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迟宴愕然:“真的有这么一种人存在?那你有是不是皇上也有?”
迟瑾年点了点头,对着黑衣人说道:“从今以后长乐公主就是你们的主人。她的话必须要听。”
“是!”那四个影卫齐声应下。
“好了,你们回去吧啊!”迟瑾年言落,四个人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夜色中。
迟宴看的目瞪口呆,她可思议的指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说道:“这真的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迟瑾年无声的笑了,那粲然的笑容若春风拂过冰雪初融,看在迟宴的心里暖暖的。
“不用担心我!”他丢下一句话,上前又轻轻的抱住了迟宴,他闭上眼低头,有些贪婪的深深吸了口她身上的气息,然后将她松开:“我走了!”
“皇叔……你什么时候南征?”迟宴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出了殿门,一直前行不止。
“五日之后大军开拔!”他渐渐的远去,清冽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有些缥缈。
“你还来看我吗?”她追上前去,想要抓住他的袖子再说上几句话,却还是晚了一步,黑色的身影在空中一翻便消失了,彻底融入了这无边的黑夜之中,空留一句话回荡在她的耳边:“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翻墙来看你了……。”
迟宴呆呆的站在原地,失望的看着空中,嘴里喃喃自语:“第二次又怎么了?第二次又不多!”
景王爷走了,迟宴半天不肯回屋 ,寒风朔朔吹得她睁不开眼睛,最终还是桃朱出来将她扶了进去。
“公主,您就别失落了。好在王爷来看你了。而我呢,于牧怕是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桃朱的眼睛红红的,越说越心酸。
主仆二人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抽抽噎噎了起来。
哭够了,两个人擦了擦眼泪,开始为今晚上的住宿发愁。
一床破棉被,挤了都有五个晚上了,睡觉比受刑都累。
“皇叔也真是的,来都来了也不知道送些东西进来...”迟宴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他的不是。
“于牧真是的,不来看我就罢了,连一句话也不捎给我。”桃朱数落着于牧的没良心。
景王府中,于牧早早就等在了府门外,搓着手跺着脚朝巷口张望着,暗夜之中一骑骏马飞踏而来,景王爷转眼间就到了门口翻身下马。
“王爷,怎么样?”于牧凑上前去打听情况,顺道帮王爷牵马。
“什么怎么样?”迟瑾年将缰绳递给他,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细小雪花,径直的超府内走去。
“桃朱啊?桃朱怎么样了?于牧干脆也不牵马了,直接把缰绳往守门的侍卫手中一塞,就追了上去。
“被人打了!伤在脸上。”迟瑾年淡淡叙述着事实,随口问道:“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大军五日之后出发,该带的东西都要带上,不要再丢三落四的。”
于牧不住的点头,抓着景王的袖子,继续着方才他还未说完的话题:“你帮小的把话带到了吗?”
迟瑾年身形一顿,猛的收住了脚步,于牧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鼻子被撞的生疼,他呲牙用手轻轻的揉着。
“于牧。。”
“嗯?”
“对不起!”
“啊?”
“这个还给你!”
“什么?”
迟瑾年从怀中掏出那一纸信笺递回了于牧手中:“你的信!”
于牧抱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可是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写成的这封信,容易嘛!他容易嘛!
听着于牧在身后鬼哭狼嚎的叫着,迟瑾年忽然想了起来,那小丫头挨了打脸肿的跟茄子似的还没有上药呢。
冷宫里又脏又破还又冷,吃穿用度都没有帮她安排好呢。
这几日他是忙昏了头,方才去看她被她那么一搅合都忘记了。于是他,一转身又折了回去,只好把这些事情都托付给那几个影卫了。
影卫的办事效率确实高,半夜迟宴被冻醒再也睡不着,她爬起来一看这破簌簌的宫殿内摆满了吃的穿的盖得用的,甚至连药品都给她备好了。
她看着这些东西满满当当的塞着,心头不禁一暖,他的皇叔是属于闷骚型的人物呢。
*
大军已经准备完毕,三日之后粮草先行出发,沈瑜也在此次出行之列,皇上原本不应允他出征的,但是迟瑾年再三的强调了沈瑜的重要性,希望皇上能同意他出行。
朝堂之上,众臣附议景王,皇上无奈只好同意了此事。
南书房内,他正在伏案写圣旨,沁水满脸泪花的冲了进来。
“父皇,您不是答应了儿臣不让沈瑜出战的吗?怎么说话这么不算数!”
