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要是有灵药能不给您吗?您只是身体太虚弱了,吃了臣的药之后,臣再为您练制作一切丹药,强根固本的,相信用不了两年,您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的。”国师说道。
“那再好不过啊!你要是真的能让朕的病好起来,并且让朕越来越壮,朕定会大大的奖赏你。”皇上喜道。
“只是...”国师眉头微皱,目光望着迟宴没有说下去。
“只是什么?”皇上见他说话吞吐,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你但讲无妨。”
国师轻咳了两声,说道:“只是这炼制丹药有些难度,药材什么的都好说,只是炼制丹药也需要一副药引,而那药引需要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的鲜血,而且要取三七二十一天才可。”
说完,他为难的看着皇上。
皇上闻言,沉默了下来。
至亲之人的鲜血,那不就是要用自己子女的鲜血吗?
迟宴知道国师肚子里憋的坏水,肯定琢磨着不是要害她,便是要害太子了。
她轻笑一声,问道:“国师能如此年轻,想必也是服了此药吧?不知道国师有几个儿女啊?够这么天天取血的?”
萧贵妃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怨毒的目光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盯出个窟窿来。
国师不慌不忙,一脸的淡然:“贫道不用服用药丸,贫道整日里幽居山中打坐练功,吸收日月之精华,又配以补药调养自然就显得年轻。但是,皇上国事操劳,实在是无时间与贫道这般,所以只能通过药丸来补养。”
皇上闻之有理,越是接近要死的时候,他便越害怕,他这皇帝还没有做够呢。
后宫如云美女他还未来的及宠幸,这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享受够,还有这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痛快他还未体验够,他可不想死。
“既然如此,那国师便为我炼制丹药吧。不知道是要取男儿之血还是要采集女儿之血?”皇上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女儿之血。还需是处之之血,处子之血更纯净些。不过皇上放心,不过是取些血液罢了,多用补品补养,很快便能调节过来。”
国师之话,已经非常明了,迟宴明白她和萧贵妃是来算计自己的。
她撞见了国师与萧贵妃的奸情,又撞见了四皇子与国师在一起,虽然四皇子只说国师是无意间救了他,但是她隐隐觉得似乎事情真相并非如此。
国师并非纯良之辈,他说是修道之人,却并无修道之人的慈悲心肠,他构陷太子,构陷她,摆明了就是要参与后宫之事。难道国师是想要帮四皇子夺天下?
可,为何会是四皇子?为何不是六皇子?
一时间,迟宴脑中百转千回,许多想法从脑海中滑过,却理不出条思路。
“那依国师来看,朕应该挑哪位女儿为朕献血?”
皇上的一句话,将迟宴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果不其然她看了国师一眼,他的目光也恰恰落在她的身上。
“那不如就选长乐公主吧!既然长乐公主在此,这再好不过了。”
皇上目光询问的望向迟宴,他甚至在皇后一事上,他冤枉了迟宴,待她有些苛刻。
如今,国师挑中了她,他也需看看她愿不愿意。
迟宴不语,眸子微微的垂下。
皇上幽叹一声:“既然长乐公主不愿意,便选华阴公主吧!”
“皇上,这人不是乱选的。国师既然选长乐公主自然有他的道理。岂能你说要换就换的?万一制出来的药不合适,吃下了没效果不是白耽误功夫吗?再说了,您养育了她十六年,只是要她些许的血液,又不是要她的命!”萧贵妃伶牙俐齿,出口便要迟宴置于死地。
国师点头表示赞成:“这选血引引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随意乱选。要看出生的年月以及时辰,如果臣没记错的话,唯有长乐公主一人符合这条件。具体的情况,臣要慢慢给您解释,恐怕也要解释上两天。”
皇上不关心什么理由,她关心的是迟宴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宴儿?”皇上希冀的目光望向迟宴,他迫切的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迟宴心知肚明,她即便是不答应,国师和萧贵妃二人也能用言语迷惑皇上,让皇上拿她开刀。
可惜皇上对国师深信不疑,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昏了头脑。
归根结底,皇上还是心性薄凉、自私透顶之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皇上确实个例外,有这样的人做父皇,迟宴感到深深的悲哀,甚至厌弃自己,毕竟自己的体内也流着一半与他一样的血液。
“皇上,阿宴愿意为皇上分忧。若是国师需要,取血便是。”
皇上喜出望外:“宴儿父皇果然没有看错你。朕病好了之后,要重重的赏你。到时你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
迟宴唇角翘起,露出讥讽的笑意。
二十一日之后,她还能否活着站在他的面前还是个问题。
“即使如此,那臣须将公主带回玉虚宫,帮公主用药物先调养身体,三日后开始取血炼丹。”国师说道,“到时候臣将在玉虚宫中闭关三七二十一日,还请皇上派重兵把守!”
