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决定
见林怀成久久不开口,行九便也猜到了结果,只得随之咽了一口唾沫,吐纳着一口舒畅,道:“看来这一次是殿下轻敌了,微臣早就告知殿下长乐公主此人不容轻视,只可惜……”只可惜,你非是不听啊~
林怀成苦笑,“别说是本宫,恐怕就连司马星空本人也低估了她。”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平常的套路可以让她作茧自缚的。这种人只会披荆斩棘,从来不会考虑眼前的河有多宽,山有多高。这种可以无惧一切的人,很可怕,也很强悍。
行九哀叹一口去,还是静静的汇聚那一眼无波的平静。其实,低估沈蘅的人,又何止这林怀成一人?就连他,甚至是这建安无数权贵都应该被其之完美无瑕的演技给蒙混过去了。只可恨,世人永远都是这样,放着近在眼前的东西不好好珍惜,始终费尽心机去追寻远在天边的浮云,以致有一天终于引狼入室还浑然不知,甚至还错把豺狼当羔羊。
放在眼皮子底下,昼夜不停的盯着就没事了?可别忘了狡兔还有三窟,别说这还是一个极具头脑的人。轻敌自傲和心不在焉,永远都是人们最强悍的死敌,甚至叫做死亡阴影。
“这件事殿下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正所谓关心则乱,既然这曲侧妃没有指证你的罪证,就让她他日与殿下你对薄公堂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轻易拿储君如何,更别说这个敢言狂妄,大放厥词之人还只是一个卑贱的妾。与他斗,这等同于逆天行事。完全触动他分毫,却还要落得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林怀成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行九,本觉得无话可说,可近视这人好一会之后,还是个不以为然的摇头。
“九叔有所不知,这长乐早非善类,其之居心,更是叵测。可相反在她的眼中,我们的意图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件事纵然还有回旋的余地,恐怕也只会被这个人掐死在这里。”说完林怀成也觉得可笑,刚刚有一刻他差点也信了这个敷衍的回答,即使今夜沈蘅没有跟他教授,而他也没有去曲府,又怎能保证曲音这十分十的供词里不能让沈蘅从中找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
闻言,行九也是心虚。虽说他的话只是想给林怀成一个一个切合实际的忠告,却不想说出来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幼稚。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毕竟林怀成还是信了不是吗?
“那殿下打算如何?”
“本太子位居一国储君,就算她身后实力在强大又能如何?”只是可惜了他这么精彩卓绝的一场一石多鸟的一场妙局。都说是知女莫若父,可林怀成却偏偏不信这么一个邪,这才至于即使这是司马行空给他建议安排的一场建行好戏,他也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此时此刻他输给了这个人,他也不觉得意外,也许是因为这个对手从来就不曾让他意外,也不曾让他讨到了一点好。唯一的一次,还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立场之上的。
想到他和司马行空之间的千丝万缕,林怀成也是忍不住的在眉飞色舞。其实这些年来,魏国一直与他在暗地里有所交往,就连这一次的五国齐聚,这司马行空也是为了协谈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而来。不然,这北魏之国,疆土辽阔,何必一一个臣子的身份来你建安?
