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王迟瑾年,眼睛盯着在他眼前飞来舞去的舞女,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哼!不是很厉害吗?入城之日,皇上设宴招待他,为他赐婚,他连皇后和萧贵妃的面子都不给,凭什么给这沈玥面子。
迟宴看的堵心,吃的糟心,将手上的鹿肉一丢,起身便要离去。
坐在不远处的太子迟容轩,见迟宴拄着拐杖离开了,随即起身跟着她也离开了宴席。
“阿宴!怎么不多吃一些再走?”
听到声音,迟宴回头望去,只见迟容轩正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太子哥哥不是也一样不吃。”
迟容轩疾走几步,上前搀扶住了阿宴的胳膊:“慢些走,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迟宴眨眨眼睛答应了。
“桃朱。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会送你们公主回去。”太子迟容轩支开了桃朱。
两个人远离了宴会,来到僻静一点的地方,迟宴丢掉拐杖躺在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快起来,地上凉了。”迟容轩伸手去拉迟宴,却被她拽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他一个踉跄险些砸在她的身上。
迟容轩慌忙用双手撑住两侧,这才没有砸到她。
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之远,迟宴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甜香味钻入了他的鼻腔内,迟容轩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呼吸陡然间急促了起来。
他垂眸望去,只见她眼眸紧闭,眉头微蹙,嫣红的唇瓣水润润的在月光下发出迷人的色泽,忽然之间他有一股低头亲吻的冲动。
“太子哥哥!对不起!”迟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他呼吸粗重,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迟容轩的理智迅速回笼,忙翻身躺在了迟宴的身侧,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平复刚才异样的心绪。
“阿宴,下次不可这般闹腾了,刚才险些砸到了你。”迟容轩轻声的苛责,语气之间更多却是疼惜。
“知道了。”迟宴答应道,然后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睁着眼睛望着漫天的繁星,秋风微凉拂过她的面颊,发丝跟着轻轻的飞舞,蹭到了的面颊痒痒的,她忍住不咯咯的笑了。
迟容轩满足的望着她的笑容,心里一片片的柔意荡漾开来。
“今日比武场上,阿宴说已有心上之人,太子哥哥很好奇不知道你可否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今日迟宴这么说时,他心里一阵欢愉,那种喜悦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拼命的想要压抑却压抑不住,想大声的笑出来,却又不敢。
想来他与她相处的时间最久,也最合得来,这个人必然应该是他。
因为他是她的兄长,所以她或许也不能那样爱慕他,只能想他一样将这股感情暗暗的压在心里。
迟宴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这是骗人的。如果不这么说,万一父皇答应了把嫁给了沈瑜可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迟容轩一下午的愉悦心情戛然而止。
见太子不说话,迟宴扭过头看着他,见他表情微微失落,便奇怪道:“怎么?难道太子哥哥希望我嫁给沈瑜?”
“不,没有!”迟容轩连忙摇头否认,继而问道:“你为何不愿意嫁给他?我记得阿宴曾经说过,想要嫁给一个人安安稳稳在大漠朝过日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瑜绝对是个好选择。”
“此一时,彼一时吧。沈瑜是为少年英才,但是我就是不想嫁给他,没有那种感觉。”迟宴回答
虽然心底有几分失落,但是太子很快就缓了过来,虽然她没有喜欢上他,但是也没有喜欢上别人。
这一点也值得庆幸。
“那太子哥哥呢?有没有喜欢的人?”迟宴趁机问道。
迟容轩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有。”
“那是谁?”迟宴追问,如果他真的有喜欢的人,那就最好不过了,直接禀明了皇后娘娘,让她直接为太子纳了妃便可。
迟容轩浅笑,目光遥望着天边说道:“她是我生命中的一轮明月,悬挂在遥远的天际,可望而不可及。她是开在春风里的一朵妩媚鲜花,只能远观却不可亵玩。”
“你作诗呢?太子哥哥!”迟宴思索了一番说道:“太子哥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吧,为何还不肯纳妃?就连六哥都有几个通房的丫头,我怎么却从未听说过你有呢。”
“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名女子。如能如愿,此生足矣。”
“那多不好。世间有百媚千红,你难道不希望驻足看看其他的风景吗?你看看父皇,三宫六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太子哥哥你也是未来的皇上,可你一个女人也没有。你也应该多要几个女人,最起码为自己开枝散叶啊。”
迟宴自顾自的喋喋不休,却看不倒迟容轩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阿宴,真的如此所想?” 迟容轩盯着她问道。
迟宴违心的点了点头:“当然。”
迟容轩目光流露出一丝失望与悲伤,他悲凉的笑了两声:“我原以为阿宴会与别人不同,没曾想竟然也是这般的世俗。”
“太子哥哥,生在帝王之家这是不可推脱的使命!”迟宴无可奈何的劝道。
“悲哀!真是悲哀!我情愿我生在普通的人家!”迟容轩翻身从地上坐起,拍了拍身上的杂草:“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和我说了。真的让人伤心。”
“太子哥哥!”迟宴忙唤住他:“别走!阿宴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迟容轩眸子微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母后派你来做说客?”
