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绵绵的声音,如莺歌般醉人,说出来的话却这般的恶心。
迟容轩不想再多听二人废一句话,冷冰冰的说道:“本宫成全你们!”
妙音妙语一喜,忙起身脱掉了自己的外袍,只余一身粉红色的轻纱遮着曼妙的身姿,她二人款款的向太子走来。
却见太子殿下从塌下翻出两条洁白的帕子,丢在了地上。
“自己动手吧!明日将此帕呈给皇后娘娘!便可保你们不死!”
妙音妙语一看,霎时间楞在了原地,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几个旋儿,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看来你们是想要死?”迟容轩淡漠的说道。
妙语率先捡起了那方帕子:“谢太子殿下!”
命运如此,生活在底层之人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那一层薄薄的膜,贞洁算什么?比起命来,一文不值。
“去吧。别脏了本宫的帐!”
二人掩面而去,不一会的功夫,两条带血的帕子递了上来。
迟容轩命人将帕子收起,将两位宫女赶出了账外。
他有心怜悯二人,却无力帮助她们,他本身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面对母后强大的淫威他除了屈服还能怎么样?
宫中有太多的人期待着他们母子二人翻脸,可为了顾全大局他不能,虽然那皇位对她毫无吸引力而言,但是为了母后他也要坐上那个位子。
在他眼里,皇位代表的不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而是无休止的滥杀与血腥,他憎恨这个位置,却又不得不选择这个位置。
今夜,他成全了阿宴,也成全了两位宫女。
女人的贞操何等重要,但在这吃人的深宫之中,生命比蝼蚁还要卑微的宫女要此又有何用?
她们二人若是贞洁烈女,今夜便也不会来他的帐中,怕早就在接到命令之时悬梁自尽了。
可她二人不是,他的心里爱着一个女人,就不想要再去碰其他的女人,但是他若不碰,那三人便完不成任务。
他可以用指血代替处子止血低于帕子上,但是皇后娘娘能坐上后位十几年不动不摇又是何等的手段高明,他今日若不破了二人的身子,怕回宫之后难逃嬷嬷们的检查。
迟容轩长叹,闭上眼昏昏沉睡而去。
*
当两条带血的帕子呈到皇后面前之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再加上看到太子那张如死灰板沉寂的面孔,她便知道迟宴一定不负众望。
而且,她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儿子看上了那个小贱人。
她坐在宝座之上看着迟宴颤巍巍的低着头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心头滚过一阵厌恶,她就如卡在她喉咙的一根刺,不除之而不快。
皇后依言封赏了迟宴,打发回了风阳宫。
迟宴将自己关在宫中一连两月未曾走出宫门半步,而这两个月竟然也无人来探望她,太子哥哥,景王爷,甚至连父皇也没有来。
化不开的疑虑凝结在了心头不散,直到这一天发生了这件事之后……
农历腊月十二月二十三,天气阴沉沉的,鹅毛大雪飞扬。
清早,凤阳宫内就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喜气,今日是小年儿,更是迟宴十四岁的生日。
迟宴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流素的一双巧手将她的三千青丝绾成漂亮的发髻,小桃在珠宝盒内挑选了精致的发簪步摇轻轻的插在云髻之上,仔细端倪了半天,禁不住发出一声声赞叹。
“公主,您真美!比兰妃娘娘的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不知道将来哪位有福之人将公主娶回去呢!”
迟宴望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她自认为虽然称不是绝色,但是也绝对属于美貌之人,如此容颜配迟瑾年的绝世之貌,也不算辱没她吧。
想起迟瑾年,已经两个多月未见了,也不知道沈玥那丫头有没有缠着他,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会不会引出什么情思。
好在她已经十四岁了,等她十五及笄,她就找父皇去赐婚,她要嫁给景王。
想到此,她开口问桃朱:“现在何时了?可有人送礼物过来?”
桃朱失落的摇摇头:“没有呢。往年这个时候礼物早已经堆成了山,皇上的赏赐皇后娘娘的赏赐还有各宫娘娘皇子公主的都有。今年,什么都没有。如今连皇上那边都没有动静,是不是把公主给忘记了?”
