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感谢下闻人这一家人吧。”叶沉兮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太麻烦人家了,回去要和爹说下。”
“今天的事也够匪夷所思的,我被人抓进大牢,说我散布谣言,结果证人自己倒跑了。你说,这么想陷害于我?”云旗沉思道。
叶沉兮摇摇头,表示无解。但想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最初投放“毒物”到盐仓的事,也是莫名其妙。这两桩事件联系到一起,真是怪得可以。只能说是有预谋的,而且歹意十足,难道是为了警醒?那警醒的内容什么呢?
如果还要往前推溯,那七月初的采霞闹鬼莫非也是同个人的指示?那一次的是个妇人,这次的是个老太婆,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吧?是仇恨云府吗?
事情开始扑朔迷离了!
又过了三四日,云旗也安养的差不多了,是该起身回南越国了。在此之前,还是要拜访下闻人一家的。
“九娘,九娘!”云旗呼唤道。
几个下人跑进来,说九娘已经有几日不在了,“九娘说她拜访几个熟人,希望能把少爷放出来。现在也不见她人的去向了。”
“少爷已经出来了,九娘不知?”叶沉兮疑惑道,就差遣他们赶紧把九娘找回来。
“本想安排九娘买点礼物的,结果人不知去向了,九娘倒是有心了。”云旗无奈的说着。
叶沉兮也附和道:“是啊,我似乎也很久没见到九娘了,怎么拜访熟人也不跟我通报一声。她回来了,我要说一下她……”
云旗摆摆手,“不必了,大娘的人,我也懒得说了。说多无益,说多无益。”
买好礼物,备好轿子,到了闻人家。看到闻人老爷,叶沉兮又不禁想到“闻人翔”,邪恶的笑了。
闻人老爷询问了一番,知道云旗现已经无事,便也安心。本想留下一起吃个午饭的,却被云旗回绝了。
临出门的时候,闻人宏谦跟了出来,跟他们告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以后有麻烦了,开口便是。”
“感谢你的帮忙了。”云旗客气的说道:“那就此告辞。”
“告辞!”宏谦转身,留下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浩然正气凝结在这此,让人为之一振。
到了第二日下午,终于回到仁化了。
家人听说那番遭遇,唏嘘不已,二夫人更是抱着云旗低声哭泣,“遭罪了,我儿竟会遭此罪过……”众人好是安慰,才让二夫人心情平复了。
一回到家,就各种好吃的送上来了,这走了那么多时日,让家人颇为挂念,一餐饭上问了好多,叶沉兮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害了旗儿啊。”大夫人严肃的问道。
“是啊,谁跟我们旗儿过不去啊,谁这么不安好心。”二夫人悲戚的说道。
“娘,这事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嘛。”云旗不停的宽慰道。
九娘从门外端进一盆汤,退到大夫人身边,在其耳边附言几句,大夫人点头示意,“不错,这个我知晓了。”
叶沉兮颇为疑惑,这又是闹哪出?
这时,爷爷发话道:“大家且听我说,现在离岁首的时日只有二十来天,是该好好的热闹一番了。我想,你们也应该留下来吧?”
云仲庭马上答应道:“是,我们的确要留下来,好久没有一起过岁首了。”
这岁首,从字面来看,莫非是新年?叶沉兮惊讶道,再过二十多天应该是十一月份了,这么快就是新年了?
“既然是大家一起过,那就办的热闹一点,明天就命人置办东西去吧。”爷爷十分高兴,这也是他所期盼的吧。
回到房间,叶沉兮一边给云旗做腿部按摩,一边又问:“怎么这块就是新年了,不是该一月份?”
“看你问的是什么混账话呢?”云旗笑道。
“我又不知道,所以才问啊。”叶沉兮双手插着腰,说道:“你就不给我家穷,不过年啊。”
“穷?那也是要过岁首啊。我一直都感觉你很神秘,似乎什么都懂,但又什么都不懂。”云旗哭笑不得。
“什么叫什么都懂,但又什么都不懂啊?我又不是什么天才,为什么什么都得知道咧。”叶沉兮弯下了身,挠着他的咯吱窝,奸笑道:“你说不说啊,说不说啊,展示你才华的时候到了。”
云旗笑抽了,不停的饶命:“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叶沉兮这才停手。云旗休息了会,慢慢道来:“这秦岁首,其实是遗留秦人的风俗。秦朝之时,设下个月这个时候为岁首,尽管秦朝已经灭亡了,但是依然沿袭这个风俗。”
“到了那天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叶沉兮不停的幻想着。
“这个嘛,无非是歌唱,看祭司什么的,也没有太多的新奇。”云旗当下泼了一盆冷水。
趁云旗睡着了,叶沉兮趁空到屋外放放风。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她颇为应接不暇。
看着这个黑漆漆的苍穹,听着这屋外星星点点的虫鸣声,不觉得有些放松,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亲近自然了。
说道亲近自然,自然没法和闻人宏谦相提并论了。他那份洒脱和不羁,不就是叶沉兮最初想要的愿望吗?看来是事与愿违了。不过他说日后还会相见,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这份自信?希望如此吧。
慢慢的她又想到寻千亿,自从上次赛龙舟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的那样迂腐呢?想到最初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种种,快半年过去了,这新年也快到了,希望他不要过得如此寒酸。
回头望望屋里,云旗睡得正酣,叶沉兮苦笑道,当初是万般无奈进了云府,现在渐渐习惯了,也到习惯了这份约束的富态生活。这半年来和云旗相处,倒是件愉快的时光,没有相互欺骗,只有纯真的心。
不过,叶沉兮还是摇摇头,自己来云府的意义何在,或者说,穿越来这个时代的意义又何在,现在也是越来越不清晰了,连最初要逃离云府这样的坚定也变得模糊。
自己想要的到底什么?
