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你与景王有私情。并且一直欺瞒皇上,用宫女代替你侍寝。”
“啊?”迟宴惊愕万分。
原来如此,梅双去太子宫中并非与他私会,而是与太子合谋要将她扳倒。
好一个迟韵,好狠的计策!
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将她宫中的梅双都降服了?
见她怔住,凤修什么也顾不得了,急急的将自己这些在天子身边听到的内容说了出来:“太子好龙阳,景王将我安排在他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这些日子多多少少也听了些事情,因为太子看的紧,不能出来传递消息。今天总算是找个借口出来了,娘娘您不能再耽搁了,快快出宫,再晚一些,你就完蛋了。”
凤修急的口不择言,云娘听后,当机立断决定带迟宴出宫。
迟宴也觉得非同小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梅双,导致她逃脱了。
如果皇上知道了这事情,气的还不得当堂劈了她。
迟宴也觉得此时走也是个上策。
“凤修,你回太子宫中继续当差。本宫就先出宫了。记住,千万要保护好你自己。迟韵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要露出马脚让他抓住了。”
凤修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娘娘这都要逃命了,还不忘了嘱咐他。
“放心吧。娘娘你快走吧。”
迟宴顾不上回宫,路上随便抓了一个宫女,让她去关雎宫跑一趟,告诉他云娘回娘家了。
这话一说,凌非自然就会出宫。
迟宴与云娘急匆匆的朝宫外走去,只盼着迟韵的动作慢一些慢一些。
这事出突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凤修,只恐怕她今日还梦在鼓里。
终于,宣武门就在眼前了。
迟宴松了一口气,侍卫挡住了去路,她亮出身份厉声呵斥侍卫让他们放行。
见她疾言厉色,侍卫心中犯了嘀咕,正想要去请示上封,就见宫中的禁卫军侍卫梁统领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口中大声的喊着:“拦住她!”
云娘见大事不妙,施展功夫与侍卫交手,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那统领速度之快,转眼间就达到了眼前,手中捏着一卷黄绫,展开便宣读起来。
迟宴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是她与云娘不能都交代在这里。
她抓住云娘的衣领,一把把她向后猛推:“本宫命令你快走!出宫找王爷,快去!”
云娘在脑中迅速的权衡了利弊,决定听迟宴的话,她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飞出了宣武门。
梁统领的目的是捉拿迟宴,并非捉拿云娘,见迟宴还在,于是便拿了人回养心殿复旨去了。
养心殿内,香烟缭绕,袅袅升空,盘旋在这大殿中逐渐弥散开来。
因为担心皇上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昏死了过去,莲安命人熏了大量的安神香。
迟宴被梁统领押入大殿,她的目光扫了一下殿内之人,霎时间心凉了半截。
看今日这般阵仗,恐怕她真的是要有来无回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稳定心神,能帮助她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臣妾参见皇上。”她款款走上前去,盈盈拜服在皇上的面前,绯红色的锦袍展开,犹如夏日绽放的荷花。
皇上坐在案几前,眯着眸子看了她许久,最终还是狠下了心,让她一直跪在那里回话。
“毓贵妃,朕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话,如今传你来是想要与你当堂对质一下,好消除误会。”熏了重香,皇帝的心神比较安宁,心中纵然有气,心绪确是较为平稳的。
这缭绕的烟香味,让迟宴心中也有了几分安定,不似刚才的那般慌张了。
“皇上请讲。”
皇上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迟韵,示意他说话。
迟韵看着她,唇角一扬,一抹森寒阴冷的笑意浮现:“毓贵妃娘娘与景王私下偷情已久。并且,欺瞒皇上令宫女代替她给皇上侍寝。不知这两桩大罪,是不是可以判给娘娘一个腰斩之刑!”
迟宴闻言,长眉竖起,杏目圆睁:“胡说!是哪个不想要命的,竟然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迟韵大笑,声音如同索命阎罗,闻之让人心神俱颤:“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证人我都替你找好了。景王妃,你来说说看?”