迟宴也觉得纳罕,长眉蹙起,父皇今年的行为确实太过蹊跷,前一段日子在西山围场还对她宠爱有加,怎么一回宫跟变了个人似得。
如今皇上不宠她,皇后对她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绝对不是傻子,眼见着皇后都不喜欢的人,谁敢到眼前儿来送礼,除非她是打着对着跟皇后干才这么做。
“那皇叔呢?她可有有礼物送来?”迟宴最关心的事情,还是迟瑾年有没有送礼物。
桃朱再一次摇头,眼睛都不忍心看公主满脸失落的样子。
“宫中之人惯会捧高踩低,公主不必在意。只是,眼前这样子,以后公主的怕是更加不好过了。”流素姑姑也跟着叹息。
迟宴到时不很在意这些,受不受宠无所谓,只要没有人欺负她就好,最重要的事情就查清母妃死因,为她报了仇,然后便择一门夫婿离开这深宫便好。
几个人正说着,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过来传旨,说皇上身体不适,原本今夜预定为长乐公主庆生辰的晚宴也取消了,只是赏赐了些礼物。
迟宴拿起那些礼物看了看,便随手一丢扔在了一边。
这些礼物磕碜的连她都看不下去,她的父皇怎么可能会这般的敷衍她?
传旨的太监走后,迟宴决定要去一趟父皇的养心殿看看,在宫中养伤的这两月,她多多少少也听宫中有些议论说是皇上身体不适,连后宫都不临幸了。
她的腿脚不便,派了人前去探探情况,结果派去的人连养心殿都没有进去就被人大法会来说无碍,她以为真是如此,照今天这般情形来说,难道她的父皇真的不舒服?
“素素,父皇身体不适,你陪我去瞧瞧。”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下的非常大,她冒着漫天的风雪来到了养心殿,还未入殿门却被大太监莲安拦在了门外。
“长乐公主,您请留步!”
“公公,听说父皇龙体不适,本宫想前去探望。”迟宴说明了来由。
莲安弯着腰,一笑满脸的褶子:“不巧了公主,皇上刚刚服了药,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
迟宴禁不住有些失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父皇是什么病?御医怎么说?”
莲安挠了挠脑袋,认真的回道:“皇上只是染了风寒,又有些操劳过度,所以一下子病倒了,御医开了药嘱咐要多加休息。皇上这才下旨,任何人不得叨扰。”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本宫走就是了,父皇醒了之后还请公公派人跟我说一声,好再来探望!”
“您放心吧,公主!公主慢走!”
迟宴谢过莲安,转身正准备走,却听到养心殿内传来一阵嬉笑之声。
“皇上,您好讨厌,这还是大白天的呢,您怎么就这么急切?听说您病了,臣妾来探病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爱妃,朕是病了,不过染了风寒,喝了碗姜糖水去去寒气就好了,再说了这点小病不算什么。朕的娴妃香的很吶,朕今日一见就不由的心神荡漾,魂魄都被你勾走了。。。”
紧接着,殿内就是一阵衣衫锦帛撕裂的声音,随即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迟宴回过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莲安问道:“公公,这你要怎么向本宫解释?”
“哎呀!”莲安抬手挡着脸,着实不好意思面对长乐公主。
“说啊!”迟宴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这……这都是皇命难违啊……奴才也是没办法啊……”莲安满脸的愁色,他深知皇上就是故意不见长乐公主的原因,却不能明白的说出口。
“父皇为何不肯见我?”迟宴恼火的问道:“你今日要不说出原因,本宫就不走了!父皇何时出来,本宫等到何时!”
内殿,男女欢好的声音越来越大,娴妃的媚叫、皇上的粗喘声越来越大,迟宴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责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莲安生怕打扰了皇上的兴致,却又不敢得罪了长乐公主,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主,我求您了,您快走吧!惊动了皇上您的处境会更为难!皇上不见您,自然有他的道理,这岂是我们做奴才能问的。”
说完,他低头砰砰的给她磕了两个响头。
这长乐公主虽说已经失宠,却也是十分得罪不得的。
流素见状,甚至她们今日绝无可能再进这养心殿,只好在一侧劝公主:“公主,被为难莲公公了,我们还是日后再寻了合适的日子再来吧。”
虽然气愤却也无奈, 迟宴打定主意,她不相信除夕夜的家宴皇上不出现,她决定到时候一定要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