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让人把衣服给你送过来,乖乖等着!”沈蘅不解风情的说完便哼声而去,令叶孟欲哭无泪。他这算是自作自受么?
独上楼,推开那一扇轻巧的小窗望向院中被晚风吹拂的枝叶,沈蘅也有感‘满眼东风百事非’。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用觉得有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而且脑子里也渐渐的多出了一些从来就没有映像的画面,却又感觉似曾相识。
画面上,女子淡红长裙曳地,抱着一个孩子从这沈府的正院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登上了满城悲歌的一所高台,望着远处忽然乍现的一骑快马眉开眼笑。
“惠文……”
回忆里惠文二字依旧不停的回荡,随之脑子里泛起了一片空白。惠文是谁?那个孩子又是谁?还有那一匹快马,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难道是她忘了什么吗?
不等她做多想,一道疾风就打断了她的思绪,回神只见一个影子从她眼底一闪而过,直向卧房奔驰,速度之快,犹如霹雳雷霆,实在是令沈蘅眼界打开,想不到这个人以前看上去病歪歪的,跑起来就像风似的,实在让她由衷的感叹后生可畏。想想自己不就将成明日黄花,也愁眉不展的叹了一口气顺手关上了门窗,向卧房走去。
迎着扑鼻的芳香,沈蘅挑开了珠帘,却见地上一正一反,一前一后的扑了两只鞋子,场面实在不甚雅观。
沈蘅含笑座在了床头,指着被窝里蜷缩的一坨戏谑道:“我的梁上君子,这是怎么了?羞于见人?”说完一把将被子掀了开来,将叶孟的丑相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她眼前。任由是沈蘅,也忍不住冷冷
的哼笑了几声。
起初沈蘅让人给他送衣服的时候他还是挺开心的,但谁曾想却给他送了一件沈蘅自己的衣服。穿沈蘅的衣服他不介意,因为沈蘅的衣服多数都是纯白俭素的,但这件花枝招展,又是金边又是牡丹的是怎么回事?他至今都忘不了书香将衣服送给自己那一刻她脸上露出来的那股邪恶的气息。
“阿蘅欺负我。”说完嘟着嘴解开了衣袍,置之一旁。
“这样的衣服你又不是头一次穿,而且我看你穿上去也挺像个姑娘的。”说完伸手抬了抬叶孟下巴,又道:“本郡主就是在欺负你,你有意见?”
一时间,叶孟的神情有些僵硬,却也不含糊的挺了挺腰板,很有骨气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自然有所忍也有所不忍…”说完,瞬间泄气,连忙陪上了笑脸将沈蘅拦腰搂了上来道:“但阿蘅欺负我,我没意见。”
沈蘅整个人半坐在叶孟身上,任由他帮自己褪去鞋袜,恍然间她觉得让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陪在身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在这个人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的戒备,坦然地去接受这个人给予的一切。
没一会,沈蘅身上只剩下了一件单薄中衣,一个翻身便从那人身上滚了下来,藏进了温暖的被窝。然而刚钻进去就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人抓住,一个劲的将她往外拉。当下就翻过身来,不轻不重的在那人胸口落下一脚,惹得那人一声闷痛,却仍旧言笑晏晏。
沈蘅翻了个白眼,直接将雪白的小脚凑到了那人的脸蛋,一左一右的拍打道:“老实告诉我,不要骗我,今夜你去哪了?”
“阿蘅猜猜看。”说完按下了沈蘅的两只小腿,直接抱着她的腰将她揽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轻轻的环住。
沈蘅趴在其温暖的胸膛之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惬意,当下就拨了拨自己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今夜官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失踪的林怀元,却连根鸟毛都找不到,是不是你把他弄走了?”说来沈蘅了不相信这凭空消失这一说法,何况宫中如此混乱,寻常人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林怀元劫走?
见叶孟不言不语,沈蘅又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杀了!”
