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米阳想了很多,邵随枫为了她而绝食,这让她感到自己欠了邵随枫的,心里不安,想给他说明白。
可是……这次邵随枫是那么固执。
回家看望父母,米妈妈看出女儿不高兴,拉女儿进屋追问原因。
米阳说,“妈,我该怎么办?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为了我而绝食?我该怎么做呢?”
“绝食?他为什么要为你绝食?”米妈妈想知道的详细点。
“嗯……”米阳想了想说,“他是一个豪门子弟,他的父母逼着他去相亲,他告诉他的父母说他喜欢我,可是他的父母认为我们家与他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不接受我,于是他就绝食,直到他的父母能够接纳我为止。”米阳越说声音越轻。
“哦,竟有这么痴情的人?”米妈妈低语。
“可是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米阳强调。
米妈妈抬头望女儿,她懂女儿的心思。
“既然不想欠人家,就给人家讲清楚。”米妈妈只能提建议。
“可是打电话又讲不清楚,每次说不上几句话他就挂断,他不想我干涉这件事情。”
“这个……”米妈妈接不上话。
米阳一屁股坐在床上,埋怨邵随枫,“他也真是的,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米妈妈走过去,安慰女儿,“你也别太着急了,事情总会有结果的。”
米阳抬头,“我担心的是有结果的时候,他就饿死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欠他一条命?我会内疚死的。”
“傻孩子,”米妈妈轻抚米阳的头,“他父母在他身边,父母心疼孩子还来不及,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儿子饿死?他们顶多是再别扭上几天,最后总有一方会妥协的,这个你放心吧,绝对不会闹出人命的。”
米阳搭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感到很内疚。”
“唉……”米妈妈也跟着叹了口气。
在邵随枫绝食的第三天,米阳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别墅里。
一个小小的人,对于邵丰清夫妇来说相当刺眼。
米阳向他们做自我介绍,邵丰清听了冷哼,接着就命令下人把她赶走。
米阳朝里面喊,“邵董事长,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应该这么没有礼貌的对待客人吧?”
邵丰清不但没有阻止下人拉米阳,反而怒睁着眼睛,“你算什么客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伯父,”米阳慌忙改口,“您听我说,根本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拉走!拉走!”邵丰清无心听米阳解释。
其中一个下人猛推了米阳一下,米阳腿一软,蹲坐在地上。
等要站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脚也崴了。
下人不罢休,再度拉起米阳,米阳挣扎,“你们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快放开我……放开!”她努力拍打抓她胳膊的大手。
“放开她!”一声轻喝。
下人们放手,米阳与邵丰清一起望向发出声音的人。
邵妈妈从里面走出来,经过邵丰清时,微微一笑,然后说,“让她进来吧,我想和她谈谈。”
邵丰清没有阻止,他想妻子应该有她自己的理由。
一场风波过后,米阳跟着邵丰清夫妇走进客厅。
“坐吧。”邵妈妈还挺客气。
米阳坐下,邵妈妈上下打量她,然后问,“你就是米阳?”
“嗯,是的。”虽然彼此陌生,但是米阳却一点也不拘束。
“哦。”邵妈妈应了下,看了看旁边抽烟的丈夫。
而邵丰清只是干咳两下,没有出声,意思就是他与她米阳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邵妈妈懂丈夫的意思,于是她重新正视米阳,并说,“我们家随枫呢,估计你也知道,有点任性,又是小孩子脾气,做事比较冲动,所以呢……他之前对你说的一些话估计都不能算数。”
米阳摇摇头,“伯母,您不用解释那么多,我懂您的意思。”
邵妈妈轻松微笑,“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当然,我们邵家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你开个数,我们只希望你拿了钱之后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们家随枫了。”
听着多么可笑,就像是在听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这些个富人们啊!
米阳心里讽刺一阵,嘴上平静的说,“伯母,我想您和伯父都误会了,我和随枫根本就没有什么,他是在追我不错,可是我没有答应。”说着她还不忘耸耸肩。
这让邵丰清夫妇很吃惊,邵妈妈指着米阳问,“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们家随枫在一厢情愿。”米阳不客气的帮邵妈妈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这让邵妈妈很没有面子。
邵丰清恼怒的拍桌子,喝斥米阳,“你敢耍我们!”