“准奏!”皇上痛快的说道。
当夜,国师就要将迟宴带去玉虚宫,迟宴推辞要回凤阳宫收拾些行礼再去,皇上似乎怕她反悔,便让她直接去玉虚宫,她需要什么东西,皇上每日派人送去便可。
于是,迟宴前脚刚踏出养心殿,后脚就上了轿撵跟着去了玉虚宫。
出养心殿时,她经过流素面前,叮嘱了她几句,顺带低声的告诉她:“我怕是活不长了,速速找景王商量主意救我出宫。另外,去找一下六皇子跟他说一声情况,让他看着办!”
皇宫分为前朝和后宫,前朝乃是皇上处理政事与居住之地,后宫乃是妃嫔们的寝殿。
这玉虚宫便位于前朝,这座宫邸原先不存在,皇上夺得天下以后,专门为国师所建造。
原本皇上再京中为他专门建造了国师府,但是每每国师炼丹药时还是需要来这玉虚宫,这里守着御医院药物齐全,方便他练制丹药,也方便皇上的监督。
迟宴一进入这玉虚宫中,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草味,以及丹砂之气,她向来讨厌这气味,不由的掩了口鼻。
穿过前殿,之后这种气味消弭了不少,相必那前殿被国师用来放置炉鼎炼制丹药了。
国师将迟宴带到了西偏殿中,这里遍植绿柳,回廊曲折、假山掩映其中,景色倒是十分的恬静优美。
这里静悄悄的丝毫不见一位公主,看出她的疑惑,国师轻击手掌,从殿内走出来了六位道姑,皆是灰袍绾发,手持拂尘,她们两两一组,被分配成了三组,分别守在殿内,殿前、殿外。
“这些都是被你派来监视我的?”迟宴斜着眸子看了国师一眼,抬腿便朝殿内走去。
国师皮笑肉不笑:“公主严重了,这哪里是监视您的。分明就是伺候您起居的。”
迟宴懒得理她,在殿内转了一圈看了看,便慵懒的往榻上一趟,说道:“本宫累了,国师请回吧。”
国师双手合十,向她行礼,笑道:“那请公主好好休息,三日后贫道便来取血。”
看着国师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外,迟宴将六个道姑也一并撵了去,空留她自己一个人在殿内。
她倚在床头看着殿外月光明亮,一时间思绪翻腾,不知道景王要如何救她出去?如果皇上不肯放人怎么办?
国师对她下了必杀的决心,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会是真的要每天取她的血液吧?让她流干血液而死?
迟宴静静的想着,一阵微风透过门缝袭入,她似乎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花香味,她深深的嗅了几口,觉得神思安逸, 眼皮不知觉间有些发沉,她闭上了双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之中。
这一晚上,她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
在帷幔后面站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知道他慢慢的靠近了她,修长的指尖轻抚她的面颊,那动作轻柔缱绻,像是在呵护一块绝世之宝。
他一直抚摸了许久…许久…久到她以为时间都要停止了,那男子忽然就低下头来用唇瓣轻轻的噙住了她的唇瓣,温柔的吮吸…
一缕明亮的阳光透过纱幔落在了迟宴的脸上,她倏然睁开了眼睛,不知觉间她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
窗外日光正盛,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一派美好春景。
迟宴躺在床上想要起来,却惊觉自己心跳的厉害,满身上下一片香汗淋漓,她竟然在这玉虚宫澄阳殿内做了个春梦。
想来,她便双腮发热,脸色绯红。
怎么会这样?
她靠着床头歇息了一会儿,正欲起床,殿门开了那几个道姑已经准备好梳妆用的东西进来了。
进了这玉虚宫她还有什么心思梳妆?
而且这几个道姑看起来就笨手笨脚的,连个发髻都绾不好,还能指望她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