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来此不行赌,敢问意欲何为?”书香
可不认为沈蘅来赌场可不就是看看那么简单,因为她家小姐想来都不是那样简单的人。只是书香脑子里闪过一个简单而又粗暴的想法:她家小姐不会是想等那些人把钱都输完了打劫庄家吧?
想到这里书香奸笑的点了点头,她家小姐说什么倾家荡产,看来就是要打劫无疑了。虽然这赌楼之内高手不少但沈蘅所真有此举的话,还当真不是难事。
看到书香一脸奸相,沈蘅有些恼怒的白了她一眼她可不能肯定书香脑子里如今在想些什么,莫不是那等风花雪月之事才好,何况今天才让她在青楼里肆意放纵了一番,如今又带她来了嗜赌之场所,若是她对此耳濡目染而五毒俱全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跟她表哥交代。
收到一记白眼的书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如今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难道这也开罪了沈蘅不成?此时之间书香拍了拍沈蘅的肩膀,眼睛瞥向赌桌之上,语气很有深意道:“沈兄,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时机尚未成熟,还需等。”沈蘅轻轻摇头道。
就这样,二人又平白无故的在哪里等了半天,最后书香累的实在忍无可忍,只好寻了一个木椅坐下,而沈蘅却依旧如青松一般倚在墙上,侧耳听风。最后人流渐渐减少,赌徒纷纷离去,终于沈蘅一个挺身立的笔直,大步走向那赌台。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沈蘅攘着挤进了人群,扫了一眼四周,只见个个神情都是期待非常,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正当摇骰那个男子准备伸手去揭开骰盅的时候,沈蘅堂而皇之的从袖中拿出了那包银两,快速丢在小字之上。
身边的那些个人对沈蘅此举倒不以为然,只顾自己是输是赢,盯着骰盅目不转睛,倒是那摇骰那男子用惊讶的目光在沈蘅身上有意无意扫视。沈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弹手打开扇子在那人面前扇了扇道:“你开不开啊?小爷还等着赢了钱买酒吃呢。”
最后一呼百应,那男子才回过神来,轻轻的将骰盅揭开道:“一二三小!”
众人一阵唏嘘,有人欢喜有人愁。沈蘅则是自信满满的将赢得得银子揣在手中,不一会那人又操起骰盅,沈蘅闭目,在众人的喧闹之中探听筛子的声响,不一会那人放下骰盅,大叫‘买定离手’。
“全部押小!”沈蘅自信满满的将怀中的银子全部压了下去,随后如沐春风的对着众人陪笑。然而众人却不领情,冷眼相对不算,反而纷纷压大,与之背道而驰。殊不知在沈蘅到来之前,他们可是输的够呛,连续十余把的大早已将他们压小的欲望全数磨灭,而这一切恰巧都入了沈蘅的眼。
沈蘅扫了一眼桌上,押大的有,押豹子的也有,然而压小的似乎也就寥寥几人,而且押的分量也是微乎其微。依着刚刚连续几局的平分秋色来看,庄家这把不开小都难,因为无奸不商,适当的放水不等于放纵,他们也该收网了。
果不然开了个小,那摇骰之人脸上虽然是毫无感情可言,但心中早是喜笑颜开。他们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对于听声辨骰这一套基本上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换一个角度来说决定胜负的不是骰子,而是他们。沈蘅觉得有些苦恼,这些人被蒙在鼓里就算了,对于她抛出来的救命绳索还嗤之以鼻,当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之后又是连续开了几把小,此时沈蘅手中的银两没有三百也有两百,看的那些人是垂涎欲滴。而一旁的书香看的那叫津津有味,完全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摇骰之人一声‘买定离手’下去之后,押在大字之上的银子顿时也是寥寥无几,沈蘅挑眉,看来他们还没有拜托开大的噩梦如今又陷入了开小的噩梦,而仍旧有一些人看着沈蘅蠢蠢欲动,也可能是沈蘅屡次的稳操胜券已经深入人心,然而这次她却不觉得这些人能够跟着她到底了。
“全部押……”突然拿着银子的沈蘅转身对那些蠢蠢欲动的的墙头草笑了一下继续道:“豹子!”声音之决然不可置否。而刚刚还举棋不定的人如今彻底蒙了,全部押豹子,这人是疯了吗?