米阳不慌不忙,勇敢的面向邵丰清,“我究竟有没有在耍你们,邵随枫最清楚,问了他,你们便什么都知道了。”
“你们真的没有在交往?”邵妈妈还是有一点不确信,再者就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在自作多情。
但是米阳坚定的摇头又不得不让她相信这一点。
“那么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邵妈妈疑惑。
“我是要对随枫说清楚的,他因为我而绝食,这样很不值!”
“哦。”邵妈妈明白。
后来米阳告诉邵丰清夫妇,要他们放心,她与邵随枫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她说她有自己喜欢的人。
其实,米阳与邵随枫的谈话很简短,开始当邵随枫看到米阳时,他高兴的不得了,但是当米阳开口说出第一句话,邵随枫就感觉好像自己被浇了冷水,从头凉到脚。
邵随枫追问为什么,米阳如实回答,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邵随枫冷笑,他问,“你喜欢的人真的是何永笙吗?”
米阳默认。
邵随枫哭了,趴在床上痛哭。
米阳无奈,尽管残忍,但又不得不如此,她不想邵随枫再为她做傻事,也要邵随枫清醒,不要再对她抱有希望。
米阳走后,邵随枫下楼拼命的吃东西,邵妈妈知道儿子心里难受,不敢上前劝阻,但是只有邵随枫自己知道他是因为恨。
米阳从上海回来后,何永笙很冷淡,原本就很话少的他,变得话更少。
米阳每天望着何永笙,她知道他在有意躲避,心中有少许的郁闷也有少许的高兴。
高兴是为什么,她自认为何永笙是在吃醋。
下班回来在车上,米阳一直盯着何永笙看,何永笙突然把车开到路边,然后刹车。
二人静止片刻,何永笙笑,他问米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米阳撅嘴,“我回来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何永笙掰着手,耸耸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米阳“呵呵”笑出声,抱住何永笙的胳膊,俏皮,“你是在吃醋,对不对?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何永笙轻轻扒掉她的手,他不习惯这么亲昵的动作。
米阳撇嘴说他假正经,何永笙觉得很委屈,米阳指着他,“我有屈说你吗?你敢否认你抱过我、吻过我吗?抱也抱过了,吻也吻过了,便宜让你占尽了,现在你倒又装起君子来了?”
米阳说的跟真的似的,让何永笙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儿。
何永笙低着头,“米阳,你不要这样说,那些都不是成心的。”
“那你说怎样才是成心的?”米阳趴在他脸前,瞅着他。
何永笙脸更红,米阳扑嗤笑了,打他,“你一个大男人害什么臊,跟个姑娘似的。”
何永笙于是推门下车,他别扭米阳这个样子。
米阳跟过去,何永笙朝北方望,米阳站在他身后,“你想亚佟了是不是?”她问。
“呵……”何永笙笑了一下,说,“那傻丫头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我们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联系了。”
米阳与他并排,目光也望着北方,“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何永笙掏出烟,塞进觜里,然后在口袋里摸索打火机,正准备点燃烟的时候,米阳伸手抢过他嘴里的烟,然后扔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抽烟了?”米阳指着他质问。
何永笙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打火机,米阳伸头看他,“你有心事?”
何永笙总是躲避她,米阳忍不住推他,“何永笙,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别这个样子,让别人为你担心。”
何永笙抬头,模样挺可怜,深深的看了米阳一眼,随后又躲开。
米阳总感觉他有点莫明其妙,使得自己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到车上,何永笙说,“米阳,我们……”他犹豫。
“我们怎么了?”她追问,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何永笙一下子把米阳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你……”
“不要说话!”何永笙命令。
米阳闭嘴,慢慢的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回抱住他。
这天,何永笙与米阳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何永笙就直接钻进卧室,米阳喊住他,“喂,你就不想知道我去上海都与邵随枫说了些什么吗?”
何永笙没有回头,大声喊,“说什么我管不着,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
米阳当然不会放过他,而是走近他身边,让他正视她,她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想与我撇清关系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今天下午的那个拥抱算什么?难道那个拥抱还不能够证明你喜欢我吗?”
“我……”何永笙语塞,但是他也不想纠缠,所以他只能狠狠心,说些让米阳伤心的话,他说,“米阳,你绝对误会了,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他看起来如此平静,让米阳真的伤到了心。
米阳自嘲,“原来我一直在自作多情,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何永笙不语。
米阳擦掉眼泪,气冲冲的冲回自己房间。
米阳开始与何永笙冷战,早晨上班,米阳不再坐何永笙的车,何永笙开玩笑,“米阳,你没必要那么认真吧?”
