺材便全部碎裂了。
这一发现让我们又是一惊,我连忙拿着手电向四处乱照,唯恐那东西忽然之间从身后的某一个角落冲过来将我们缠住。我和宋杉杉小心翼翼地向后退,这个暗穴似乎很大,走了一会儿,宋杉杉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有些好奇地望着宋杉杉。
“泽哥哥,你听听是不是有溪水的声音?”
我停住了脚步,尽量让心脏平静下来,然后仔细谛听,确实前面传来了阵阵溪水的声音,难不成又是地下暗河?不过看眼下的情形不像,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
瞬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和金豆子一起的那个暗穴,此时宋杉杉手中的手电已经关掉了,是防止两只手电都没有电,那样就真的是死定了。
我们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前面的路变得越来越狭窄,最后只能躬着身子缓慢向前行,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前面的洞穴更加窄小,只能勉强容得一个人从里面爬行。宋杉杉从背包中拿出一把匕首交到我的手上,然后我将手电叼在口中,艰难地向前爬行,那洞口实在是过于狭窄,每挪动一次都显得格外困难,两边的石壁将身体紧紧地夹在其中使得呼吸都不畅快,每次只能吸入半口气。宋杉杉将背包挂在脚上,否则根本无法进入,他紧紧跟在我的后面。
那深洞越是向里越是狭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根本照不出多远,每向前一步都不得不给自己打气,两肘已经磨破了。又爬行了数米之后那洞口变得更加狭小,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用双肘用力支撑着身体向前,可是到了这里两只手只能全部伸展开,用手指在两边的墙壁上寻找着石壁的缝隙然后靠着手腕的力道向前爬行。
这样向前的强度很大,而且手腕很快便会因为过度用力而麻木。我们爬出一米有余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身上已经不知被汗水还是潮气打湿了。
“泽哥哥,你看看前面到底还有没有路了?”宋杉杉气喘吁吁地说道。
“有。”这个时候最怕的便是失去信心,“我已经看到出口了!”
“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见啊?”宋杉杉有些不解地问道。
“废话,这个洞这么小,你的视线都被我挡住了,当然看不见了,快点儿爬,一会儿就到了!”我这句话是说给宋杉杉的也是给自己打气的,实际上我在心里一直打鼓究竟前面还有没有路啊?现在莫要说前面,便是后退回去也艰难无比。
“泽哥哥,你知不知道那个人面灯笼的人皮是谁的?”我们在洞中休息的时候宋杉杉说道。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宋杉杉勾了起来,反正现在出去也无望,听宋杉杉的口气像是知道一些事情,于是我便好奇地应和道:“难道你知道是谁的?”
“嗯,爷爷曾经说过。”宋杉杉比较瘦,所以在这里呼吸并不像我那般困难,他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个人面灯笼我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小时候听爷爷提起过,那人面灯笼的人皮便是他的师父毛奎子的。”
宋杉杉说到这里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宋老头在给我的信中曾经描述过毛奎子的脸已经不在了,想必是做成了这个人面灯笼。
“毛奎子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面皮做这个人面灯笼呢?”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布阵。”宋杉杉艰难地从口中蹦出这两个字。
“布阵?”这句话听起来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布什么阵?”
“说真的,我也只是知道一点儿。”宋杉杉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道:“爷爷一直怀疑毛奎子这些年苦心经营的那个冷绝地并不是仅仅一处,而且单独一个冷绝地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你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只能说是我的猜测,毛奎子费尽心机地布下了冷绝地这种风水玄地可能是为了一件什么东西,而那件东西对他有极其特别的意义。而看管冷绝地便需要一盏人皮灯笼,所以他不惜将自己的面皮全部剥掉。”宋杉杉淡淡地说道,“可是单独一个冷绝地应该达不到他预期的效果,所以当时爷爷就猜想应该还有别的什么风水玄地,它们组合起来布成一个阵,进而毛奎子便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可是那东西是什么呢?”我接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想那个秘密必定在《天眼术》里有所透露,否则,毛奎子不会那么想拿回那本书。”宋杉杉的思路倒是比我要清晰得多,不过现在想看那本《天眼术》也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待出去,可是怎么能出去呢?
