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阳告破(下)
那年风起2016-08-17 14:494,836

  黑夜,还在笼罩。杀戳依旧继续。

  待红一传完沈蘅的命令之后再回到内室时,他便看见满屋子都是蒙着脸的红衣人,都是红衣杀无疑。红一闭了一会眼睛心里道:果然问题出在自己人身上!

  既然秦琅从未离开将军府,将军府又没有所谓的秘密通道,那么秦琅就一定还在这里面。不过至于为什么找不到他,那也好解释了,秦琅藏起来了,还藏在自己人里面。

  此时沈蘅望着一个个蒙着脸的红衣人,只觉得心中一阵懊恼道:“看来我们红衣杀果然还是保密的太好了!”这话听的红衣杀几十人都是心惊肉跳,是他们哪里没有做好惹主使生气了吗?他们一切都是按着计划来的啊。

  沈蘅抬头看着众人,总希望先能否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过奈何个个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果然还是对个人的身份隐蔽的太好了,秦琅必然是利用红衣卫的这个缺漏企图蒙混过关。沈蘅不得不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来了。秦琅果然不简单,果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今夜若不是她无意间看到红一得红面巾,她还想不到秦琅居然这么大胆,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红衣杀个个武艺高强,若是他一不小心露出一点马脚,他必然是必死无疑。不过沈蘅又不得不再赞一下他掩饰的非常好,既然还能随遇而安,看来她们说秦琅不简单还是低估他了。若是今晚她不来,秦琅必然会是漏网之鱼,然而这条漏网之鱼带来的必然是后患无穷。

  红衣杀是最早进去将军府扫除障碍的人,而那百余红衣卫却一直都在门外把手,所以秦琅一定就在红衣杀之间。他的武功究竟要有多高才能将身手矫健的红衣杀解决后居而上?所以秦琅的功夫绝对不在薛引之下!

  “红衣杀,报数!”静了半天,沈蘅才开口道。

  红衣杀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眼观鼻鼻观心。报数?是检查人数吗?

  沈蘅将目光移向红一,红一急忙道:“红一!”之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

  就在红一报数的时候,沈蘅的眼睛一直在寻找,她的眼睛就像老鹰的眼睛那般,一见到猎物就要给人一种一扑而上的感觉。在红一报完之后,红衣杀寂静无声,而就在这时,沈蘅将目光锁定!只见那人站的笔直,双臂自然下垂,腰间的匕首和弯刀都挂的和红衣杀那般找不到一丝瑕疵,唯一不同的是,当她对上这个人的眼睛的时候,他在逃避。

  逃避就意味着害怕,这是在红一报数时她所扫过的人都没有出现过的,这个人的确很厉害,即便是他心中害怕,表面上却依旧镇定自如,这样的处事作风,她自认她做不到。

  在红一报完之后,红衣杀一片寂静。只听沈蘅道:“红二何在?”声音冷的刺骨,找不到一丝热度,更别说感情或者其他了,众人心想: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风玉使吧!风中的寒玉,无血无情。

  终于那人动了一下,沈蘅心中一动,果然不假。那人站了出来:“到!”然而还没有说完,沈蘅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拿下!”

  话音落下,几名周围的红衣杀一拥而上,狠狠的将那人按压在地,那人口中还喊着叫放开。他如今还什么都不知道。

  “秦将军!久仰!”沈蘅上前至那人眼前道。

  听到她叫出秦将军的时候,刚刚还在挣扎的那人立马就停了下来,一下子耷拉在地上,直到有人将他的面巾挑开,他怎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马脚,难道就因为一个‘到’?

  “姑娘果然厉害!秦某佩服!”被按倒在地的秦琅诺诺道。

  然而沈蘅对秦琅的话表示没听见,转过身去对众人大声道:“秦阳守将秦琅,不思国恩,犯上作乱,祸国殃民,这是其一;自拥为王,勾结敌国,残害乡里这是其二;治军无方,纵兵欺民,鱼肉百姓,这是其三;野心勃勃,夺粮逐民,置于死地这是其四。”

  说完这些之后,沈蘅长长的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又继续道:“这些年你可谓恶贯满盈,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简直罄竹难书,如今你可认罪!”

  然而地上的秦琅听完沈蘅数落他一条又一条的罪行却依旧无动于衷,沈蘅心中大骂此人冷血,昨日被驱逐出去的百姓,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呐!她昨天亲眼看到有人因为饥饿冻死在她面前,难道她不应该为这秦阳城的百姓讨个说法吗?

