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篇
余思2016-08-04 22:571,280

  “好好生活!”祁周在离开的时候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点点头,雨晴在车里看着我,眼神里都是挂念。

  “谢谢你们来看我们。”吉兰说。

  车子就这样奔驰而去,这一小段插曲过去之后,日子继续安静地过着。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一日与另一日的界限,似乎每天都这样循规蹈矩地安然度过。

  当夏天游人的海潮退去后,北戴河又变成了一个寂静的城市。

  我仍然每日开着车往返于燕山大学和东山区的家中,偶尔有学生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拦住我,跟我讨论一些音乐上的问题,譬如朗帕尔的演奏在技巧上是否有欠缺或者是表现贝多芬的那部电影是不是不符合音乐界的普遍评价,我总是饶有兴致,因为日子真的太安逸,也太沉闷了。

  终于有一日,我在停车场的门口又被人拦住了,那个计算机系的女学生气喘吁吁地告诉我——吉老师,吉老师被送去医院了。

  我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刚踏进大门,好几双热烈的大手握住了我早已沾满粉笔气息的双手,用那些美好的词汇说:“恭喜你夏老师,吉老师有喜了。”

  我喃喃地说:“真的么,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数学系的主任过来打趣说:“学理工科的女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才发现这事情,吉老师真是脑筋太粗了。”

  我就又呵呵地笑着搪塞着不说话,只是笑。

  从此,我开始忙碌了,不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大学老师,我开始满足地开车去超市购买婴儿用品,送老婆去医院复查。很多人都说,久违的笑容又出现在了夏老师酷酷的脸上。

  其实,夏老师一直对所有人都面带微笑的,只是我知道,这一次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

  吉老师的肚子日益隆起,偶尔她会说:“老公,你说咱们孩子以后要学什么好啊?”

  我就在厨房里一边热牛奶一边回答:“你说呢?”吉老师就说:“嗯,还是跟你学钢琴吧,像我这样学一辈子理工真没意思。”

  我就说:“学钢琴,也真没什么意思啊。”

  然后我就呆呆地看着窗外,那些纯白的海鸟还在扑啦啦扑啦啦飞着。

  我知道,我是不会再让我的孩子去演奏音乐了,那是一条太艰辛的路,在我看来,音乐是要用生命来演奏的。生命太可贵,不值得用来诠释音乐。

  临近产期,吉老师开始住院了,我向系里请假开始当起了全职丈夫,住院的房间里每一天都堆满了学生们送来的鲜花。吉兰总是笑得很灿烂地说,你真是受学生欢迎的老师,特别是女学生。

  偶尔,有学生留下来帮忙照顾,闲暇时就会跟我聊天,我班上的学生郝云当然是来得最勤的一个。都说怀孕容易忧郁,有时候我都会感到恐慌,我害怕这个女生的热情会被吉兰发现,好在吉老师永远是那么大大咧咧的,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有一次,郝云在过道里问道,夏老师,你有没有最喜欢的钢琴曲啊,我去给你翻录一个给宝宝当个胎教吧。我就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可不想逼孩子学音乐。

  郝云就又说,胎教音乐是开发智力的,谁说非要学音乐来着。

  我就又搪塞着想一笑而过。

  郝云纠缠着我说夏老师你说一个啊。

  我知道她是好意,就随口说《平湖秋月》吧。

  说完,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那个梦,那个梦,已经远去了,死在了我青春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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