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佟回到住处,无聊的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找到何永笙的电话号码。她紧紧盯着这个号码,犹豫要不要打过去。
近日,李亚佟一直如此,每天回来盯着手机,期盼何永笙能够打过来,可是每次都失望。
“最近他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很忙?为什么就突然间不联系我了呢?”李亚佟时常问自己这些难题。
正因为她了解何永笙的为人,所以她不好意思一次又一次的打电话给他,于是这么犹豫着、思考着,一天天下来,二人就不怎么联系了。
其实李亚佟不知道,那边的何永笙与她的心情一样,他也在等她电话,仿佛二人不再默契了,也有隔阂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李亚佟越发的想念何永笙,再加上郑步杰还没有确定调回何永笙的日期,所以李亚佟实在忍不住给何永笙打了电话。
“嘟嘟”声响起,李亚佟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可是好久那边都没有人接,李亚佟很失望,她没有力气的扔掉手机,盯向天花板。
浙江大酒店门口,何永笙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男子看起来像喝醉了酒,嘴里面一直嘟嘟囔囔。
何永笙小心的把中年男子扶进一辆灰色的跑车,然后弯腰对车内的司机说,“你们老板喝醉了,回去开车小心点。”
司机应了一声,便启动车子。
目送车子离去,直到消失,何永笙这才搓搓手,松了松领带,整理整理有些皱的衣服。
在车上,何永笙掏出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就是李亚佟。
何永笙没有丝毫犹豫给李亚佟拨打过去,电话通了,不久传来李亚佟轻轻的声音。
何永笙很欣慰,他问,“丫头,最近怎么样?你还好吗?”
李亚佟吸吸鼻子,回答,“我还是老样子,就是很想你。”
“呵呵……”何永笙笑,“我也是,我也想你了。”
李亚佟传来阵阵笑声,她嘱咐何永笙要保重身体,何永笙也嘱咐让她注意安全。
这个电话后,让电话两头的二人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就是与以前打电话的感觉不同了。
回到住处,何永笙显得有些无力,脱掉西装,坐在沙发上,厨房里却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何永笙没有动弹,而是抽烟,烟过半时,厨房里传出“哎哟”一声喊叫。
何永笙奔过去,米阳捂着被菜刀切破的手指,何永笙过去为她吸掉手指留出的血,然后把她拉出客厅,给她包扎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何永笙边包扎边问。
米阳撅着嘴,“我说过了不和你说话,就要坚持住。”
何永笙笑,“傻瓜,别扭什么呢?难道你我非要成为仇人你才高兴吗?”
米阳抽回被包扎好的手,质问他,“你很关心我,不是吗?”
何永笙不答。
米阳又问,“你也很在乎我,不是吗?”
何永笙仍然不回答,而是选择继续抽烟。
这次米阳没有阻止他抽烟,而是轻轻的问,“你抽烟也是为了逃避吧?”
何永笙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恢复过来,然后又自以为很潇洒的朝米阳微笑。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米阳每天早起,为了避免再迟到,她去赶早班车。
早班车的人的确很少,空气又新鲜,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噪杂的声音,米阳逐渐喜欢上了这份宁静。
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还没有太阳升起的早晨,很惬意。
似乎这种日子只有在学生时代才享有过,怪不得师长们总是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呢,只可惜学生时代的她没有好好利用每一个早晨,当别人努力早读之际,而她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米阳除了改变早起这一习惯外,还改变了另一点。
那次在厨房里切破手指头,她吸取了教训,既然做饭她不拿手,那么她就在外面吃,下午下班后在外面吃过晚餐,再回去,既不用与何永笙说话也会避免尴尬,多好的主意,米阳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天才。
等这些即将成为习惯的一天,那是个美好的午后,公司里的人都在各自岗位稍做休息,偶尔也有其他职员回家。
就这么平常的一天,邵随枫却突然降临。
那次谈话之后,米阳心里虽有内疚,但至少让邵随枫明白彼此的心意,她不后悔。
看到邵随枫,米阳的内疚之情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又调侃,“邵大少爷,您怎么又来了?”
邵随枫表情冷漠,瞥了眼旁边的何永笙,他没有接米阳的话,而是对何永笙说,“何总,我们是不是该具体谈谈怎么合作的事情了?”