  突然,秦琅动了动眼皮道:“秦某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只不过我输得不明不白,还请明示。”秦琅这个人冷血,但注重输赢,赢要赢得彻底,输自然也要输的明白。

  然而沈蘅自然是知道这一点,冷哼一声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跟这种人说话简直是降低了她的身份。直道:“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

  “杀了!”秦琅一口道。然而就在此时,一具被剥光了外衣男子的尸体被抬了进来,只见那人雪白的脖子上有一条鲜红的血痕,这个人她认得,红二五。是她一把手将他教出来,又是一把手亲自将他培养成红衣杀的,如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尸体。现在心口如同被人刺了一刀一般,百般疼痛。

  沈蘅握住一步一步上前,为红二五整理好凌乱的衣冠,又亲自帮他闭上了双眼,回头用冰冷的目光瞪着秦琅,如同寻觅了半天老鹰终于找到了食物那般要两人瞪穿。红衣杀数十人无人不惊,都禁不住手发抖。风玉使从来随便生气,除了逐流公子,如果你终于把她惹怒了,那么你的这辈子也就该结束了。毕竟风玉的战斗力有多惊人他们都是知道的。

  秦琅也被瞪的发麻,这个女人的眼神很坚定,坚定到任何事情都无法将它改变的地步。而且这股坚定里夹杂的是愤怒,是杀气!第一次他有些胆怯了。之前万般艰难都不曾胆怯,如今却在这样的一个女子面前胆怯了。

  沈蘅瞪着他,她想杀了他,但是觉得太便宜他了。他不是想输的明明白白吗?那就让他一辈子都死的不明不白!她要让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人!”沈蘅冷声吩咐。原本她还想一刀给他个痛快,如今看来不用了,不用取他首级秦阳也已经必破无疑,只是多一些负隅顽抗的人被屠杀罢了!不过这些人随着秦琅攻城略地、杀人放火也是该得到报应了!

  他看着走上前来的两个人,冷声道:“把他的手筋脚筋彻底挑断,然后丢到城外的秦阳百姓哪里,随便处置,只有一个要求:让他活着!要过得比我们都久!”沈蘅说完这句话之后,决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两名红衣杀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又或者是他们幻听了。把秦琅交给那些百姓处置,那那些百姓还不扒了他的气,抽了他的筋?重要的是还要他活着,活的比大家都要久,这是多么残忍的惩罚啊!

  沈蘅将要走出门外的时候听屋内依旧无所动作,又回头冷声道:“如果做不好,那我就亲自在你们身上手把手教你!”

  “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秦琅沉声低语。他知道他若是被交到那些人的手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而且还要每天看着自己被凌辱,那是一种凌迟,一种终身的凌迟。这个女人好狠!“果然最毒妇人心!”然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还有把他的舌头割掉!听着他的声音我耳朵很烦躁!”沈蘅说完便立马向门外走去,琴香也随即向红衣杀交代了几句话跟上。就在她要离开众人视线的时候又听秦琅道:“你到底是谁!”

  这个狠毒的女人到底是谁?他若是知道他杀了那个人会得如此下场的话,他绝对不会杀他的,又或许会逃的远远的,又或许可以轻轻松松的死,安安乐乐的死,不会落的如今这个比死还难受的下场。

  然而沈蘅背对着众人勾起嘴角冷笑,随后不理会秦琅大步离去。你不是喜欢明明白白吗?那我就永远让你不明不白的活着,不明不白的承受着你该承受的一切,让那些被你不明不白伤害的人在天之灵得以安息。红二五、徐征母女、还有很多很多的无辜的人。

  红衣杀听完沈蘅对秦琅的处置之后,身上都不由自主的惊出了一身汗。风玉使这次是真正的怒了,怒道令人可怕,在他们记忆里,风玉对他们虽然是严厉,但也算得上是很好,然而今夜……

  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众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秦琅心中暗暗为他默哀:安息吧,谁让你惹怒了风玉使呢?这次就算是逐流公子为你求情也没用了。不过逐流公子应该不会为他求情吧,就凭他对风玉一人见风使舵的行事风格,他反而还会火上浇油吧!认命吧!谁叫你惹了红衣楼最不能惹的人呢?

  他们这辈子都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沈蘅。秦琅也是如此,他没想到他兢兢赫赫一辈子,老来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叶孟!都是你!还有沈蘅!我做鬼都不要放过你们,你们彻底毁了我十年心血!他这一辈子都不曾输得那么彻底!

