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那么娇贵了?我西域国有孕的女子还不照常做事,哪里如她一般,恨不得所有人将她供起来,哼!”阿依木不屑的撇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直接喝下,依旧嫌弃的道,“成日里说肚子里怀的是皇子,我看呀,就是不带把的。”
莲安在边上听着这阿依木公主的话,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皇后娘娘还真是打的如意算盘,不管是阿依木公主还是贤妃,可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居然让皇上当靶子,将这些烦心事全扔给皇上了。
此刻莲安有些同情起迟瑾年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贤妃一副深情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行礼,莲安连忙上前扶住,比起难缠的阿依木来,这位还真是不要命。现在可是怀胎九月,这要是不小心,那就是一尸两命呀。
真真是……
莲安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身后一股寒凉,连忙转身,就瞧着迟瑾年冰冷的眼眸:“贤妃你还真是不管肚中孩子的安危啊?都九个月了,行什么大礼?”
阿依木看着热闹,撇撇嘴,学着之前迟瑾年的模样,给自己剥了花生放在嘴里嚼着,另一边眼神不屑的瞥着贤妃,姿色平平,不过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能跟自己叫板,这两个月来,两人数次交锋,居然平分秋色,这可真是让阿依木气愤。
奈何这贤妃身后,还有一个大家族呢?
贤妃闻言,很是惶恐的连忙摇头:“臣,臣妾只是许久未见到皇上,一下子太激动了,绝对没有置肚中的孩儿于危险的意思,他可是臣妾怀胎九月,辛辛苦苦坚持的,是臣妾身上的肉呀,臣妾如何能忍心?”
说话间,贤妃开始抹起眼泪来。
“哼,又开始了。”阿依木可不管这些,冷眼看着迟瑾年,“喂,你该不会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吧?哼,还想装可怜装委屈。”
迟瑾年按着脑袋,单独遇上阿依木或者贤妃,都已经让他很是头疼了,如今两个人一起遇上,简直是不想让他活呀。他埋怨的看了一眼莲安,这老东西传消息也太快了吧?
莲安莫名的摸了摸下巴,缓步退到迟瑾年身后,疑惑刚才皇上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能不能别一直针对贤妃?”对于贤妃,迟瑾年其实心中有些愧疚,因而虽然此刻瞧着贤妃这般显摆,心中很是厌恶,也得出声为她说几句。
“哼!”阿依木不屑的出声,“不就是孩子吗?皇上你要是宠幸我,我也能怀孕,就她宝贝成这样……”她笑声嘀咕。
贤妃上前,迟瑾年让她坐下,这才关切的问:“快要生了吧?有没有想到生下之后如何?”
“啊?”吃惊的发出这疑惑的,不仅仅是贤妃,同时还有阿依木和莲安。
阿依木反应的快,眼前一亮:“看到没有,皇上根本就不喜欢你这肚子里的孩子,贤妃,你还真是可笑呢,一直宝贝着。”
“住嘴!”迟瑾年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将阿依木拍死,瞧着阿依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朝自己吐舌头,终于还是无奈。
这阿依木还真是软硬不吃。
转过头看向贤妃,眼见着她眼中盈满了泪水,迟瑾年又是一阵无奈。
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莲安站在迟瑾年身后低着脑袋,他此刻隐隐猜到了什么,有些事情,总不能一直瞒下去,迟早是要让他们知道真相的。
“贤妃,委屈你了。”
一句话,直接叫贤妃眼中的热泪落了下来,她还笑着摇头:“臣妾不委屈,只要为了皇上,臣妾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委屈。”她这样表现出柔弱的一面,皇上定然会越发怜惜的,父亲说的对,虽说皇上独宠皇后,但是她毕竟为皇上诞下一个皇子来,母凭子贵,也一定会得到皇上重视的。
只要一想到父亲的话,贤妃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迟瑾年轻轻叹息,这样的女子又被他辜负了呀。
转过头,他吩咐:“莲安,先请贵妃娘娘离开吧,朕有事想要跟贤妃娘娘仔细商量。”
贤妃嘴角微微扬起,边上阿依木却猛地起身:“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话一定要避着我?我不允!”
莲安上前,恭恭敬敬的抬手指着凉亭外:“娘娘,请吧。”
阿依木看了一眼迟瑾年,他自顾自的喝着酒,又看了一眼贤妃,她嘴角挂着讥讽,似乎在嘲笑自己无知和蛮横。一下子,阿依木觉得万分委屈,凭什么?凭什么两人在,迟瑾年就要赶自己走。
难道真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迟瑾年和贤妃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不行,她想留下,他们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偏要知道。
可一瞧贤妃嘴角挂的讽刺的笑容,阿依木还是受不住,气愤的将酒杯甩下:“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听就不听,还真当本公主好奇吗?”