正在我们休息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隆隆”的巨响,接着是一阵汹涌的水声,那声音就是从我们前面传来的。我屏住呼吸,细听水声,那水势非常汹涌,落在前面的空间中产生隆隆的回音,这回音立刻让我来了信心,想来前面的空间必定很大,否则不会产生这么巨大的回音。
“前面一定有路!”我坚定地对身后的宋杉杉说道。
“嗯。”宋杉杉也来了精神。
人一旦有了希望和信念身上便立刻来了力气,我和宋杉杉没有停留继续向前爬去,虽然依然很吃力,但是此刻却并不像当初那般累了,爬出一段之后,那洞口似乎也渐渐变得开阔了许多。前面的水声越来越大,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了。我将手电从口中拿出然后向前照了照,我们前面几米的距离便是洞口。
我心里一阵狂喜,然后大声欢呼着:“前面终于到了洞口了,快点儿,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说着我加快了速度,越是接近洞口那石壁越是参差不齐,很多凸现出来的石块压在身下,一阵阵刺痛从身体和石头接触的部位传来。不过马上便到洞口了,心中的兴奋已经将身下的刺痛掩盖住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双手撑着洞口将上半身全部露在了洞口外面,因为那石壁毕竟还是狭窄,一出那洞口感觉胸口立刻舒服了很多,眼界变得开阔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我稍作休息继续向前,忽然手上一滑,身体全部的力道都向前倾。
然后整个人从洞口脱出,一瞬间脑袋扎进了水中,那水冰冷异常,我呛了几口水后连忙在水中挣扎了起来,此时手电早已经不知去向,可能是刚刚入水的时候掉进了水中,然而这水却深不见底,我只能勉强地浮在水面上。
真是刚过刀山又坠火海,只不过现在我们坠进的是深潭而已。宋杉杉听到我刚才坠落的声音在里面焦急地大喊着:“泽哥哥,泽哥哥,你没事吧?”
我扶住石壁,轻轻咳嗽了几声,将灌进嗓子的水咳出之后才说道:“你会游泳吗?”
这句话让宋杉杉一愣,两秒之后他说道:“嗯,会,怎么了?外面都是水吗?”
“对,你出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儿。”我这样说着然后四顾望去,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轰隆隆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落入这深潭之中,想必这深潭的水便是从那里灌入的。
宋杉杉爬行的速度很是缓慢,我在水中又浸泡了足足有五分钟,宋杉杉却还没有出来,我发现这深潭的水面随着溪水的声音在一直快速地上涨,或许用不了多久刚刚我们进来的洞穴就会全部被潭水灌满,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一阵庆幸。
“喂,你快点儿,怎么还没有出来?”我着实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冲着里面的宋杉杉喊道。
过了良久,宋杉杉带着哭腔说道:“泽哥哥我身后的包被石头卡住了,我走不动了!”
宋杉杉在进洞之前为了方便起见便将那个包的袋子绑在了腿上,现在反而不方便了。宋杉杉此时被困在洞里,向前进却苦于一条腿被包所累,向后退却更加难上加难。他身体窝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不要说想回身将那背包甩掉,便是想将一只手缩回到腿部的位置也是困难异常。
“你试试能不能把背包踢开?”我一边安慰宋杉杉一边快速地帮着他想办法。
“我试过了,腿根本动不了。”宋杉杉的话有些泄气,语气中也有些焦躁。
“慢慢来,你试着向后退退身子,用脚试探下那包是不是卡在石头上了,看看有没有作用?”虽然我深知这样做的效果不大,但是现在似乎也别无他法。
过了一会儿,宋杉杉焦躁地说道:“不行,不行啊。”
被困在暗处的人最容易产生焦躁不安的情绪,再加上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更是火上浇油,而洞外面的情形却更是危急,那湍急的河水不停地向深潭内灌注,深潭中的水位在不断上升,看来淹没那个洞口只是个时间问题。
幸好宋杉杉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否则精神也许更加焦躁不安了。
“把你的手伸给我!”我对着里面的宋杉杉大声地说道,洞壁很滑,双手很难用上力道,既然向后已经不可能了,只能用蛮力向前拉他,也许能够将那背包带拉开。想到这里我在洞口的下面寻找了一个着力点,然后将前半个身子伸进洞中,黑暗中摸索着宋杉杉的双手,终于扣在了一起,然后我憋足了力气,用力向外拉他。
因为上身大部分已经在洞中了,所以只能靠着腰间的力量,一点点地用力。没想到刚刚用上力气,双手一滑,我被自己的力道一下子翻在了水中,又喝了两口冰冷的溪水。
这次我擦干了双手,再次进入洞中,宋杉杉却将手缩了回去,闷闷地说道:“泽哥哥,我没有力气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快点儿!”我气愤地叫骂道,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继续向外拉,可是凭着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宋杉杉纹丝不动。
“泽哥哥,我会不会死在洞里?”正在我用力的时候宋杉杉忽然冒出一句。
“说什么丧气话,马上就能出来,你用力点儿,那背包带不可能那么结实!”话虽如此但是我确实心里也没底了,此时外面的水位已经还有一指便要到达洞口了,我的脑袋“嗡”地一响。
正在此时,我忽然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宋杉杉的身后传来的,我猛然想起夜叉,自从我们进入洞穴它便从我的口袋里跑了出去,刚刚因为情势过于危急,我也没有多想,此时才注意到原来夜叉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想到这里我灵机一动,喊道:“夜叉,夜叉!”
