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突然中断了与朝廷的联系,让雍正有点坐立不安,难道是战场上又出了什么差错?急急的召来怡亲王,允祥与之一起分析状况。
雍正在养心殿踱步,允祥看着雍正的脚步深思,雍正猛地回头问:“十三弟,你说年羹尧会不会对朕有二心?”
允祥想了想回答:“皇上对年羹尧如此器重,加之又封他为一等公,按说他不应该对皇上有二心。”
雍正坐下:“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真的是战场上出了状况?可为什么却没有士兵向朕禀报呢?就好像突然断了信息一样。”
允祥上前:“四哥别急,臣弟会尽快与前方探子联系上,然后再回报给四哥。”
雍正挥手:“加快行动吧。”
“是!”允祥退出去。
旁边的小李子看了看皱眉的雍正,不敢多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报丧人把丧事报到齐府,齐青阅毕,哭了一阵,然后进宫。齐橙拿着信反复阅读,最后不相信地问齐青:“姐姐怎会突然离世?前不久你回家中探望姐姐时,不是还说姐姐身体安好吗?”
因为撒了谎,齐青心虚,但依然故装镇定般回答:“事事难料,疾病来的凶猛,或许恶疾匆匆而来,所以大姐才会匆匆而去。”说到最后,齐青还是硬咽了下,毕竟那是同父同母所生的亲姐姐。
听了,齐橙不再有疑问,完全信了齐青的话。
悲伤的坐在椅子上,挥手招来高艺柔。
高艺柔福身:“娘娘……”
齐橙吩咐:“帮我准备衣物,我要亲自回一趟老家。”
“是。”高艺柔正准备退下,齐青上前阻止,他对着齐用说:“二姐,且莫着急,此事还未向皇上禀报,不知道皇上是否允许二姐出宫。”
齐橙泪眼朦胧道:“皇上有国家大事要忙,这点小事还需向他禀报吗?”
“还是告知一下的好,否则二姐这样擅自出宫,怕……”
“好吧,去吧,快些去,快些来。”齐橙挥手。
齐青告别承庆宫,去养心殿禀报。雍正听了,沉思,片刻之后走出龙案,他站在齐青跟前说:“家姐去世,朕也深表悲伤,但至于料理后事,还是你一人回去打点的好,至于橙儿,朕自会对她说。”
“是。”果真是这个结果,齐青有点不高兴的退出养心殿。
晚上,雍正去承庆宫,齐橙对之不理不睬,雍正上前说好话,齐橙质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雍正叹气:“前方战事紧急,我心里不可安宁,如果再让你出宫,我心里只会更加不安。”
“你为何会更不安?”齐橙红着眼睛,姐姐的去世让她哭了很久。
雍正握着她的手:“我怕你会有危险。”
齐橙甩开他:“我看是你自私。”
雍正赔笑,拥着她:“就当是我自私好吗?”
齐橙怒了,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是个冷血动物,只有你才会对自己的亲人置之不理,你漠视天下间平凡的亲情,难道也要要求别人像你一样吗?”
