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到这里,徐成虎也有些慌乱。他也想不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原本以为山下的不过都是同文守军,不想还有朝廷势力涉及其中。看来这次已经彻底惹怒朝廷了。
看着徐成虎这副一无所知和坐以待毙的模样,沈蘅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些天他都被困在这山上,就算他想打探消息也无处可去。
“这个人就是陛下新得的贤昭将军,也就是前一阵子声名显赫的叶显之子,说来你们怕也和叶显此人打过交道呢。”
当年林叶二人名扬五国,若非有他们二人在,这泱泱大国早已被西夏、北魏二国瓜分,甚至早就该结束当今天下五国雄踞的局面,开展崭新的史篇。
果然听到这里,徐成虎的脸色越来越给,神情也越来越恐惧。当年两国数十万大军都曾败于叶显之手,而这个贤昭去年又仅用了七天不到便攻破了秦阳。自己这一千来号人,怕是不够他塞牙缝的吧?
见徐成虎哑口无言,沈蘅继续道:“后来陛下将此人指给了我当未婚夫婿,本来此人才情相貌还看的上去,奈何确是个半身不遂的。我可不希望自己跟着一个残废过一辈子,所以…”
“所以郡主想让徐某替你除了他?”想到这里,徐成虎还是一头雾水。既然这个人是贤昭名义上妻子,就万没有杀夫的理由,而且就算不甘愿的话,两家协商退婚不就可以了事?又或许说这是一个圈套?
“没错!本郡主好不容易才混了个一品头衔,定然不会将自己的一生压在一个残废身上。而且若非迫不得已,本郡主何须亲自上这行印山来劳驾徐将军。只不过此人身旁的那几个护卫确实碍事,三番两次都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但日前听说徐将军针对那人的一次伏击很是见效,这才动了请你出马的心思。”
听完沈蘅的话之后,徐成虎深有同感。昨日他带着寨中的几个精干出去,不想竟然受到重创。仅是伤到那人一点皮毛,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样的亏本生意,若无重酬,他是万不会接。何况如今他形势危急,损兵折将,他可不想自己江郎才尽当个孤家寡人。
只不过这人胆子也真是大,意图杀夫也就算了,身为堂堂郡主之身也敢与草寇勾结,难道她就不怕身败名裂吗?而且他又应不应该相信她?
或许应该,因为如今她提出这个要求完全符合常理。协商不和定然是因为两家意见不合,又或许是叶家仗着自己是军功勋贵强娶强嫁。毕竟他了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愿意嫁给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而且此人还身份高贵。而且似乎只有那个人死了,才能解决她眼前的困境。
“那不知我帮了郡主,郡主拿什么作为回报?”徐成虎正了正衣冠道。
果然无利不起早,故作思考一会后,沈蘅道:“我想今日本郡主花轿被劫之事已全城皆知,而为了百姓安危着想,明日同文县令必然会再次封锁行印山,所以这期间你制造机会,让我除了贤昭,我助你摆脱困境。”
想到这里,徐成虎又是怒从心头起。本来他还可以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不想因为出师不利,劫了个索命阎罗回来。只不过她如何保证她到时能帮他摆脱困境?只不过他倒有一个想法,就是以她为筹码,要挟官府退兵,然后离开这里,另立山头。然而仅是一刹那,这刚燃起一丝希望又暗了下去,此人武功之高,难以拿捏,除非她心甘情愿,不然自己想都别想。
“就算我帮了郡主,郡主又有什么法子帮回我?”
听到这里,嗤之以鼻道:“寨主这个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经今夜这一番大火的焚烧,想必山中存粮早己一干二净。不过我倒想看看寨主你是如何带着一伙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兄弟去抗击那些人的进攻。我想官府只要围你三日,你这行印山也不攻自破。”
听到这里,徐成虎顿时便气的跳了起来。这件事果然是他做的,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先将自己逼入绝境,再来威胁他?难道她当真以为自己是这么好威胁吗?
“徐某处境用不着郡主担心,只不过郡主就应该为自己操心了,倘若行印山被拿下,郡主又被官府逮个正着,我看你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徐成虎冷冷的讽刺道。他曾今也是征战沙场的勇士,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他了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就能威胁的了她。
徐成虎洋洋自得的瞥了一眼沈蘅,却见那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自顾道:“听说朝廷最近颁了招安令,凡是江湖草寇,只要接受招安,定然可以相安无事。而且我父亲膝下无子,不知你对上阳伯这个位子感不感兴趣?”