那小东西此时喉咙中的声音更胜之前,似乎是在回应着我。可是怎么和夜叉交流呢?虽然这小家伙当属灵异的动物,但毕竟不知道它智商如何。
正在此时,宋杉杉忽然说道:“泽哥哥我的腿能动了!”
想必是夜叉咬断了那背包的袋子,宋杉杉如获新生般地拉住我的手,我一点点用力将他从那洞中拉出,刚一拉出宋杉杉,那水面便已经和洞口持平了。宋杉杉浮在水面上,有些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深潭,而夜叉此时也从里面跳了出来,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
“泽哥哥,我进去看看包卡在什么地方了,里面还有一些东西!”说完宋杉杉又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他喊道:“泽哥哥拉我出去!”
我稍微用力,便将宋杉杉拉了出来,接着是那个已经被割断袋子的背包。宋杉杉将断开的袋子打了一个死结又背在了身上,然后拿出仅剩的一只手电筒向四周打量。在我们身边四米左右的位置全部都是水,这个深潭有多大不得而知,不过四周却根本没有岩石之类的落脚之处。我们只能勉强浮在水面上,不过溪水太过寒冷,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们随着水面的上升一点点地向上浮着,宋杉杉从包里拿出两个面包递给我一个,然后我们两个狼吞虎咽地吞掉了,别说这个家伙虽然有些女性化,但是确实也很细心。一个面包下肚,身上也感觉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热量了。
可是这样撑下去最后只能是个死,想想在北卦村的天坑中我都幸免于难,难不成真的要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正在此时,宋杉杉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前面说:“泽哥哥,你看上面有个洞口。”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我们上方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洞口,洞口很大,足够我们弓着身子进去的了,而且最为奇怪的是,在那洞口似乎有台阶一样的构造。这让我们大喜过望,怎么说也算是又有了一线生机。现在只是盼着溪水流得再汹涌一些,然后我们可以游到那个洞口去。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当我们的腿已经完全麻木的时候,那个洞口终于触手可及了。我首先扒住了洞口,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爬。突然,宋杉杉又大叫了起来,我心头一惊,手上的力道顿失,接着整个人都从洞口掉了下来。
后背首先落入了水中,然后整个身体都沉入到了冰冷的潭水之中,本来便已经麻木的双腿再次浸入冷水之中,就有些不听使唤了,我尽管拼命地挣扎可是腿上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两条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身体开始快速地下沉。
而宋杉杉脸色苍白地望着我们的身后发呆,我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憋足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双腿稍微有了些力气,就快速地蹬着水,将头露出水面大口地喘息着,可是刚刚呼了两口气之后,我便又屏住了呼吸。
因为我隐隐地感到水下似乎有东西在顶撞着我的双腿,心里一沉,难道这冰冷的潭底还生活着什么怪物不成,我屏气凝神,脚下轻轻地晃动保持着身体一直浮在水面上,宋杉杉也轻轻地向台阶爬去,然而他刚刚爬到洞口,便又惊呼了一声。
我连忙向他的方向望去,他的手电打在这个深潭的顶端,刚刚在水下由于手电光的穿透力有限并不能看清这个深潭的顶端,而此刻那个洞口离深潭的顶端只有几米之遥,宋杉杉的手电可以清晰地照到顶端的样子。和刚刚的那个地穴一样,在这个深潭的顶端都是密密麻麻的凹坑,那凹坑中一样生长着丝状的真菌。那些真菌似乎是凭借感受气流的流动而运动一般,此时那些真菌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更可怕的是,此时的这些真菌似乎比刚才见到的那些更大一些,我心底一沉,然后轻轻地拍打水面,宋杉杉会意地向我这方向望过来,我挥手示意他撤到洞中。宋杉杉眉头紧皱,然后犹豫了片刻从包裹中掏出那把匕首,向我这个方向晃了晃,之后猛然扔了过来,我心想这匕首此时也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有把匕首倒是比手无寸铁强出许多。