米阳依然还是很气愤,她说,“何永笙,你别笑嘻嘻的,这件事情很严肃,从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不会再和你说话了,哼!”
“喂……你不坐我车,你怎么去上班啊?”
米阳回头恶狠狠的,“我挤公交车!”
说实话,挤公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上班高峰时间。
有一段日子没有坐公交车了,米阳对这些有了一点陌生。
公交车上人很多,几乎连站的位置都没有,米阳紧紧拉着把手,随着车的走走停停时而前倾时而后退。
车停了,米阳朝前望去,车前面堵了很多车。
“今天怎么这么多车辆?”米阳心里嘀咕。
车里其他着急上班的人也是嘟嘟囔囔,仿佛整个车内除了司机之外,其他人心里都有躁动。
抱怨声不断响起,司机却不急不躁。
看到司机那冷静的态度,米阳不仅从心里佩服。
财务部秘书给何永笙送去文件,准备出去,何永笙喊住她,让她顺便把米阳找过去。
不多久,财务部秘书敲门进来告诉何永笙,“何总,米经理还没有到公司。”
“还没有到?”何永笙有点惊讶,顺便看了看手表,此刻已经超过上班时间半个多小时。
到快要下班的时候,何永笙进米阳办公室,米阳瞥了眼他没有说话。
何永笙把一串钥匙放在她面前,米阳不解,问,“你这是干什么?”
何永笙回答,“现在我要出去见一个客户,下了班你把我的车子开走。”
米阳不屑的把钥匙推开,“我说过不要再和你讲话,所以也不会开你的车子。”
“难道你又要挤公车回去吗?”何永笙出于好心。
“是又怎么样?干你屁事!”米阳嘴巴很不客气。
“米阳,你这是何必呢?”何永笙不想与她闹别扭。
米阳不耐烦,干脆扔下手里的笔推何永笙,“出去…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赶紧给我出去。”
“米阳……”何永笙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就被米阳无情的推到门外。
然后是“澎”的一声,关上门。
何永笙无奈,只好摇摇头离开。
近日,北京一直下有小雨,潮湿的天气压抑的人心里也不好受。
由于公司投资了5000万的项目工程,所以公司每个人都处于忙碌的状态,尤其是宣传部。
这段日子,李亚佟真的是忙碌的不轻,时常加班,回去要很晚。
这天,下班比较早,可是空中又落起了小雨,李亚佟站在公司门口,一辆中档黑色跑车停在她面前。
李亚佟跑过去,钻进车里,郑步杰为她系好安全带,便启动了车子。
“谢谢老板,最近真是麻烦您了。”李亚佟客气的道谢。
郑步杰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他说,“告诉你很多次,不要那么客气,你总是不听。”
李亚佟笑,“习惯了嘛,一时改不过来。”
郑步杰没有计较这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看着李亚佟说,“最近为了新项目,真是辛苦你了。”
李亚佟摇摇头,“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都是应该的。”
“嗯。”郑步杰应着。
李亚佟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她歪着头对郑步杰说,“老板,浙江分公司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那么您什么时候把永笙调回来呢?”
“这个……”郑步杰搪塞,“这个要等等再说。”
说这话时,郑步杰是有私心的,他已经快四十了,至今没有娶妻,家里的母亲为他着急,只有他自己不急,正如他所说的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可是……
自从何永笙与米阳走后,李亚佟常常一个人落单,又加上最近的鬼天气,使得郑步杰与李亚佟有了相互接触的机会,就这样次数多了,郑步杰对李亚佟产生了好感,所以他当然不想让何永笙回来,最起码他会拖延调何永笙回来的时间。
熟悉的单元房到了,李亚佟准备开门下车,郑步杰按住她,认真的说,“亚佟,私下我希望你不要喊我老板,而是喊我的名字。”
“为什么?”这是李亚佟在郑步杰面前说的最多的三个字,有时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了,这次也是。
郑步杰微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啊,傻丫头!”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李亚佟愣住,她以为天下间只有何永笙一个人称她“丫头”呢,没想到郑步杰也这么称呼她。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哦”的轻声应了一下,随后便下车跑进熟悉的单元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