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玉兮越听越糊涂,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报能让这老家伙得出这个结论呀?
“那依您老的意思呢?难道我南越的将士现在就退出?”
凤栖梧一脸担忧,当初和羌国的合作谈判了许久,因为本国丞相之事,到底是承了皇后张芷兰的一份情,这才最终促成的,可是如今维系两国关系的皇妹已经去了我,张芷兰在南越耀武扬威,羌国竟然在南越的大军中安插奸细……
这种种情况不得不让这位中年帝王担忧,万一羌国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大曜,而是南越的话……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羌国真是欺人太甚,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凭借五十万骑军就能横扫天下不成?真是狼子野心,亏得之前我们还这般力挺他们的决定,皇上,依老奴看,这次的事情还是尽快抽离出来为好。”
“不可,如今我南越的二十万将士和羌国在同一阵线上,如果贸然抽离,肯定会引起羌国察觉,也给了他们一个正当的理由对付我南越,皇上,万万不可呀。”
“杜老头,你这样不可,那样不可的,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们军中安插的奸细将一切都探听完,攻打下大曜的时候直接转过头对付我南越不成?皇上,咱们得当机立断,此事万万不能拖呀。”
瞧着请来的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凤栖梧也是一阵头疼。他又如何不知道这其中干系重大?可是眼下张芷兰在南越的势力渐渐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都很有困难,羌国和南越十多年商贸往来,底下百姓对这危险一无所知,便是如今南越联合羌国与大曜开战,怕是一般老百姓也是一无所知的。
安插奸细,已经足见羌国的意图,可是如今的南越,也的确没有那个能力对付国力日渐鼎盛的羌国,一切都陷入左右为难中,进退维谷。
三人就这事情讨论了许久,最终凤栖梧和杜老还是决定,假装不知,将那些已知的奸细暗害掉,毕竟战场上的死亡太常见了。
至于南越这边,凤栖梧已经将仅剩的二十万大军从偏远地方调回,固守在边境处。
“哼,老夫就看不惯你们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要是以老夫的做法,直接去羌国在阴山的粮草仓,放一把大火,叫他们嚣张。”秦老将军吹着胡子一脸不忿,“他羌国哪里曾在意我们南越的感受了?到如今我们还给他们面子为何?”他拍着手背,瞧着默不言语的两人,心中失望至极,愤而转身离去。
“这老秦……”杜老无奈的摇摇头,一脸苦笑,“秦老将军毕竟冲动些,皇上千万不要记挂在心上,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南越不可走错一步,否则这江山怕是不稳啊。”
凤栖梧颔首:“心苦杜老跑一趟了,这事情朕会派人处理,至于张芷兰在南越的势力,朕打算这阵子直接拔除,杜老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凤玉兮的心顿时猛烈颤动了起来,多少年了,皇兄终于下定决心,准备让张芷兰那个死女人尝一尝苦果吗?
“哎,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培植的势力不知凡几,仅仅从这皇宫来看,便知我皇后娘娘出事谨慎,便是皇上这么多年查探得知的,怕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老夫的意思,若不能一网打尽,还是避免打草惊蛇为好。”
凤栖梧的声音也弱了下来:“是吗?杜老所言有理,那这件事还是拖一拖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经纬这才似乎注意到还躺在床榻上的凤玉兮,惊呼一声上前,瞧着凤玉兮绵长的呼吸,放下心来:“都是老奴的错,差点惊扰了小公主。”
凤栖梧不放心,也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见凤玉兮果真是熟睡着,这才道:“罢了,经纬你留在这里服侍玉兮吧,好生看着。”
御书房毕竟是重地,凤栖梧不可能随意让宫女进来服侍,可若是大老远的让人将玉兮送回栖凤宫,他又不忍心。
劳累了这几日,一旦松懈下来,他也身心俱疲,很快转到后面的寝殿休息去了。
凤玉兮生怕被经纬看出端倪来,一直闭着眼,没一会儿,因为周围很是安静,又睡了过去。
凤鸣宫,流朱笑着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刘聪:“刘哥,昨日害的你大醉一场,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听说刘哥新得了一个小胖娃儿,这小如意就当是我给小家伙的礼物吧。”
刘聪心中一动,看向流朱的时候笑容也真挚了几分,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流朱姑娘往后要是有什么差遣,我能做到的,尽管吩咐。”
流朱点点头,送走刘聪后,她一转身,就瞧见站在大殿外头的翠屏姑姑的,心中蓦地一惊,灿烂一笑:“姑姑怎么起的这般早?”