我拿匕首在空中翻腾着,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抛物线,当那把匕首被抛到最高处的时候,忽然水面泛起了一片白色的水花,接着一个黑色油滑的如同泥鳅一样的东西从水面“嗖”地钻了出来。
那东西的动作极快,眨眼间便将那匕首吞入了口中,接着又沉入了水底。这动作一气呵成,让我和宋杉杉看得目瞪口呆。
我心想这水底果然危机四伏,心里这样想着脚上便加快了力量,可是没游出几步便觉得脖子处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我停住脚下的动作,然后缓缓伸出手向脖颈处摸去,当我的手刚靠近脖子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绑住了一样。
那东西黏黏糊糊,却将我的手牢牢缠住,动弹不得。我拼命用力,谁知那东西反而缠得更紧,手腕传来一阵欲裂的疼痛,此刻如果有宋杉杉的那柄匕首说不定还能抵挡一时,谁知却被那水中的“泥鳅”吞掉。
正当我一只手被困住的时候,身下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一下虽然不重,却让我真切地感到那泥鳅根本没有离开,一直在我的身边游荡,似乎在伺机而动。宋杉杉此时慌忙地在背包里翻着什么,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面包、火腿、人面灯笼、那本《天眼术》,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后从里面又掏出一把榔头,然后小声地说道:“泽哥哥,你接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榔头已经从宋杉杉的手中脱手而出,正对我的脑袋而来,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我心想这下不死在泥鳅的肚子里也会被他砸死,我忙伸手阻拦,谁知这只手一伸出也被上面的真菌紧紧地绑了起来。
我像是一个被倒背着手绑起来的囚犯,等待着眼前的榔头飞至脑前。正在此时,水面又飞溅起白色的水花,只见那泥鳅再次不偏不倚地接住了榔头,一口吞了进去,此时我方看清,那东西大概一米多长,通体黝黑,身上像是生了一层细滑的油脂,脑袋巨大,而身体略小。上身生长着两只短小的爪子,下身长着鳍。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缘故,所以眼睛已经完全退化了。但是这泥鳅的动作非常准确,那榔头刚刚过了最高点便被它直接吞了下去,然后又钻入了水中。
水面渐渐地平静了,而我的身体似乎也不断地开始上升,不是因为水面,而是那真菌似乎在不断地收缩,因为手腕被那东西紧紧地捆绑着,所以双手已经开始麻木了。忽然我心生一计,对宋杉杉说道:“你把面包用力扔到我的头顶上。”
宋杉杉停了一下,会意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面包,去掉上面的包装然后用力地向我头顶掷来。果不其然,面包一出手,我的双腿便觉得有股水流冲了过来,忽然水面上水花四起,竟然有两只泥鳅一起从水下跳了出来。
它们的目标都是宋杉杉刚刚掷出的面包,它们一跃而起,在即将接近那面包的时候忽然两只泥鳅的身体都停住了,预想的结果没有出现,宋杉杉连忙将手电打到那两只泥鳅身上,接下来的情景让我们两个又是一惊。
那两只泥鳅都被那些真菌紧紧地缠住了,虽然它们一直在挣扎可是似乎完全无济于事,真菌将那两只泥鳅捆绑得牢牢靠靠的,它们挣扎的同时更多的真菌也已经聚拢了过来,就像刚刚那口金丝楠木棺材一样,两只泥鳅被完全地包裹了起来。
而此时那两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泥鳅突然发出一阵婴儿般的哭泣声,那声音与我们在山谷中听到的婴儿哭泣声一般无二,难不成这里之所以成为鬼娃岭是因为这些长得怪模怪样的泥鳅?
忽然那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几声“嚓嚓”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之后几滴带着腥味的血滴到了我的脸上,简直不敢想象这小小的真菌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可是,我一会儿是不是也会变得和那两只泥鳅一样?