锦漓站了起来,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迟宴,一字一句的说道:“景王与毓贵妃两人偷欢已久。在臣妾婚后, 毓贵妃曾经在景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两人情浓意浓,甚至毓贵妃被册封的前夜,她与景王在王府之中一夜春宵。这王府之中的丫头都能作证。”
迟宴额头青筋一阵阵的猛跳,她真是后悔,当初知道她萧贵妃勾结陷害她之时就应该让景王处决了她。
当时的不忍心,为今日埋藏下了祸患。
看来,这锦漓也对景王因爱生恨了,为了将她弄死,连搭上景王都在所不惜了。
“毓贵妃!你有何话说?”皇上声音阴挚,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抹杀意倏然闪过。
迟宴看的心惊,皇上已经显然已经相信了此话,对她动了杀心。
“这是诬陷,单凭一人之词就定了臣妾的罪,臣妾不服。如果臣妾说景王妃水性杨花,得不到景王的疼爱便去风月境地找面首寻欢,皇上可是相信?”迟宴红口白牙反咬一口。
古言云,捉奸捉双,拿贼拿双。
没有将她和瑾年堵在床上,她就不认账。
“不认?好!”迟韵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你让宫女梅双代替你侍寝之事,你可敢承认?”
“不承认!”迟宴脱口反驳,“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凭什么承认?太子殿下,你这样的想要害我,不容与我可是因为我在皇上面前拆穿了萧皇后与国师苟且一事?所以你恨我,也想效仿这样的方法,置我于死地?”
“娘娘伶牙俐齿!我辩不过你。不过,我有证据!”
迟韵转身,目光落在梅双的脸上,短短的一瞬之间,两个人的眼神交错,梅双已经会意了迟韵的意思。
“皇上……”梅双出列,战战兢兢的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太子殿下所说不虚,每晚为皇上侍寝的人是奴婢!”
“抬起你的头来!”皇上命令道。
梅双缓缓地抬头,如小鹿般的眼神中带着惊恐,仿佛被天子威仪震慑,不敢直视他的双目。
皇上细细的看过了梅双的脸颊、眉目、鼻唇,无一处与迟宴相像,他怎么会能将他看成是迟宴呢?
“不像!” 他淡声说道。
“自然是不像。但是有了这药物就不一样了。”一直静坐一旁的云湖公主,从袖中掏出了一袋粉末,在皇上的眼前晃了晃。
然后,取了一个杯盏,将那粉末倒了进去,添加上茶水摇匀,示意她的侍女如意给皇上呈上去。
莲安接过那投放了药物的茶水,递给了皇上。
皇上看了看,又低头嗅了嗅,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妥的味道,然后引至唇边,一仰头喝了下去。
“梅双!到朕这里来。”
听到召她,梅双忙起身上前,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片刻的功夫,梅双在他的眼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就是迟宴跪在他的跟前, 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与迟宴无二致。
“这边是皇上产生的幻觉。”云湖公主说道,随后又从袖管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瓷瓶,从中倒出了两粒药丸。
皇上吞下了那药丸之后,眼前的幻觉逐渐的消失,那张脸又逐渐的变成了梅双。
“为何朕唯独看梅双时,才觉得她是毓贵妃,看其他人时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梅双小心翼翼的解释:“因为奴婢身上有着贵妃娘娘的香味,皇上闻过了这香味,这香味便是那药物的关键引子,所以皇上才会……”
皇上大惊失色,又是药物,他这身子全都是被这种不知名的药物给伤透了。
皇后给他下药,国师给他下药,就连他最疼爱的女人也给他下药。
他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谋害他,这个宫是他的还是他们的天下?
“滚!”皇上勃然大怒,挥手就朝梅双的脸上甩去。
响亮的耳光声响过,梅双捂着脸,从阶前滚了下来,腹中一阵剧痛,她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
“梅双!”太子迟韵大惊,上前去扶她。
“太子!”皇上脸色铁青盯着迟韵,“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与这宫女有私情不成?”
“不!”迟韵连忙解释,“儿臣怎敢?再怎么说,她也是父皇的女人,她的肚腹中怀的是父皇的骨肉。即便是她有千般不该,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宫女怎么能违背贵妃的命令!”
迟宴闻言,如遭雷击,怎么可能?
每日一碗落子汤,她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
除非……除非她自己喝下去之后又重新的呕出来……
“真的?”皇上灰败的眼眸中绽出一缕奇异色彩,“她肚腹中真的怀了朕的孩子?”
梅双点头,眸中含泪略带羞涩:“被皇上宠幸了那么久,奴婢不可能不会怀孕的。”
“好!太好了。朕这宫中都多少年没有添子嗣了?朕就封你为美人,赐百花宫。你若能为朕成功的诞下子嗣,朕晋封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