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头,那男的果然在等着。一看有陌生人来了,那男子正要逃跑,被叶沉兮叫做,“我是许倩的妹妹,我爹娘想要见你。你是叫川芎,是吧?”
那男子很是高兴,立马同意了。
“我跟你说,幸福来得不容易,如果你喜欢姐姐,就要大声说出来。”叶沉兮提醒道。
到了屋子里,一片死。爹娘生气着,上下打量这个破坏婚姻的男子。一身较为寒酸的衣服,有些还打了补丁,个子挺拔,还算干净。
“你喜欢我们家的倩儿?”娘没好气的问道:“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我出生在闽越国,爹娘很早就死了,之后就跟着养父生活,接着师傅收留了我学医。我师傅你们也认识,就是裳疾医,以前曾来你们家给伯父看病。”
听到这熟人,爹娘的气色也缓和了。叶沉兮才想起,上次省亲爹不是闪到腰了嘛,姐姐特定请那裳疾医过来,原来是为了看这个男子啊。
那男子接着说:“我叫川芎,因为我养父经常头痛,开的药里面都有川芎这味药,所以就给我起名叫川芎。”
“行了,不想听你的事。”爹说道:“你怎么喜欢我女儿的,认识多久了?”
听着这般如同审问犯人一般的话,川芎皱着眉头,说道:“认识有一年了,是倩儿来取药的时候,就喜欢了。”
“我倒说嘛,倩儿什么时候学坏了,原来是你这小子给带坏的。你让倩儿以后怎么嫁人。”娘气得拍拍桌子。
川芎鼓起勇气,“我是真的喜欢倩儿的,我发誓一定对她好。”
“川芎,别说了,我……我……”姐姐脸红的低下头来。
“倩儿,你在犹豫什么?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巴不得天天见到你。”川芎热切的说道,姐姐的脸更红了,时不时的看着爹娘,似乎有些心动。
叶沉兮偷偷的竖起大拇指,心里乐开了花。就是要这种效果呵呵。
“行了,我们还没同意,别说得那么恶心。”娘没好气的说道。
“娘,都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倔着呢?那你们觉得川芎怎么样?”
大家都没说话,安静片刻后,娘说道:“如果真的喜欢我女儿,那这样吧,如果你能出得起这聘礼的一半,我就同意你们一起。”
“这……这……”川芎有些为难。
“看你穿成这样,就知道你拿不出。既然这样,那没得谈了。”娘冷哼道。
“既然你都不能保证我女儿嫁过去过得幸福,最起码不用担心柴米油盐。那我们也没什么话说。”爹做出送客的姿势。
“爹,娘!你们怎么这么势利?”叶沉兮喊道。
川芎忍不住,怒道:“我是拿不出这么多的聘礼,但最起码我喜欢倩儿,不会让倩儿受罪。但是那王家能保证吗?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家的劣迹,为何还要让倩儿去受这份罪。你们就是这般的势利,又有云府做亲家。我是没钱,高攀不起!”
川芎怒气的走出屋子,临走了还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每个人。“许倩,我真后悔认识你这一家子!”
姐姐紧张的站起来,“川芎,你等等……”
“啪!”
屋子瞬间死静下来,目瞪口呆,看着娘刚才扇下去的一巴掌。许倩捂着红彤彤的脸庞,眼泪汪汪的看着娘。
娘似乎有些后悔,但仍硬着脾气,“追他干嘛,你给我好好的回屋准备婚事,以后不许你们见面!”
许倩咬着牙,闭上眼睛,很是不甘心的点点头,“我答应爹和娘,我会完婚的。”
叶沉兮气咻咻的喊道:“你真蠢啊姐姐,你怎么能答应……”
“父母之命不可违,这亲事我们来做主,自然懂得什么是幸福。”爹怒斥道。
叶沉兮气得跑到外面,望着天上那惨白的大圆盘,流着被月光照耀得死白的眼泪,不屈的喊道:“你个昏天,为什么我们连追求幸福的权力都没有!父母之命不可违,都是屁话!屁话!”
