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风玉火上心头,任何人都要畏惧三分。但今日的魏索可是雄心豹子胆,脸不红心不跳尚且不说,居然还以一副一无所谓的模样现在原地,完全没有将沈蘅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种人有何必值得主使大费周章?而且在我看来,主使这是在养虎为患,玩火自焚。”魏索说完,一把将婆子的尸体丢了出去,瞬间门外又出现了两只黑影将婆子尸体一扫而空,行动之迅速不得不让沈蘅怀疑这魏索是早就铁了心的要杀这微不足道的一个婆子。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我的事你也敢自作主张。”
养虎为患?玩火自焚?谁是虎,是谁火,谁又说的定呢?只不过现在婆子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属下这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主使能够谅解。”
“奉命?谁的命?”别说林孟今早已经走了,就算他还在,也不可能将爪子伸到她的地盘上来,这不是越俎代庖么?
谁知,魏索神情肃然一镇:“公子有令,让属下待命京中,唯主使之命是从。但凡有对主使意图不善者,即行诛之!”
又是林孟,沈蘅白眼一翻:“既然你那么听他的话就应该诛杀亲王府的那位,而不是伤我手无寸铁的丫鬟婆子。”
“主使玩笑开的有点大…”林怀德,那可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呀。虽说这红衣楼算的上是高手如云,但这亲王府守卫森严不说,那些个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有能力杀了林怀德,有没有命出来还说不定呢,搞不好,红衣楼的数十年基业也就这么给搭进去了。
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个离经叛道的婆子,是以沈蘅可不会蠢到像那些所谓的王侯将相那般在自己人面前装模作样的施以惩罚。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了。
闭眼沉思了片刻,沈蘅落定想法:“如今上阳那边长房可能已经押解流放了,这样,你即刻带几个人亲自去一趟,看能不能在流放之前将他们……”
沈蘅话还没说完,这边魏索便毫不含糊的出言打断:“主使是怕亲王会玩杀鸡儆猴?”说完魏索也难以置信,林怀德是亲王之躯,就算要和沈蘅斗气,也不可能对长房那边下手吧?
沈蘅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原本她不打算插手,只是被这婆子闹了这一出,她若在不加以援手,她将良心不安。怎么说那些人身都和沈善方流着一样的血,她不怕这不仁不义的骂名,但她不想让沈善方添此负担。
而且,这林怀德若知道了自己有插手长房事情的念头,难保不会先下手为强的凑个热闹。毕竟做这件事对林怀德而言,百利而无一盖。既给他自己扬眉吐气一会,又给她添了堵,他何乐而不为?
“属下即刻带人前往,绝不负主使之托!”说完魏索请辞离去,果断决绝。说好的唯命是从,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此,沈蘅只想说一句:无牵无挂的就是好,可悲自己本来也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麻烦缠身,化作笼中之鸟。就是不知,何日重归,翱翔旧林。
重重叠叠上瑶台,几度呼童扫不开。
魏索刚去不久,这书香就带着两个送饭丫鬟的走了进来。
空气清新如故,一切都是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但又有谁知,这个地方刚刚还萦绕着令人窒息的死亡?
摆下宴席,遣去了送饭的丫鬟,书香瞬间原形毕露,抢了沈蘅碗筷不说,还狼吞虎咽的对着桌上的菜肴就是一顿扫荡,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对比,沈蘅习以为常。
“都怪你,回来的那么晚,我都快饿扁了。”书香一边恶狼扑食,一边还理直气壮的埋怨。这金香四朵中,她可算是最骄傲的一朵,也是最悲哀的一朵。骄傲的是她升起气来连主子都敢埋汰;悲哀的却是饱受餐饥。就像今天,琴香、棋香二人可以出去吃香的喝辣的,画香可以在堂公子那边鸠占鹊巢,而她,溜出去被张仲宁揪回来就算了,还不给饭吃。
苦煞我也!
怪我喽。沈蘅无奈摊手。“表哥真是命苦,年方而立,却还没有姬妾,这好不容易的要得手一个,不想还是个饭桶。。”
冷嘲热讽的,书香早就听惯了。是以,无视沈蘅,啃自己的饭,让别人说去吧。
过了将近一刻钟,书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如是饱餐一顿的摸了摸肚子笑道“三月不知肉味”,指教沈蘅嘴唇抽搐不止,这个,是女人么?