皇上将笔搁置下来,牵过女儿的手,无奈的向她道歉:“父皇也不想让他出征,无奈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也不要这么担心了。朕已经私下嘱咐过其他几个将军了,让他们多多照料着点。”
迟沁水撅着嘴巴,满脸的不情愿:“那儿臣也担心。不光担心他的安全还担心他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皇上不禁哈哈大笑,灰白的胡子跟着颤动:“你怕什么?朕不是已经下旨赐婚了?谁敢和朕的女儿抢男人?”
迟沁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说道:“父皇,儿臣也要跟着去!”
“胡闹!大军出发去打仗,你去跟着去干什么?父皇不准!”
“父皇……”迟沁水摇着他的手臂撒娇:“求您了!让我去吧!”
皇上吵她摆摆手:“想都别想!莲安……送公主出去!”
迟沁水从养心殿出来,一脸的不甘心,好不容易就要得到沈瑜了偏偏又来了个什么战争,如果沈瑜去了之后遇上别的女人怎么办?
也并非不可能啊,那沈玥不就是女的吗?跟着景王爷两年,也没有能打动他。
对啊,她也可以学学沈玥啊?女扮男装一直跟在沈瑜身边就好,景王是身体有疾所以对女人无意,她不相信沈瑜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得,怎么能抵的住她的千娇百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迟宴在冷宫之中无聊的快长了毛。
没有影卫之前,她提心吊胆的直担心有人来暗害她,毕竟将她丢入了冷宫就等于是判了死刑,她的皇帝爹爹恨不得她早一点死了,这样才不会危害到他的江山社稷。。
这宫里巴不得她死的娘娘多了去了,今天皇后,明天萧贵妃,后天还有什么数不上来的美人婕妤之类的……
那黑心的嬷嬷也是派了一大堆过来……都没有能把她弄死。。
今天少水,明天少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还好有影卫, 他们虽然从来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但是经常的装神弄鬼的吓唬那些人……
那些娘娘们派了多少人过来都被一只只悬在空中的鬼吓怕了,日子久了,她还真的是被遗忘了……
桃朱则是因为于牧一直没有来过,也没有给她带什么信儿来,心中怨念无限,每天除了诅咒于牧就是诅咒于牧……
眼看着冬去春来了,繁花似锦的夏日也到了……她却丝毫听不到任何关于迟瑾年的消息……
这天迟宴闲的无聊,一觉醒来望着房顶发呆……
“公主,您在看什么呢?房顶上有什么啊?”桃朱见她看了半天实在是忍住了,便问道。
“你说,那四个影卫都长的什么样啊?”迟宴无聊的开始琢磨起那几条黑影子了。
“我哪儿知道啊,我又没见过。每次都是一阵风!我也很好奇呢。”
经她这么一说,迟宴也来劲了,骨碌翻身坐起:“不如,我们叫他们出来可好?”
“好啊,好啊”桃朱也好奇了很久。
迟宴整理下身上的襦裙,正襟危坐在塌上,她望着数丈高的屋顶,清了清嗓子喊道:“你们四个都出来吧,让我见见你们的样子。”
房梁之上,四个穿着黑衣的影卫听到公主的言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身为影卫平日里无故现身是最大的忌讳,既然叫影卫,他们就应该如同影子一般隐匿在那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存在着。
“你们都不在还是我说的话都不好使?”迟宴仰着头问道。
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了一下,这才纷纷的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动作轻盈如燕。
虽说不能随便现身,但是主人发话了,他们就要听。
看着四个人齐齐的落了下来,迟宴不由的一喜:“你们都在啊?”
“是!”四个人齐声回应。
“唉,不对啊公主!”桃朱忽然叫了起来,吓了迟宴一大跳。
“怎么不对了?”迟宴斜着眸子,看向她。
“他们怎么都在房顶上啊。那我们平日里脱衣穿衣睡觉他们岂不是都看见了?”桃朱想想就觉得可怕,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呢,留着这身子以后也是给于牧看的,那于牧还没有看到,不会先被这几个黑漆漆的人看到了吧?
“对啊!”迟宴也惊叫了起来。
花影觉得主人这一叫十分的不妙,他作为四个人之首,有必要跟公主解释一下:“主人放心,我等的规矩十分的严苛。不该看的绝对不看一眼。而且我们只是白日里潜伏于此,夜晚并不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