米阳不解,看向何永笙,何永笙走到米阳身边,说明邵随枫的目的,米阳明白,便一本正经起来。
“邵总,请坐。”他们正式交谈起来。
邵随枫冷冷的道,“不多说废话,这次需要你们公司为我们拍摄一支有关汽车的广告,要求就是画面唯美、风格个性、场面宏大,时长必须超过一个小时。”
米阳插嘴,“邵总,你们这要求有点难做,再说广告又不是电影,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从始至终,邵随枫没有看米阳一眼,此刻他依然冷静的看着何永笙,他冷笑道,“怎么样,何总?资金方面不是问题,一千万!至于其他问题你们自己解决,还有一点就是该项目如果最后让我们不满意,那么后果由你一人来负责。”
何永笙想了想,心里粗略的盘算一下,一千万,无疑是一个大单,很有诱惑力,特别是对他们这样的小公司来说冲击力更大,但是的确又有难题,所以……
何永笙半眯着眼睛迟迟不答。
米阳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好吧。”何永笙答应。
“哈哈……”邵随枫大笑起来,“好,何总,够爽快!”然后从公文包里取出合同,放在桌子上,手一挥签过自己名字,把笔递给何永笙,“既然没有问题,那么何总就请签字吧,不要忘了是签你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公司。”
何永笙接过笔,没有犹豫,弯腰就要在合同上签自己名字,米阳适时阻止,“永笙,你要考虑清楚,此项目很难做。”
何永笙愣了愣。
邵随枫见米阳为何永笙担心,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早打翻了醋坛子,他不客气的抓住米阳的手,像要把她捏断似狠狠的捏着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很痛,放开我!”米阳挣扎。
邵随枫冷哼一声,甩掉她的手,然后转身看着何永笙,“怎么?何总没有胆量?”他在刺激他。
何永笙还是犹豫了片刻,然后看了一眼米阳,下定决心,快速的在合约上签字。
看着签过字的合约,邵随枫满意的笑了,他要报复,所以他不能让何永笙如愿,他要百般刁难他。
邵随枫走后,何永笙有些不解,他感觉邵随枫对他不友善,这是为什么。
米阳走近他身边望着他,轻轻说,“我认为你不应该接这个项目。”
“为什么?”何永笙是真的不知道。
“我觉得邵随枫他在有意刁难你。”米阳凭自己的猜测说。
“可是为什么呢?大家不是朋友吗?好像我没有得罪过他。”何永笙还是不明白。
米阳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何永笙主动问。
“唉!”米阳叹气,然后又说,“其实你还挺无辜的,都是因为我,他才……”
“因为你?”何永笙似乎明白了点。
米阳点点头,“是的,那次去上海我就是要说明我与他的关系,告诉他是他在一厢情愿,这次估计他怀恨在心,就想着要报复了。”
“可是……”何永笙笑了下,“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米阳抬起头,深深的注视着他,然后说,“因为我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你,所以他把你当情敌。”
何永笙一本正经的问,“你是在开玩笑吗?”
米阳依然注视着他,喃喃地说,“事已至此,你觉得呢?”
何永笙懂了。
他躲开米阳的注视,重新坐下,此刻心里很复杂,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说实话他一直没有问米阳去上海都做了什么,因为他不敢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东西。他曾独自猜测米阳去找邵随枫,是因为邵随枫为她绝食,她被感动了,去上海照顾他,即使不是这样也许是去同邵随枫站在同一战线上与之并肩作战,共同抵抗邵随枫有点专制的父母。
可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米阳会是……还说她喜欢自己,这怎能不让他心里欢喜呢?可是又……
所以他是喜忧参半。
下班回家,何永笙前脚刚蹋出公司,米阳后脚已经跟上,何永笙回头。
“为什么跟着我?”他问。
米阳理直气壮,“我哪有跟着你?只是很不巧的与你顺路罢了。”
何永笙笑,打开车门,坐进去。
米阳的动作也不慢,快速跑向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钻进去。
何永笙看她,她神气的昂着头,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你不打算与我冷战了?”何永笙轻轻的问。
米阳冷哼一声,说,“像你这种木头,冷战只会给我自己惹麻烦,”然后她撅着嘴,继续说,“反正现在什么都摊开了,你也知道我的心意,所以为了将来,我已经改变战术,从现在开始我要不顾一切的追求你,直到把你追到手为止。”说这话时,她还顺便带着动作,手由掌变为拳头,似乎要告诉何永笙,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看了,何永笙觉得米阳的模样很好笑,可是他同时不得不提醒她,在他们二人之间还有李亚佟。
说到李亚佟,米阳便泄了气,李亚佟的存在,米阳一直都知道,也一直把它视为心病,并且耿耿于怀。
两个人坐在车里,车子没有启动,两人沉默地坐着,同时目视前方。
米阳撅着嘴,何永笙心有不忍,他沉闷的说,“好了,别想太多,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话一语双关,既包括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包括邵随枫给他出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