  “干吧!”两名红衣杀相对点头道。就这样秦琅被拖出去梳妆打扮,一个时辰之后当做礼物送到了秦阳城百姓哪里。任由他们发泄无家可归的仇恨和失去亲人的苦楚,和之前被他压迫的愤怒。

  秦琅的下场不会好,这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建安三十九年,十二月三十日,天刚微微亮,秦阳城告破!

  秦阳城外,寒风瑟瑟,战鼓擂鸣。一白衣男子

  坐在还未化尽的雪地里作画,苍茫白雪之上阡陌交横,无数条粗粗细细的线条在地上刻画了一副“满城黄金甲,关山度若飞”的波澜壮景,是以金戈铁马、铁甲楼兰、将军白发无不栩栩如生。只见折若鸿勾,曲若盘龙,立若青松,翩若惊鸿。徐来的寒风送来秦阳的血腥,直教令人身临其境,心绪难平。

  “画的不好!”男子丢下手中的画棍,囔囔道。此人正是叶孟,其实他自认他的画功算起来也是不错的了,但是一看到画香他心中就是一阵自卑。画香尽得兰溪老先生画技真传,是叶孟自认赶不上的。

  “力不足者,方中道而废,今女画!其实公子画的也很好了,只不过你将目标放的太高难以实现罢了!”书香上前替叶孟拍了拍衣服道。的确叶孟也好高,只不过不是那种所谓的好高骛远,不像那些贪得无厌的人,其实他想要的不简单,但也不复杂,又或许只是与人携手一世笑春风而已。

  叶孟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的确是太高估自己了!”红衣四香,琴棋书画,各占一绝。这四技他永远都追不上画香四个其中的一个。

  “公子莫要这样说,世人皆有所长,正如今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皆公子之功!”画香见叶孟神情有点自卑的意思,只好蹲下身来安慰他道。不过其实她这也不能说的安慰,今夜秦阳之功,多数都应归功于叶孟,若无他的雄才大略,这秦阳怕也不会这么简单。逐流公子,温文尔雅,天纵奇才!

  叶孟不语,二人沉静了一会,叶孟抬头道:“秦阳战事应该告终了,阿蘅怎么还不回来?”

  天亮了!

  “快了!”画香道。

  秦阳城内,叶明一声高喊:“秦琅无道,祸国殃民,今你等败势已定,速速受降,助纣为虐者,杀无赦!”

  随着叶明的一声杀无赦,混乱了一夜的秦阳瞬间平静了下来。秦阳军甲中纷纷弃甲曳兵,举手屈降。一场经历了长达一年的叛乱终将被平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需马革裹尸还。他们将在这里长眠。

  秦阳城外,叶孟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向着那个烽火烟袅的地方望穿双目,他在等待。

  终于,那一缕白色的身影开始在他的视线里狂想,直到她的一肌一容再次牵动他的整副身心。这是属于他的等待。

  白衣蹁跹,接踵而来。直到她再次将她的绝世风华绽放在在眼前。叶孟一个激动就站了起来,喊道:“阿蘅!”

  叶孟一个动作将一旁的画香搞得是胆战心惊,早知道他刚刚坐在地上的时候还是要她亲自将他扶起来,如今他……这不是耍着她玩吗?太过分了!

  “阿蘅,你没有事吧?”叶孟在沈蘅过来之后迫切的抓着沈蘅的前看后看道。

  沈蘅见叶孟如此担心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暖意。随即抬起手在他面前悠然的转了一圈,笑问:“你说呢?”

  你说呢?叶孟被沈蘅乐的开颜。要他说的话阿蘅一辈子都不要有事才是最好。“没事!没事!”说着还扯着她在她身上检查一番,忽然间他看见沈蘅的衣袖上、身前、背后都是血迹,他觉得很伤心。

  “脏了!”叶孟道。说着还拿起自己的衣袖在她衣袖上擦了擦,奈何泥菩萨过江,两个人的衣服上沾上了血迹。不过叶孟心中平衡些了。他要和阿蘅同甘共苦。

  “你的脏了是你的事,我的脏了你要还给我!加上之前的十三万两,你给我十四万就行了!”沈蘅挑眉道。衣服脏了是小事,把账算好才是大事。

  “是,阿蘅的脏了都是我的事。”叶孟语气复杂道。其实这些事本应该由他去做,然而这副身体不争气,又或许他这个人不争气。他只能躲在阿蘅后面看着阿蘅为他付出。

  “阿蘅,都是我没用。”叶孟低头哽咽道。是他没用,他除了在背后给她出出主意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继续阅读:第26章 入足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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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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