因为这事,叶沉兮第二天就要回府了,爹娘似乎也没有多加劝阻——似乎还巴不得她走人,省得她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二夫人也觉得奇怪,原本说要呆个五天吧,怎么才过了两天就回来了,问叶沉兮,她也不说原因。不过好在云旗也回府中拿些东西,在二夫人的劝说下,住个一两天。
回到屋子里,叶沉兮气咻咻的将包袱砸在桌子上,不断埋怨她爹娘脑子太过腐朽,净干些刽子手的勾当。
云旗关好门,硬着头皮劝道:“这事也不能怪你爹娘呐!哪个爹娘不关心自己的儿女的幸福。既然是你爹娘尽心尽力挑选好的人家,那应该不会出错。”
“他们懂哪门子的关心啊?除了嫁过去能得点破钱,他们这纯属陷害,亏我高看了他们。”叶沉兮一听,更加来气,“我都被他们陷害了,事到如今我就认栽。我姐姐如此明事理,都还逼她嫁给压根就没见过面的,据说品行还不是很好的人家。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优越感,非得事事都来做决定。”
“你一直都说你是被陷害的,我很好奇,你那里被陷害了。”云旗问道。
“我……我……”叶沉兮支支吾吾,只好大致的描述了一下:“我以前的确是有喜欢的人,本打算说出来的,结果被婚事搅合了。在嫁个你之前是有打算要逃婚的,只是没成,万般无奈就嫁过来了。”
云旗目瞪口呆,“你还真够厉害的。原来我的芃儿还真没了贞操,那我也撒手不管了。”
“什么叫没贞操,你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男人吗?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难道我就只能和女人交谈吗?夫妻之间讲究的是什么,是空间啊!”叶沉兮气愤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顶嘴了。”云旗瞪着叶沉兮。
叶沉兮也瞪着云旗,“你瞪着我也没用!我以前的事告诉你也没用,反正你管也管不来。你还是管管你现在吧,你好好算算,你离契约到期的时间还有多长了?”
云旗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掰着指头算了算,沮丧着说道:“还有十七天这样。”
叶沉兮叹气的摇摇头,“真是想补救都晚了,即使想卖也卖不了那么多。”
“看来真的只能等到闭关市了。”云旗搭拉着脸。
“我真不能打包票了,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剩下的十七天,一定会闭关市。”叶沉兮无奈的说道:“而且,你有接到什么小道消息吗?”
云旗摇摇头,“这方面怎么会有呢?就算有,从汉室传过来,再到南越,少说也要半个月,到那时还是消息吗?”
“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啊?”叶沉兮一想起那即将到期的契约,不免担心起来。
“这个啊。”云旗挠挠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种无奈真是令人烦恼,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剩下的日子一天天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朦胧中便听到吵吵嚷嚷的,还没有听清什么,只觉得旁边突然一空,接下一个脆响。
叶沉兮醒过来,冷不丁看到云仲庭那怒发冲冠的样子,紧张万分。而云旗摔在榻下,过了很久才爬起来。
“爹,你?”叶沉兮惊慌道,也大概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了。云仲庭很生气的闯进屋,一把抓住熟睡的云旗然后拽下来。
“你们自己数数,离契约到期时间还有多少天了?还有胆量睡!”云仲庭没去理会脚旁的云旗。
叶沉兮低着头,轻轻的说道:“还有十六天……”
“哼,知道就好!”云仲庭冷哼道。猛的抓起云旗的手,往外拖出去,云旗刚站起来,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差点要摔跤。他哪管这些,径直拖出去,就好像拖着一条狗一样。
叶沉兮赶忙换好衣服,急匆匆跟出去,正好碰到二夫人。二夫人一听说这事,头发凌乱,妆容未弄,就慌忙冲出来,看到老爷正拖着云旗,急得追上去,求老爷放手。
“爹,你这是要去哪啊?能不能放了他,他这样手会很疼的。”叶沉兮一旁焦急的劝导。
“还好意思问,去了你们便知晓了。”云仲庭依旧不放,气呼呼的说。
在一库房门前停下,云仲庭才放手。“你们自己进去看看。”
云旗疼的脸都发青,叶沉兮帮他揉揉手,一起进去,顿时惊讶,这库房怎么那么多铁器啊。
大夫人正在里面清点,见二人进来,厉声说道:“你们这半个多月来到底是搞什么?居然连一根铁器都卖不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啊!”
面对大夫人的指责,二人也无话可说。这满满一库房的铁器,还真只是一小部分,其他还在韦老板以及云旗朋友手里。现在过了半个多月了,居然都卖出去,难怪老爷会发这么大的火。
云仲庭走进来,看着满满的一个库房,怒道:“瞧瞧你自己做的蠢事!真不晓得你这么多的天干什么吃的。当初叫你赶紧卖掉,你完全当做耳边风,现在你自己看看,怎么处理吧?要么想办法全卖掉,要么自己凑集路费,去绥定做工吧。”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待旗儿啊。”二夫人泪已俱下,“绥定那么遥远,旗儿哪里吃的消啊。老爷你就行行好,放了旗儿吧。”
“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期限是一个月外加十天,是他自己不好好珍惜,怪不得别人。”云仲庭冷哼道。
“好,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云旗慢慢的说道。
“你明白便好。”大夫人淡淡的说着,眼里充满了胜利的自信。
“这都还不是你大娘一手策划的,你是纯心想陷害于我,想出了那么多的计谋。”云旗突然怒道。
“我哪有想那么多的计谋,要怪就应该怪你无能!”大夫人紧蹙着眉毛,拧成了一条线。
云仲庭走到大夫人旁边,怒道:“你大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无能!你成天游手好闲,还以为你去马场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你还是一事无成!你卖不出这库房里的铁器,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你却还要再诬陷你大娘。你这不是无能,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