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常常将我们摔进各种坎里,有的人选择沉沦或逃避,有的人选择奋勇出击,不同的选择总能将我们引向不同的结局。不过对于那些奋勇出击的人而言,最有用的鼓励莫过于,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也不知道潜力能有多大。
初中生活就此拉开帷幕,一个月内,已经完成从入学、军训到上课、重选班委的全部流程,没有多少意外的,当初黄老师指定的几位代理班委全部正式当选,操行分制度也正式推行,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十一放假前的班会课,黄老师提出要重新安排座位。这话一出,班里炸了锅,当初开学时,大家基本都是自由组合,同桌间处了一个月也都有了上课打掩护、下课一起抄作业的革命友谊,突然要分开,自然是舍不得。
“我代班以来一直遵循的就是公平原则,所以排座位时我不会再以身高作为标准。”盛夏听到这句话心里莫名的感动,她当初就是因为个子矮,吃了六年的粉笔灰,如今终于有希望试试坐后面的滋味了。
“这次座位定下后,我们每两周换一次座位,换座位时,第一组的同学到第二组,第二组到第三组,然后,第一排的同学要换到第二排,第二排的换到第三排,按这个顺序,最后一排的坐到第一排。简单说,这周第一组第一排的同学到下次换座位时,就要去第二组的第二排,以此类推。大家明白了吗。”
台下却是鸦雀无声,这种新奇的换座位方式,谁都没听过。
“这样一来,每个同学都有机会做第一排,也会试试最角落的座位,我觉得这是最公平的。”黄老师说完这些又露出了标志性笑容,盛夏觉得此刻的黄老师很像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
“好啦,你们先自由安排吧,只是要注意,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做,你们先选好同桌,我再和班长一起安排调整位子。”说着,冲倒数第二排的李樾招了招手。
听到这里,先前还安静的教室再度陷入了混乱,有的人主动出击,也有些比较内向的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着最后能有合适的位置,看着纷乱的教室,盛夏觉得自己又陷入了那种抽离感中,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盛夏,我们俩继续坐同桌吧?”苏暖打断了还在发呆的盛夏。
盛夏回过神,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暖,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盛夏知道苏暖是典型的认真型学生,每堂课都听得非常认真,笔记整理得也很详细,有时盛夏走神没能抄到的部分找苏暖绝对没错。苏暖说,这一切得益于她妈妈对她从小进行的训练和教育,当然,这种训练还包括让她从小学电子琴、画画和游泳。
有时看着苏暖一丝不苟的样子,盛夏会忍不住想,苏暖的妈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教出了这样的女儿。
经过最后的调整,这次的座位终于算是确定了,盛夏和苏暖被安排在了第三组倒数第三排,后座是班长李樾和他的好朋友张洋。
看着班里男男女女的搭配,盛夏想起从前赵老师排座位时的要求。他说绝不能让同性坐在一起,否则上课一定会讲话扰乱秩序,所以每次排出来的座位往往是女生和男生坐,且女生的后面是男生,男生的后面是女生。可如今,老师似乎格外介意异性坐在一起。
也许,从小学升入初中的变化,是从同桌性别的改变开始。
黄老师刚出教室,后座的李樾忍不住打招呼,“嘿,两位美女。”,说话依旧是字正腔圆,只是配着变声期的嗓音,听着有些怪异。
盛夏再度认真打量这位高高胖胖的班长,圆圆的脸上挂了副眼镜,但还是挡不住脸上满满的青春痘,盛夏第一次发现,这个形容这个李樾的词,除了一本正经,还有憨态可掬。
先搭腔的是苏暖,”李樾,我都没问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胖啊!”
李樾的脸一红,低声说了句,“我还是这样,你不也是?”
莫名的,盛夏觉得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可是没来得及抓住。
十一假期并没有因为年级的增加而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要应付三门作业,现在需要写七门。
不过盛夏总觉得盛阳好像不太一样了,从前吃饭她总是要把学校的趣事挨个儿说一遍,逗得妈妈哈哈大笑,可如今,似乎是沉默了许多,同在一个屋檐,有时却是一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不仅如此,盛阳呆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次一到节假日,总是跟爸妈说要去图书馆和同学学习,然后早早就出了门。盛夏觉得不太对劲,可说不出原因。
这天早上,盛阳吃完早饭就说要出门,刚刚起床的盛夏正从屋里出来,跟盛阳打了个照面,盛阳穿鞋时,盛夏就站在一旁,一动也没动,直到盛阳开门出去。
吃完早餐回到卧室坐定,盛夏悬在半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盛阳书包侧袋的杯子,如果没有记错,是许默的。
许默,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他如今上了初三,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家里了,盛夏也就将趁机将一些事一起尘封在了记忆里,不愿再触碰。
可谁知,记忆这东西是不听话的,只要它愿意,还是可以随时跳出来,扰乱人的思绪。
许默的东西,为什么会在盛阳那里?这跟她最近的频繁出门有什么关系吗?
盛夏不愿再想,揉了揉揉头发,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拿出了作文本,写下之前想好的标题。假期作业不少,还要写作文和周记,而且她还得把历史书和政治书过一遍,还要做数学的《轻巧夺冠》,为之后的期中考试做准备,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她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情绪上。
一周后的语文课,老师让课代表发了之前布置的作文,可是等到全部发完,盛夏也没拿到自己的。不知怎么的,之前的经历再度浮现在脑海,总不会那么倒霉,同样的事情经历两遍吧?
就在盛夏不安之时,语文老师进来了。语文老师姓刘,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老师,性格好讲课又生动,还不怎么布置作业,因此深受三班同学的喜爱。
刘老师站到讲台前,放下手中的教案和作文本,说:“十一假期让大家以诚信为话题写了篇作文,其实是市里要举办一个演讲比赛,我们学校要从几个实验班里各选一名同学去参赛,比赛的主题就是诚信。刚刚大家应该已经拿到自己的本子了,我在每个同学的作文后面都写了评语,有些同学的写作思路依旧停留在小学,要及时纠正过来。”
听到这里,同学们都哗哗翻开了自己的本子,身旁的苏暖认真读完了刘老师的评语后还拿蓝色中性笔自己写了一个分析,写完又觉得不够,偷偷探过身,手指戳了戳盛夏,“盛夏,我们互换作文看看好不好?这样更方便找缺点。”
盛夏心里正忐忑着,心想是不是老师不小心把她的本子掉在了哪里,所以没有发下来,可对老师的习惯性阴影,又让她没办法举手问,现在听到苏暖这么说,更加紧张,完全不知道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台上的刘老师说话了,“盛夏是哪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