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何在?
叶沉兮拼命的让自己清醒,“我怎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想越乱!”
“芃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叶沉兮回头看去,正碰到二夫人从房间出来。
二夫人给叶沉兮披了件衣服,“多亏了芃儿,不然旗儿一定还在那边遭罪呢。”
叶沉兮赶忙答道:“这怎么敢当呢。明明都是我的错,是我出的馊主意,不然也不会接下这个赌约,也不会想到……想到卖盐的法子。”
二夫人笑道:“不过,你还是注意点比较好,还有,你跟闻人那公子相处得不错。”这句话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叶沉兮听出其中的意思,急忙辩解道。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又疑惑的问道:“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叶沉兮在吃饭的时候,压根就没提和闻人宏谦在一起,只是说他家帮了很多忙,二夫人是从何得知的。
二夫人愣了下,眼睛瞥下一边说道:“我……我听大姐说的,总之你已为人妇,还是注意点言行。”
二夫人走后,叶沉兮在心里打下了更深的疑虑,大夫人怎么会说这种事情?况且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九娘在吃饭的时候说的?
叶沉兮摇头叹道:“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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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以十月为年,农历十月初一称之为“秦岁首”,是为秦朝之时,秦国的百姓不论家贫家富都要吃一种用黍米与豆类合烹的热羹,配合肥羊炖和荠菜疙瘩汤。后世有诗为证:“十月朝时秦岁首,麻羹豆饭熟尝。”
这不,越是临近岁首,就越是忙碌。整个山城,陷入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早扫除了那即将来临的寒冷气息。听说,这一整个冬天,节日不断,热闹不断,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年。
由于云家在仁化也是颇有地位的,好歹爷爷是之前的县长,所以整个小城的活动都要操办。可谓是大家里套着一个小家。
这一次,爷爷十分高兴,要鼓动全家人乃至全城人一起参与到这个庆典当中来,因而这准备活动可是非常的繁重的。
不过说到忙,那就是女人的专属了。也难怪,各个夫人小姐颇有怨言,男人都去晒太阳,女人都在家忙翻天了。
叶沉兮的任务就是洗糯米,洗豆子。面对几大盆的农作物,白的黄的,她看得直发昏。只好捋起袖子,好好的大干一场。
叶沉兮跟二夫人还有大夫人几个,端着盆子,将手放进水里不停的搓洗糯米和豆子。她也没有想到,两位身份高贵的夫人也来参与,这是该多缺人啊!
忙活了一整天,也没干完多少,几位夫人都抬不起腰了,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回屋歇着。
叶沉兮回到屋里,但居然看到云旗怡然自得的看着书卷,真是既无奈又气愤,也懒得跟他理论了。不过他也识相,赶紧放下书卷,轻柔的给叶沉兮搓肩揉背,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现在你觉得累,得到节日那天,你就可以享受啦!”云旗一边锤肩,一边说道。
“享受个啥啊,我都遭罪了。那你说说,那天有啥节目?”叶沉兮没好气的说道,又指示他揉揉腿。
“据我所知,首先是祈福祭天,然后晚上大家聚集在一起吃饭喝酒;之后便是几天对歌比赛;或者是其他各种有趣的活动,比如展示各家的团子。总之不是一下就能枚举的。”云旗不停的描绘,让叶沉兮一下来了兴趣。
云旗又神秘兮兮的说:“到大家吃饭的那天,我还有一个特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不过现在不能透露给你哦。”
“你个小坏蛋,纯心玩我是不是啊。”叶沉兮又故伎重演,挠云旗的咯吱窝。云旗笑得东倒西歪,就是不肯投降。
结果两人相互的“捉弄”对方,偏偏就是如此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