起初,司马行空敢单枪匹马来建安之时,林怀成也是意外十分,甚至还有一刻欢喜满堂。只是,当他了解到司马行空的真正来意之后,这些奋飞的花朵就像是失去了阳光那般渐渐凋谢,生无可恋,了无生气。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一直与他做对之人的必死软肋之后却狗血的告诉他,他们之间应该才是应该相互合作的同路人之后,那才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揪心。心想自己早已是这建安的半国之军,却还要披上这一件虚伪的外衣,带着这么多的背负当别人的傀儡。
现在的他只要有了真正的实权,他就可以摆脱这一切的束缚,做他想做的事情,发泄他积蓄已久的恨意。只可惜,这条路上,他离那个果实仅有一步之遥,可仅仅就是这一步之遥,就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身为皇室子女,却与敌人勾结,这种丑事司马行空只要微微的动一动手脚,他就可以永远告别这一片他渴望已久的舞台。只是,这是他苦心孤诣半生都在绸缪的三个情,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自我逐流的让自己与那个位置越走越远?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将那些人一个一个的踩在了脚下,他怎会止步?这条路,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他选择了忍耐,正所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北魏肯继续向他输出他想要的东西,在让西夏的兵马彻底拖垮赵姓手中的实权,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当那个救世主。成为所有人眼中最耀眼的那个应梦贤君,稳坐他君临天下的大业,这该是多么好的遐想?在他看来,这一切都要成真,都是他的必经之梦。
可是当司马行空提起沈蘅时的那一面唾沫横飞,即使是身为七尺男儿的他也要对一个女子心生妒忌。司马行空,何许人也?恐怕访遍四海名山也难找出能与之相抵或是各相伯仲的人物来。当然,这样的人也并非没有,反之这种人在这个尘世之中有可能比比皆是,只是而内心都潜藏着一种渴望在乱世之中安贫乐道的意识。以至于这五湖四海间即使有名人隐士,却也惧怕司马行空之名而将他这个后起的无名小辈拒之门外。这些人为了安生惧怕这些强权,甚至说几十年过去了,这个属于那几个认的舞台依旧没有落下帷幕,又或许说至今为止,依旧没有人能超越!
但是,他又不得不认同司马行空所言,即使他对这件事是心有余悸的,可他还是还不犹豫的做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笔放手一搏就可以稳赚不赔的买卖,却不曾想就是这么一场冲动的,即将让他陷入腹背受敌的泥潭之中。
原本这是一场可以连中三元的借刀杀人计,却不想硬是被沈蘅就这样的扭转了过来。
林怀真,这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唯一的用处就是给沈横摆下这一套请君入瓮,然后再利用曲音将这一却嫁祸给林怀德,借沈蘅之手实施打压。最后功成身退的他再来一击釜底抽薪便可将这曲家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余他,于梦,他得到的或许还会有更多,只是如今,留给他的只有那几个字: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一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都是他一手指使。红衣楼的势力不能被他的借力打力用来制压林怀德,他的最终王牌也不能对曲家产生任何的威胁,反而这些实力还会一拨一拨的打击在他身上。看来,他是不得不再和这红衣楼为敌的,原本他还以为面对眼前的红衣楼他还能心有余力,可是当这一切匆忙交织之后,这心有余力恐怕也就只剩下有心无力了。
这是一场硬仗,沈横不能拿他如何,同样的自己也不能拿他如何,如今他们只有一直耗下去,等到他们收的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那就是这些人的死期。只是,他这一次的对手,难搞了。
“殿下小心!”
就在此时,行九大惊一声生扑到了林怀成的身上,墨色青衣上沾满的斑斑血迹,粗旷的臂膀之间扎着一枚飞刀。见此,林怀成连忙唤来暗卫护驾,几经周折之后,暗卫将这两人团团合围。
林怀成细细的查看了这醒酒的伤势,竟发现这伤口上竟有黑色的血液流淌而出。望着那把扎进去将半的长刀,林怀成冷峻的脸庞暴起了青筋,顿时间杀气纵横。
“长乐,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向着我来我不怪你,九叔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如此残忍!”林怀成认得那枚飞刀,因为这飞刀正是他刚刚在曲府丢出去的那一枚。不同的是这枚飞到上原有的毒被人替换,而是换上了一种极其普通的凉良毒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林怀成已认定这行就是遭了他的池鱼之殃,自然就会将所有的罪责归到沈横身上。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就是沈蘅还他的一箭之仇!
林怀成一声令下,暗卫喷涌而出,四处搜寻。奈何将周围几里都搜了个遍也不见一只人影,这可把林怀成气得不轻。但顾及行九伤势,也没怎么和躲在暗处的沈蘅纠缠,一阵风风火火之后就带着行九悄然离去。
长乐,你我恩怨早已结下,既然今日撕破脸,那他日再见,就无需顾及太多而刻意留情了。因为一山不容二虎,百年积怨,终究还是要分出一个谁高谁低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夜尽天明,曲府却还是一片死亡的沉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昨日的重中之重,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最终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