如今那些人看来,沈蘅前几把能赢都是运气好,傻人有傻福,纷纷规劝沈蘅转押。沈蘅可不认为这些人会是好意,但依旧回礼一笑道:“既已落定,绝不更改!”随后又连连催促开盅。
众人见规劝不果,自讨没趣,心中暗骂沈蘅一声活该之后各押各注
此时沈蘅突见开盅之人手抖了一下,却没有多大的动作,似乎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想来这就是他们瞒天过海来赌场维持生计的手段吧。最后沈蘅收到了那男子的一个‘你完了的眼神’。突然跳了起来,手掌在桌子上轻轻一拍道:“快开!急死小爷了,若是这把赢了,小爷回家就纳他两三房小妾。”
听到沈蘅这话,身后的人纷纷起哄道艳福不浅,也有的说她美梦将落空,最让沈蘅欣慰的是这种三流之地居然还有人会鄙视她财大气粗,道貌岸然,嗜赌好色。
揭开骰子的那一刻,没有惊喜,没有忧愁,有的只是惊讶。“三个六,豹子!”
这一下惊讶的不是这些赌徒,连庄家都震惊了,一脸蛊惑的看着沈蘅,心中顿时明了:这个小子不简单!他起初摇的是豹子不错,但后来他明明……
“我赢了!我赢了!”沈蘅揣着几千两银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是喜悦,心中确是失望,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赢钱那么简单,只不过她要等的始终没有出现她觉的很是失望,但她又不想无功而返,看来只得再加一把劲了。
连续几局来回之后,沈蘅手中银两已过万,一旁的人却看的是目瞪口呆,起初沈蘅手中也不过就区区十余两而已,然而那庄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毕竟一下子输了这么多他怎么能痛快呢?
“全押豹子!”沈蘅话刚落下,众人一拥而上,纷纷落注豹子,庄家脸色顿时煞白,因为基本上沈蘅每一次全押的时候都是必胜无疑,前几次沈蘅并不曾煽动让人跟押,还算给他留了一条后路,如今看桌面这形式,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因为这次不管他摇到的是什么,最后都会毫无疑问的变成豹子。
沈蘅坐在台前,拨动这折扇,言笑晏晏的与众人说道,其乐融融。就在这个时候,那男子向不远处的一个人使了眼色,沈蘅心中顿时喜不胜收,她可不认为庄家这是赢了钱不让走,除非这烟波楼的生意他不想做了,何况法不责众,这桌子上起码有两万余两白银,若是这盅一开,烟波楼一个月的收入都差不多该打水漂了所以一切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过了许久,众人叫开,那人却一拖再拖,就在众人恼怒之际,一个女子挤进了人群,眼神飘忽的与沈蘅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请你内阁一叙,切磋赌技。”
来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沈蘅心中暗道。扫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女子,除了一身打扮与女子格格不入之外,倒也没什么不妥,连忙收了自己桌子上的银票道:“如此正好,在下也是求之不得!”
听到这话的时候众人觉得沈蘅脑子有些不灵光,‘内阁一叙,切磋赌技’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呐,她这般送羊入虎口无疑是自投罗网,众人暗暗惋惜,如此一掷千金的洒脱公子,天时地利兼得,却失人和,若是一不小心,连小命都没了。
“请!”女子做声作势道。沈蘅对着卖笑,倒也没有多大紧张的模样,反之则是一副自然而然,怡然自得的模样,临了还向书香使了个眼色,书香点头之后便一溜风的出了楼。沈蘅自认自己不是杞人忧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些人真的来意不善的话她也有轻易全身而退的后招。
进入内房的时候沈蘅清楚的听见外头的那个庄家高声喊了一声“大”,声音里是庆幸,也是惊喜,看来他们也怕了,送走了瘟神,他们的噩梦也做到头了。就在沈蘅听得那这个赌徒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时候,一个清淡的声音从内头传了出来:“公子好本事,令在下大开眼界!”
沈蘅抬头,闻声不见有人,便毫无顾忌的向里头又走去,只见一方桌椅,将个骰盅再无其他,完全说得上的家徒四壁,想来这也是烟波楼主人私下与人切磋赌技的特定场所。
沈蘅刚走到桌旁,一只骰盅便向她凭空移动过来,看到这里沈蘅眼里闪过理所当然四个字。只见她伸手按住骰盅,哼声不屑的模样道:“久闻青家大公子赌技一绝,今日沈某倒要领教一番,沾沾名气。”
此时一个如玉高立的男子掀帘而出,饶有兴致的大量着沈蘅,这个人很出乎他的意料,从沈蘅一进门开始他便有所注意,这个人并不像平常的赌徒那般上来就押,而是看而不语,以我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