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不明白爹爹的意思,雷公电母已经走了,狐狸应该成功渡过天劫了,怎么会‘没救了’?笙歌小跑到狐狸身边,她知道爹爹不会骗他,心痛抱着狐狸,见他双眼痛苦闭着,似在承受着极大的折磨。
“爹爹,狐狸怎么了?”
看着女儿微红的双眼,百里清欲言又止,这么残忍的事叫他怎么开口?女儿能接受么?
百里清蹲下,细细打量这只狐狸才发现,这才发现它是难得一见的冰狐,它应该是知道自己快要渡天劫了才下山。
狐狸是只善良的狐狸,可惜了,还没成功渡过天劫前不可强行幻化成人形,如此一来,修为散尽,五脏六腑全数粉碎。
“爹爹,我不要狐狸出事。”
笙歌抱着狐狸要离开,百里清急忙拦下:“歌儿,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伤流景,他是火狐狸,是狐狸的朋友,一定有办法救他!”
“歌儿,听爹爹的话,它已经没救了!”百里清犹豫分秒后,艰难道:“他……没成功渡过天劫就幻化成人形,所以……所以他的五脏六腑已经破裂了,没救了。”
“不会的!”笙歌失控对着爹爹怒吼,整个人瞧上去很崩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抱着狐狸步步后退,继而转身离开,百里清想要追上去拦住女儿,可笙歌没一会儿就跑的没人影了。
笙歌抱着狐狸在竹林间漫无目的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不停地奔跑说不定就能找到希望。
‘噗通’一声,笙歌重重摔倒在地,手背上蹭破了皮,但怀中的狐狸未伤丝毫,这一摔让怀中的狐狸稍稍清醒了些,吃力睁开双眼,就见到笙歌哭的惨兮兮的小脸,费力抬起爪子,温柔抚摸笙歌的小脸:“不要管我了。”
笙歌哭着道:“不可以,我不可以不管你,我做不到。”笙歌坐起来,脸贴着狐狸,泪水流进了狐狸的嘴里,苦苦涩涩的。
笙歌颤抖着受伤的手抚摸狐狸的脸,手背上流淌的血液流进了狐狸的最终,笙歌没有注意到,可狐狸注意到了,伴随着香甜的血味,他身上的疼痛感竟有些许减少,他的身体渴望得到更多的血液!
天,笙歌的血液能救他!
意识到这点,狐狸别过头去,躲避她受伤的手:“你走!”边说狐狸边试图挣脱她的怀抱,噗通一声,狐狸摔落在地,费力支撑四条腿向前爬行。
“狐狸,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笙歌倔强跟在狐狸身旁,见他要摔倒欲扶他时,狐狸恶狠转过头瞪着她:“滚!”
笙歌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心撑在地上,被细碎的石子和带刺的山草划破,泪水氤氲,在眼眶中打转,看上去无辜极了:“狐狸,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
狐狸的目光看着她流血的双手,贪婪咽口水,笙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双手,天真道:“你想要喝我的血?”
狐狸懊恼别开脑袋,该死的,怎么被她发现!
笙歌眼眸明亮,闪烁希望的曙光,将流血的手伸到狐狸嘴边:“喝了我的血,你就能好了,对吗?”
笙歌知道自己的血能让枯草重生、能让伤口愈合、能让死去的蝴蝶复活,在这关键时刻,她怎么将这事儿给忘了呢?真是人急则乱!
能救命的血近在眼前,一旦尖牙咬住她的血管,他就会吸干她全身血液,他得救了,笙歌也就死了!区区一两口血只能暂时舒缓他的疼痛,只有吸了所有鲜血才有重塑五脏六腑的能力!
舔了舔尖牙,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狐狸,吸了我的血,你就痊愈了。”
狐狸恼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笙歌天真点头:“我知道,我要救你,你死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心痛的想要死。”
狐狸露出尖牙,面目狰狞:“我会吸光你所有的血液,你会变成一具干尸!丑陋、没有生命的干尸!”
他的模样好可怕,笙歌吓得缩回手,浑身颤抖,见她这样,狐狸心里一安,知道怕了就不会再跟着他了。这样想着,笙歌忽然把手伸进了狐狸的嘴里,它的尖牙刺入她的动脉,迫不及待吸取她的血液!