眼见着人离去,莲安再在周围查看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朝迟瑾年点了点头。
贤妃只觉得心头一阵乱颤,皇上,皇上果真因为肚子里的孩儿,多关心了自己一点。阿依木公主在后宫霸道了这么久,总算是吃亏了,真好。
她暗暗决定,以后生下这个孩子,一定要好好的对待,按父亲说的,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孩子拴住皇上的心。
越想着,贤妃脸上的笑容越甚,迟瑾年瞧着这一幕,心中颇为无奈:“贤妃,有件事朕必须跟你说清楚。”
沉浸在自己遐想中的贤妃毫无防备:“嗯,臣妾听着呢,皇上您说。”声音中透着甜蜜,叫迟瑾年听着皱紧了眉头。
然而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注定没有收回的道理。
沉默半晌,迟瑾年见贤妃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这才微微垂下眼眸:“其实贤妃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朕的。”
贤妃的脸一僵,笑容尴尬的挂在那边,很快强颜欢笑:“皇,皇上,您是不是说错了话?臣妾的孩子如何不能您的呢?那晚,是莲公公……”
“是!”迟瑾年的话非但没有让贤妃安下心,反而内心越发惶恐起来。九个月,如果九个月的努力,最终只是证明自己的可笑,那么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她在迟瑾年的眼中看到了认真和严肃。
希望一下子破灭开来,眼前星星点点,她依旧听到迟瑾年的声音:“是,当时是莲安去传唤的,的确是朕翻的牌,只是与贤妃你一起的,并不是朕,而是一个侍卫。”
迟瑾年生怕自己一时心软说不出来,急急忙忙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其实朕原本想着,若是宴儿真的生命无多,这般留下一个孩子,也许能继承大曜的江山,朕绝对不能背叛宴儿,初次下策实非所愿,贤妃,如今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弥补你……”
迟瑾年没有注意到,贤妃的身子在轻微晃动,此刻的她已经听不到迟瑾年的话了,她的眼前也是一阵迷茫,猛地,强烈的刺激让她终于忍受不住,整个人要向后倒去。
可怜一直关注的莲安老胳膊老腿儿,急忙上前托住贤妃。
御花园的事情很快传到正在批阅奏折的迟宴耳中,她皱眉:“好端端的,贤妃怎么会突然晕倒?难道是跟阿依木有起了冲突不成?”
云娘如何能知晓,轻轻摇头:“奴婢也不知,听闻之后莲公公将凉亭周围的人都遣散了,根本没人敢靠近,娘娘你说,是不是皇上觉得贤妃这肚子里的孩子会影响他与娘娘您的感情,一狠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云娘!”迟宴呵斥,“别成日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瑾年是什么人,本宫再清楚不过了,他如何会这般心狠手辣?”
云娘的脑袋垂了下来,嘴角一撇,尽是不以为然。要知道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难以想象,这个,还真有可能。
显然云娘是误会了迟瑾年,迟宴焦急赶去的时候,太医已经把完脉,说是贤妃因为突然遭受刺激晕厥的,开了一副安神的药,很快就退了下去。
阿依木公主不屑:“哼,果真大曜的女子身子就是孱弱,动不动就晕倒,不过还真是,皇上您究竟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居然能让贤妃晕厥过去,臣妾真是好奇呢。”
迟宴深知阿依木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也不跟她计较,拉了迟瑾年到边上,小心翼翼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贤妃这件事你可别说是凑巧呀。”
纵然之前迟宴曾经用贤妃来设计阿依木,但是那毕竟是迟瑾年的孩子,本质上她是不想出任何意外的,毕竟谁知道自己是否能生育呢?总不能叫瑾年断子绝孙吧?
迟瑾年一脸无奈:“宴儿,这件事实在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迟瑾年一怔,但瞧着这般怒气冲冲的迟宴,还是老老实实道:“我不过就是跟她解释了一下那孩子的身世而已,谁知道贤妃她承受能力居然这么差,若是早知道,朕绝对不会在此刻提及的。”
迟宴点着头,突然猛地盯住迟瑾年:“什么孩子的身世?当初不是你宠幸的贤妃吗?还有什么身世?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