迟宴点头:“你看到我身边的那两位宫婢了吧?这是皇后娘娘赐给你的女人!如果你今晚不能和她们同房。她们的性命堪忧!”
“那你呢?”迟容轩背对着她,淡声问道。
迟宴苦笑:“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手段多了去,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
迟容轩胸口钝痛不止,他狠狠的洗了一口气,哑声道:“我说过,不论如何都会保护阿宴。今晚把他们送来吧,我不会让母后为难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背影冷漠而决绝。
看着迟容轩受伤离去的背影,迟宴忽然间觉得自己好自私,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就要将皇后娘娘的命令强加给他。
她很想告诉他,无所谓她迟宴不怕惩罚。
但是,即使他逃过了第一次,也无法逃过第二次。
他是未来的帝王,三宫六院必不可少,即使他能能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又怎么能守住自己的身?他将来还需要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
迟宴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账中,桃朱见她满脸失落的回来了,不禁有些担心。
“公主,太子殿下呢?说好了送您回来的,他怎么没来?”
迟宴忽然间觉得有些脱力,她示意桃朱把那两名宫女叫来。
那两名宫女闻讯赶来,听闻公主让他们去太子帐中侍寝,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这些不仅能保住性命或许还会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看着她们二人开心的样子,迟宴无端的生出一阵厌恶感,这样的人漂亮是漂亮,可空有一副皮囊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把太子哥哥当成了往上攀爬的垫脚石,想想让他们两个去伺候太子殿下,简直就玷污了他!
“你们给我听好了……”迟宴想要嘱咐几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最后只说了一句:“一定让太子殿下开心了。”
两位宫女忙点头应下,便出去梳洗装扮了。
迟宴无力的躺在榻上,睁着眼出神的望着帐顶,太子哥哥说他情愿生在寻常百姓家,她此刻又何尝不是?
自己的婚姻真的能由得了自己做主吗?
想起迟瑾年那张俊美如画的脸,她心头一阵烦躁,干脆蒙上头一声不吭的睡去算了。
两位宫女已经梳洗妥当,侯在帐外,听到太子的传唤,两个人便低着头羞涩的进入帐中,跪在了太子的面前。
迟容轩坐在榻上,手上拎着一摊酒大口大口的喝着,都说一醉解千愁,他怎么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不仅不醉,而且还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心凉。
“抬起头来。”迟容轩丢下酒坛,倚在榻伤冷眼看着两位宫女。
“奴婢妙音,奴婢妙语!”
“本宫管你们叫什么名字!与本宫何干?”太子怒吼,甩手将酒坛推了下去。
酒坛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吓的妙音妙语一阵哆嗦。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性情温润儒雅,对待下人十分的温和,却不曾想今日一见太子殿下却脾气却如此的暴躁。
“是皇后娘娘派你们来的?”迟容轩冷声问道,冰冷的语气似腊月寒天。
“是!”妙音唯唯诺诺的说道:“娘娘说让我们姐妹二人务必伺候好太子殿下,否则……否则会扒了我们姐妹二人的皮!”
妙语惊这么一吓,险些哭了出来:“太子殿下,娘娘说道做到的。求太子殿下开恩,让我们姐们二人伺候您。我们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让太子殿下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