不!狐狸要挣脱,笙歌却紧紧抱着他!感受到体内的血液被源源不断的汲取,笙歌欣慰笑了:“狐狸,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开心了。”
头脑昏昏沉沉,意识越来越模糊,天地万物在周围旋转不歇,耳边嗡嗡作响,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受吗?
身子好虚弱,好想躺下来好好休息,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她的身体,眼皮渐渐耷拉下来,瘦弱的身子缓缓坠地,手脱离他的口,无声落在草地间。
“笙歌!”狐狸痛心疾首,恨自己无法控制尖牙!
“狐狸……”笙歌痴痴念着,视线模糊,依稀可见他的身影:“狐狸,你要好好活着,我会回来找你。”
狐狸化作人形,将她抱在怀中,受伤道:“我不准你离开!”
笙歌欲伸手抚摸他英俊的容颜,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手刚抬就要坠落,百里千川急忙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笙歌欣慰笑了,那么满足:“狐狸,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无论我变成设么样子,你都一定要认出我。”
百里千川冷漠绝情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死了,我将活在对你思念和愧疚中!永远都不得到救赎!”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百里千川体内流窜,力量太强大,百里千川根本控制不了,怒吼一声吼,百里千川晕厥在地。
“狐狸!”笙歌欲爬到百里身边,这时,不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看清来人,笙歌哭着道:“爹爹。”
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百里清心里是难受的,扶起女儿,百里清痛心道:“爹本是轩辕一族的法师,曾为你算过一卦,知晓你有一生死劫,故带你归隐山林,欲躲过此劫,没料到你还是……”
“爹爹,女儿不后悔。”笙歌感觉到生命越来越弱,急切恳求百里清:“爹爹,让狐狸忘了我吧,记得我是件痛苦的事,我不希望他有任何愧疚。”
“歌儿啊!”百里清老泪纵横,原本半黑半白的头发一下子全部白了,看着爹爹这样,笙歌心里愧疚,养她这么大,还没尽孝道就……
“爹爹,女儿不孝。”说完,一阵山风吹过,笙歌化作粉末消失,在彻底消失的前一秒,笙歌深情看着昏迷的百里:“狐狸,我爱你。”
百里清含泪完成了笙歌的遗愿,消除了百里千川所有的记忆。百里清走后没多久,百里千川缓缓醒来,睁开眼的同时呼喊一句:“笙歌!”可周围空空如也。
伴随一声‘笙歌’,穆千千突然醒来,嘴里高喊一句:“狐狸!”
梦境中的一幕幕再次快速在她脑海中放映,这一次,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就是百里笙歌,伤流景的错认看似是人为的偶然,实际是缘分的必然。
穆千千欲起身去找百里千川,告诉他,她就是百里笙歌,可她的腿已经被废了,上身不小心倾斜失衡,她重重摔倒在地,木桌边上的茶杯‘哐’的一声摔落,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款款而来,不用抬头也知道鞋子的主人是谁,能将红色穿出这等韵味的,除了花想容,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花想容掩唇娇笑,美艳的眸子含笑:“都成废人了还不知道安分。”
透过门缝,可看出现在是深更半夜时分,花想容来这里做什么?穆千千神经紧绷,有些忌惮她。
花想容坐到凳子上,嘲讽俯视地上瘫痪的她,就像看客观赏猴子耍戏。穆千千双手抓着凳子欲起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花想容腿一踢,将那张凳子踢倒了,穆千千再次摔倒,不偏不移,正好摔在凳子上,手肘撞在了凳子一角上,痛的她咬牙。
穆千千流着冷汗瞪她:“你就这么喜欢折磨我么!”
花想容笑道:“你有多惨,我就有多高兴,穆千千,我会一直折磨你,直到你魂飞魄散。”
穆千千自信道:“你绝不会得逞!”等她告诉狐狸她是谁后,狐狸就不会这么对她了!
突然,花想容亮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寒光特别刺眼,穆千千撑着手步步后退:“你想做什么!”
花想容笑着上前,步步逼近她,欣赏她挣扎无助的模样:“别怕,我只是想试试你的自愈能力究竟有多强。”
“走开!”穆千千嘶喊着,抓起一旁的东西胡乱扔向她,可东西还没碰到花想容便弹开了,穆千千好害怕,她一介凡人如何斗得过花灵?
花想容俯身,冰冷的刀刃贴在千千惨白的脸颊上,森森冷意浸透她的肌肤,她害怕颤抖,汗流浃背。
“不……不要。”骄傲的她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