见叶孟说出杀字的时候眼中已满是怒气,沈蘅便也不再多问,毕竟叶孟早就在她面前扬誓要杀林怀元,如今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吧,毕竟这也算是他给自己的承诺。只不过她还是希望他不会后悔才好,毕竟林怀元身上流的血和他身上流的血可是一模一样的。
不待多时,叶孟将沈蘅的长发全数拨到了右侧,随即又伸手将她的身子往上拉了几分,将下巴抵在她脑后道:“我杀了他,我要让他去替老东西和萧家给我的父皇和母后赎罪。”说完又换了一副嘴脸,随之一个翻身角色互换,叶孟抱着沈蘅的腰,窝在她怀中,沮丧这个脸道:“我离开了那么久,阿蘅都不闻不问,却对林怀元那么上心,实在太让我伤心了。”
这是要求安慰了?沈蘅这样想了想,随即捏了捏他的脸,心平气和道:“回来的这么快,是不是那边的事情都搞定了?”
“哼,有本公子出马,有什么是我搞不定得?”
见叶孟如此狂傲,沈蘅扬了扬眉,随即将他一把推了出去,捏着他的下巴道:“你确定?”
其实以叶孟的身份去安抚长兴军军心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完全没有半分的悬念,何况他手中还有长兴军的兵符,办起事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确定!”叶孟笑着说完又向沈蘅身上扑了过去,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鼻尖落下一吻方才继续道:“长兴军的那几个老将软硬不吃确实难缠,若非有沈叔相助,拿下他们最起码还要拖上十天半个月。”最初叶孟也是掉以轻心,原本还以为凭着自己就可以将那些人收伏,却没想到那些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质疑他的身份。若不是沈善方在长兴军中德高望重,又与那些人是故交,那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军令如山!你不是有兵符么,还怕他们难缠?”沈蘅一脸鄙夷的看着叶孟,这不是给他丢人么,明明有兵符,却还舍近求远的凭身份,这是傻,还是痴?
叶孟收到鄙夷,无地自容的埋在了沈蘅的脖子上道:“兵符搁在京中,忘带了。”其实他也曾动过用兵符的想法,但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长兴军安安分分了十几年,又怎会到了现在才来闹腾,而且更巧的是就是在皇帝下令召回沈善方之后,如此袭来,他不得不防。
如今的皇帝恐怕是对他起了疑心,又或许是对沈善方起了疑心,所以处心积虑的想从他们身上下手,找回兵符,只可惜还是棋差一着。现在想来,长兴军如今到处都是朝廷的耳目,他若在此刻拿出兵符,便是私藏兵符的大罪,但若是动之以情的话又是情有可原。毕竟他的样子皇帝已经见过了,名正言顺的去帮自己未来岳父的忙也未尝不可,就算皇帝追究下来,也不能拿他如何。
“如今太子已除,萧家满门入狱,下一步你想怎么做?”说完二人四目相对,流光相击,异常耀眼。除了太子,除了萧家,她们也算朝预定的目标完成了一半。说来为此她们也是煞费苦心,红衣楼上上下下谁都没闲着,甚至还动用了叶明的几十万大军。若非如此,怕还是成全了林怀元的一番美意。
叶孟动了动腿,整个人压在了沈蘅的身上,不顾她的反对嘴吻上了她的双唇,几经缠绵方才罢休,捧着那洁白如皓月的脸颊轻声道:“阿蘅知道的。”说完眨了眨眼睛,又欲图索吻,却被一个拳头打的晕头转向,不知西东,天昏地暗。
“我不知道,而且你我尚未成婚,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就不要怪我把你丢出去!”她可以接受久别重逢的勾勾缠缠,但不能接受无穷无尽的暧昧。
叶孟眼前一亮,慌忙在自己的怀中摸索,没一会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但还没过眼,就被沈蘅夺了过去,压在了枕头底下。随即沈蘅还一副要了她老命的模样瞪着她道:“长本事了,敢拿本郡主的银子!”如今红衣楼的产业都是她的,而叶孟一下子根本就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定然是从红衣楼其他州郡里的铺子里取来的。
叶孟囧着个脸,老老实实的抱着沈蘅的腰身不敢动作道:“我没有,这是我从林怀元身上搜出来得!”
一听自己即将理亏,沈蘅侧身瞪了瞪叶孟:“我说过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以这有区别么?”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以她常用的拈耳指捏住了叶孟的耳朵咬牙道:“你答应我的卖身契什么时候签?”都那么久了,想赖账不成?想知道赖账赖到她头上,可不会有好下场!
“明天我就去让人准备…”叶孟哭着个脸应承,要是让叶华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笑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