听到这里,徐成虎心中隐隐动摇。上阳伯,这个诱惑的确有些诱人。不过这人的意思是事成之后以身相许吗?
正当他想入非非之际,沈蘅突然道:“只要徐将军答应这笔交易,我就让父亲收你为义子。虽然不是沈家亲出血脉,但只要父亲求的陛下特许,承爵也并非难事。而且朝廷也正是用人之计,定然知人善用。何况徐将军也说的上是个人才,相信有上阳伯府的庇佑,大展宏图绝非难事。”说完这些话之后,沈蘅心里恶心了好一阵,她可不认为这人敢动这样的念头,因为到时候皇帝不杀他,她都会动手。
“容徐某考虑之后再做决断!”那人丢下一句话之后便自顾的走出了门去,不再多说。
徐成虎离开之后,沈蘅好一阵心疼。如今山寨里的东西都被烧光了,到时她拿什么来犒劳自己?或许让叶孟补上会是一个好主意。说完从袖中出一枚短箭,得意一笑。
建安五十四年,二月四日,同文县令带兵卷土重来,向行印山发起猛烈进攻。贤昭将军亲自上阵,鼓舞士气。
“公子小心!”忽然平地一声惊呼,剿匪官兵纷纷撤退。
“差一点!”沈蘅将手中的长弓放下道。
“确实差一点,方才郡主那箭在快一分,贤昭必死无疑,可惜……”徐成虎带着身后一群喽啰七嘴八舌道。说实话,他们也不得不佩服沈蘅的箭术,方才那支箭眼见就要落入那人胸口,只可惜被身旁的护卫接住了,不然那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正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只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个沈蘅要杀贤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所以他们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来日方长!”说完沈蘅就瞥下众人远去。方才那一箭就真的只差一点点……
射出这一箭,我的任务完成了,后续就看你的了。
“还好无惊无险,不然下官到时可不知如何和叶大将军交代!”见叶孟平安无事的回来,县令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当初叶孟要亲自上前鼓舞士气,他可是一千个反对,而刚刚听人汇报说叶孟差点丧命,可是把他吓了一跳。到时别说叶家,就算是皇帝也不会放过他,只能怪这个叶孟胡闹。
“大人,吩咐下去,三个时辰后作最后进攻,必然可以一举拿下行印山。”说完叶孟将手中的一枚箭当场折断,刹那间两张白色纸卷掉落在地,犹如飘零的雪花那般。
县令捡起地上的图纸,瞳孔越来越大,震惊的的要说不出话来。却听叶孟道:“如今土匪防御部署图已就位,还有同文公中事务也该快马加鞭的处理,毕竟时间不等人。若是此间出了什么差池,再想拿下行印山就难了。”
“下官谨记将军良言,可是同文距此仍有半日路程,若是要配合将军行事,怕也来不及。”
叶孟想了想,觉得也对,只道:“大人放心,此事我会安排,如今大人只管准备攻山事宜即可。”
“那就有劳将军了。”说完县令退了出去。他如今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人,只是三个时辰过后便要行事,真的来得及吗?
县令走后,吴尺、赢砀二人走了进来。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却见叶孟突然从桌案上推着轮椅走了过来,直接将一叠信纸丢在他们面前道:“紫宸,你拿着同文调令亲自去一趟,务必在三个时辰之后配合这边的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赢砀刚要将东西拆开来看,却被叶孟连连的几声咳嗽拦了下来。待舒缓一会之后,那人才开口道:“即刻启程,到达之后我信中所写行事。”
赢砀看着手中的东西,有些捉摸不定。公子明明是要剿匪,却让他去同文做什么。而且今日风玉使突如其来的一箭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二人闲来无事做,闹着玩的?最后遭了叶孟一个疾厉的眼色,他只好带着这重重疑惑走了出去。
“你也是,准备准备。而且事了之后你们二人先回去,对着大哥他们就说我出游访友去了。反正宫里那个老东西也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复命都一样。”
“公子,如今冷月、流星二人不在,若是我们再丢下你的的话,主使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
吴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叶孟此举异想天开,如今这建安不知有多少人对叶家虎视眈眈,倘若真的放任他一个人自生自灭,沈蘅都不会放过他们,要知道他们四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自讨没趣的事情他才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