“年纪大了,睡得不太安慰了。”翠屏仔细瞧着眼前这个宫女,想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紧张来,可一切都是枉然。流朱自打进入鸣凤宫,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她为了赢得皇后娘娘的信任,不惜以身犯险,所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结交皇后娘娘身边之人,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吃人的嘴软,若是以前翠屏姑姑瞧见有人刻意结交皇后的人,必然提高警惕。但如果那人是流朱的话……她渐渐安下心来,流朱所求,不过就是权势和富贵而已,娘娘早就发话了,只要她做的好,这两样何愁不能拥有?
“是吗?姑姑早说便是,流朱不才,也曾跟太医院的太医们学过几手按摩的功夫,今晚给姑姑按几下,包管一觉到天亮。”
她就是这样的人,任何讨好别人的机会都不会错过。
翠屏姑姑笑着点点头:“也好,咱们这几日也没好好说过话,娘娘一想睡得早,今晚等娘娘睡着了你再来吧。”
流朱带着一脸满足离去,碍于屁股上的伤,到底走的很是缓慢。
外头的话张芷兰一字不落的听进去,瞧着翠屏满脸笑意的进来,打趣着:“瞧你高兴的,不过流朱想要孝敬一下你而已,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越发沉不住气了。”
翠屏姑姑也不生气:“娘娘这说的哪里话?翠屏只恨之前为何那般心胸狭窄,看这流朱百般不顺眼,如今看这丫头呀,是哪儿哪儿都顺眼呢。毕竟流朱一心为娘娘办事,还没望了我这个老奴呢,与那些个贱蹄子不一样。”
何止是不一样?
张芷兰眼中也多了几分异色。流朱与服侍了她四五年,一直忠心耿耿的奴才本就不同,他们只会听自己的吩咐办事,但是流朱呢,虽然喜欢自作主张,但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好了,别说那丫头了,本宫被禁在这里一个月了,都觉得快发霉了,今日一个月期限已到,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走走,尤其是栖凤宫,听说玉兮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几日了,本宫这个做皇嫂的,怎么能置之不理,是不是?”
翠屏一听,就知道换后娘娘心里怕不是又想着折磨玉兮公主呢,想想最近皇后越发暴躁的脾气,她也了然几分,当下点头,忙不迭的让宫女们给张芷兰梳妆打扮。
栖凤宫,凤玉兮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好几日了,若不是每日照常用膳,少不得又要吓着凤栖梧。
她还在犹豫,羌国大军的粮草仓在阴山这件事,敏感的她在听到的那一刻,已经察觉到,这关系到三国的命运,到底要不要透露给大曜那边的人呢?
“哎呀,为什么要叫我知道这般重要的消息?”凤玉兮懊恼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看的边上宫女着急,梁上的墨画一阵好笑。
帮助公主府的管家将信件传回大曜之后,他又悄悄潜入皇宫内,发现这凤玉兮公主不对劲起来,她每日一个人纠结着一张脸,不住的嘀嘀咕咕着,声音很小,旁人或许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但经过训练的墨画却是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个消息,早在凤玉兮纠结不已的时候,将这消息传回大曜了,如今怕是再过两日,皇后娘娘就能收到消息了吧?
果真如皇后娘娘所言,这位南越国的平阳公主还真是傻的天真呢。
心中正暗暗取笑着,外头却传来太监奸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这贱人怎么来了?”凤玉兮一下子跳了起来,也不纠结了,满身都是干劲,墨画瞧着她紧握的小拳头,忍不住又想笑。
这玉兮公主不会想跟皇后娘娘打一架吧?
还真别说,这玉兮公主与皇后娘娘的脾气还真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皇后娘娘脑子里都是鬼主意,这位南越的小公主,怕都是装的草吧。
“我的小公主,您难道忘记皇上的话了吗?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要跟皇后娘娘起冲突呀?”边上宫女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拉着她提醒着。
凤玉兮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有气无力的瞟了一眼小宫女,拖着身子坐了回去:“知道了……”声音拖得老长。
“哟,玉兮你这是怎么了?本宫听说你这丫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已经好几日了,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张芷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让凤玉兮听了想要狠狠打一拳过去。讨厌人的家伙,还没一点自知之明,居然来招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