吃饱了,喝足了,也是该干正事了。
书香这样想,手也伸到了自己的怀里摩挲,口中更道“酒足思淫欲。”
沈蘅忍无可忍,主动出击给予书香迎头痛击。
“小姐,你不是爱我的么……”嬉闹间,书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到了沈蘅手中。“你表哥叫我转交于你!”
“表哥?”看着手中的信沈蘅不知不解,这张仲宁玩笑也开大了吧,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需要写信?
“情书?”
沈蘅不理会书香,顾自看信。
许久之后,沈蘅方才抬头,“寒食节是不是快到了?”
“十日之后。”书香想了想,如是答
听到五日,沈蘅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短暂,但却也促使她下定了决心:“等会你让人送份帖子给叶家三小姐,就说本公主两日之后亲自登门拜会。”说完拿起了桌上一副没有动过的筷子。
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见沈蘅神情肃穆,书香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便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今日的饭菜吃着变味,怎与往日不同?”沈蘅放下了筷子,心头的第一个可能就是这菜被人掉了包。只不过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她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另开炉灶,谁有这个能力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玩狸猫换太子?
书香乎了一口气:“菜肴确实变了,只不过不是变得与往日不同,而是变得与往日不尽相同。”
“什么意思?”同一个厨子还能做出今日与往日?是乃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下,轮到书香春风得意了。
“难不成小姐你就想着公子天天不辞辛劳的来给你当厨子?怎么说人家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好不好?”
沈蘅:“…………”小编,这段剪掉。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老去诗篇浑漫与,春来花鸟莫深愁。
今日阳光明媚,今日多云转晴。
又是一个明媚的蓝天,叶家府第那一池大伤春色的荷花绚烂依旧,毫无时过境迁的新陈相催。
一片风光,恰恰融融。
叶府这一趟,沈蘅来的可谓是轻松。因着事先通过气的原因,这叶家上下一大早就在忙活,整的极其庄重,就连叶老夫人都亲自出门相迎,搞的沈蘅愧疚十分。早知如此,她就选择突然袭击了。
在叶家人的眼里,公主上门,这仪式自然是要搞的隆重。一来是对这京中侯门大族的炫耀,二来这样做也不会委屈了公主这一个头衔。说实话,今日迎客的阵营里,谁都不太敢相信一个一个多月前还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平凡女子,今朝竟成了令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的上位者。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沈蘅此行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没有辜负这庄重的仪式。经过了这一番繁重礼仪的洗礼,沈蘅便以拜访叶显为由脱身。
见状,接沈蘅帖子的叶华尾随其后。
“沈妹妹你走错了,这边是去大哥院子的路,见三叔应该走这边。”叶华上前一把拉住已经“误入歧途”的沈蘅,开始了她“拨乱反正”伟大壮举。
叶华继而笑道:“我这叶府沈妹妹也来了多次了,怎么连路都还搞不明白?”只不过这也不符合常理啊,前一阵子自己跟着这个人在外头“鬼混”的时候,她可是比谁都精啊。
沈蘅立在远地,如花的裙摆在轻扬的清风中不断的飘逸,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独一无二,一尘不染。
看着眼前死力拉扯自己却不能撼动丝毫的叶华,沈蘅牵强一笑道:“既然已经错了,我们就将错就错有又何妨?况我与飞儿也是许久未见,所以心中颇是想念,今日既然来了,也就一并见见。”
听言,叶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却又摇头晃脑道:“大嫂回娘家省亲去了,怕是要明日才能回来,所以沈妹妹你可以改道了。”其实叶华原本还以为沈蘅来此是要寻何于飞叙旧,可是这转念一想又决定不对。看沈蘅今日这架势,是非要往这处走不可,怎是单单叙旧这么简单?要见何于飞,见完叶显回来还不是见?要知道这也于礼不合啊。将长辈弃置一旁,却跑去见晚辈,这不是厚此薄彼么?
叶华给自己点了个赞,差点连自己都被糊弄过去了。亏她前两天还以为这沈蘅真的是念她成疾要来和她玩,结果却是另有所图,真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