“泽哥哥,怎么办?”宋杉杉焦急地站在洞口,快速地搓着双手。
而我此时脑海中也几近于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办?眼见刚刚一直挣扎的两只泥鳅在转眼间便玉石俱焚在我的面前,此时我连挣扎也放弃了,说来奇怪,一旦不挣扎,那真菌向上拉我的力道反而减弱了。这也能容得我有一些时间稍作休息,可能是因为水位的上升超过了开始向里灌水的洞口,所以此时耳边已经没有隆隆的溪水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偶尔能听到头顶上那些真菌包裹两只泥鳅所发出来的“嚓嚓”声。
“你在做什么?”我停了一会儿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力气,然后望着宋杉杉说道,此时他还在那个包包里翻着什么,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宝贝。
“我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宋杉杉自顾自地在里面翻着。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试着轻轻地动了动手腕,谁知稍微一动,那真菌便将我的手捆绑得比之前还紧了,这次真的要将手腕绑得要裂开了。
正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我连忙抬起头向上面望去,此时头顶上的那两只泥鳅已经被真菌挤压成了肉蛋,绝不可能是从上面发出来的,渐渐地整个空间都是那婴儿凄厉的喊叫声,那声音似乎是从空间的所有角落中传来的一样。
与此同时我觉得脚下的水流忽然变得汹涌了起来,接着水面飞溅起一片白色的水花,一只巨大的黑色泥鳅忽然从水面跳了上来,这泥鳅比刚才的那个要大出三四倍,应该是成年的泥鳅,它猛然向头顶上的那两个肉球扑去。
真菌的反应也是极其迅速,瞬间无数只触角从石壁上抽出,伸向那只巨型泥鳅,那只巨型的泥鳅也停在了半空中,被真菌倒挂着,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那泥鳅少说也有几百斤,可是转眼之间也被小小的真菌控制住了,看来那些小东西的力量真的不可小觑。
虽说泥鳅被缠住了,然而仍却在不停地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发出更加凄厉的婴儿的哭声,很多细小的真菌承受不住泥鳅挣扎的力度,被纷纷连根拔起掉在了水面上。那东西一入水便立刻枯萎掉了。
更多的真菌开始向那挣扎的泥鳅聚拢,而此时我忽然感到手腕上的真菌似乎松弛了很多,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将两手脱出,我的手一离开真菌的控制,那真菌像是条件反射般地向我伸过来。我连忙身体一用力,憋了一口气全部沉入了水中。真菌的触角在水面上大约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而向那只泥鳅伸去。“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小小的真菌固然强大,但还是遇水则化。
我看准了方向,然后一口气游到石阶前面,双手伸出水面,抓住石阶然后一用力身体也跟着上来了。宋杉杉连忙收起被翻出来的东西,放进包包里,然后我们向石阶后面退去。那巨大的泥鳅依然在扭动着身子,只听“砰”的一声,水面飞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那只巨大的泥鳅已经重又回到了水中,而原来被倒挂着的两个肉蛋也一同掉了下去。
我和宋杉杉没有做太多的停留,一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向那台阶后面退去。这个洞穴越走越宽,洞穴的走势似乎是上坡,所以走一会儿便有些疲惫了。
这只手电在猛然亮了两下之后便也熄灭了,眼前终于变成了一片漆黑。
“泽哥哥,不知道这条路走到头会是什么地方?”宋杉杉坐在我旁边喘着粗气说。
“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过了最危险的地方了吧!”我自我安慰着,然后起身拍了拍宋杉杉的肩膀说道:“起来吧,快点儿往前走,这个地方古古怪怪的还是快点儿离开得好,不然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宋杉杉点了点头,之后我们继续上路。可是越是往前走,那条路的坡度便越是陡峭,最后几乎成了一个直角,又勉强走了一段忽然宋杉杉警觉地停住了步子,然后猛然拍了拍我,指了指前面,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顺着宋杉杉手指的方向望去,前面竟然露出一丝光亮,我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幻觉,然后冲着宋杉杉会心一笑:“终于找到出口了。”
再往前走数十步,前面的光亮终于明显了,那是一个只容得一人进出的通道,我先从洞口钻了出去,刚一露头一缕阳光刺入了我的眼睛,瞬间眼睛有些失明,我连忙闭上了,在黑暗之处待得时间长了一旦遇到强光很有可能造成视力障碍,过了一段时间,当眼睛完全适应之后我才又缓缓地睁开。
这一睁着实吃惊不少,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竟然已经是老龙潭的顶端了,此时离那鬼娃岭已经有一山之隔了,没想到那洞穴的尽头竟然是这里。来不及多想我立刻将身体全部从洞口脱出,然后将宋杉杉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