这一吼,引来小李子和高艺柔,二人担心的破门而入,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小李子说:“皇上息怒。”
高艺柔说:“娘娘因为姐姐去世才会有失冷静,请皇上不要怪罪娘娘。”
不想齐橙却对着小李子和高艺柔喊:“你们为什么求他?就因为他是皇上吗?”她这么说让跪在地上的二人头低的更低。
齐橙站在一边哭了一会儿,雍正方发出声:“你们两个退下吧,朕不会怪罪橙妃娘娘。”
君无戏言,二人放了心,于是唯唯诺诺的退下。
雍正走到齐橙跟前,齐橙背过身去,雍正硬是把她扳过来,让她正视他。他用龙袍为她擦了擦眼泪,不想越擦越多,雍正心疼,什么也不说拥她入怀。
齐橙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他,雍正无奈的坐下。
二人沉默了很久,齐橙还在轻轻凝噎,雍正说:“橙儿,你不要恨朕,朕也是怕失去你,对于你姐姐的事,你放心,我已经吩咐齐青去做,并赏赐了很多财物厚葬你姐姐。最主要的是希望你能节哀顺变,然后珍惜眼前人。”
齐橙移开视线,不看他。
雍正说:“如果你今日不想理我,那么我先离开,等你什么时候想见我的时候,我再回来。”说着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齐用说:“我恨你。”
雍正停了停,随后扶着门框离去,看样子他也元气大伤,看了齐用更心痛。
齐青回老家办理大姐的丧事,把平庸一辈子的大姐风光大葬,为齐家在故乡带来很大的影响,特别是齐青身穿官袍骑在马背上,认识他的乡亲父老都会高呼他的名字,似乎这不是在办丧事,更加像他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时。
这一次,齐青大大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听着众乡绅拍马屁,他有点飘飘然了。
回京时,齐青已完全没有了悲伤,相反,他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这次归乡,他海捞了一笔,见好就收,不管来人是谁。
姐姐去世,只有齐橙真心在意,她与雍正冷战了数日,每次雍正来,她都冷冰冰的相对,更别提什么亲热之事。
对于上次那个事儿,雍正也觉得挺对不住,所以齐青回京后,他特意批准齐青可以经常进宫看望齐橙。之前说的巧合就是陈南敏的所托,如今见有机会可以经常进宫走动,齐青喜不自禁。
几次进宫,齐青都好言相劝齐橙不要与雍正怄气,自然他是有目的的,陈南敏所托之事就是让他通过齐橙的关系在雍正那里搞到一份名单,一份潜藏在军营里监视年羹尧的人的名单。齐青玩火玩得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自然胃口也越来越大。
醉红楼的床上,陈南敏正与齐青的小妾阿娟厮混,突然闯进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人,此人就是前几日在醉红楼生事的大汉,他无视床上二人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对着光着上身的陈南敏说:“堂哥,几日前一个混蛋毁了我的胳膊,我一直寻您替我报仇,如今终于找到了您,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陈南敏不耐烦,趁大汉不注意间用被子捂住裸身的阿娟,阿娟是他精心安排在齐青身边的棋子,他可不想让第三个人撞见阿娟与他在一起,特别是眼前这么莽撞的狗屎堂弟。
大汉还要说什么,陈南敏开始起身下床打断他:“好了,我为你做主就是。”
大汉欢喜,扶起陈南敏就往外拉:“正好堂哥,那个混蛋现在就在醉红楼,我们叫上兄弟干掉他。”
陈南敏嫌弃的抽回手:“等我做完了事再去修理那混蛋也不迟。”他这么一说,大汉不高兴了,嚷嚷着就去掀床上的被子,然后指着惊恐不安的阿娟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等堂哥为我报了仇,我给堂哥找一百个漂亮女人。”
阿娟弓着身子,尽量不要大汉看到她的脸,可是大汉看到了,在大汉眼里,她除了丰满的身材,不算是一个好看的女人。
陈南敏有点怒意,他过去扇了大汉一巴掌,大汉怔住,不相信地问:“堂哥,你为了一个女人打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找女人的事情告诉堂嫂?”
“你……”陈南敏慢慢冷静下来,此时不可乱来,他陈南敏并不是怕老婆,而是怕老婆知道了坏他大事,想到这里,他向大汉赔上笑脸,宽慰道:“堂弟,不要性急嘛,你要堂哥为你出气,好,堂哥现在就叫人去修理那个混蛋,好了,你前面带路,堂哥这就跟过去。”
大汉这才收了脾气,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出去。
陈南敏不怀好意地瞪了前面那个白痴一眼,用余光看着阿娟说:“赶快穿上衣服,离开这里,记得走后门。”
“是!”阿娟领命,然后慌慌张张穿衣下床。
巴傲光正在听青衣抚琴,门突然被人撞开,青衣收手,站起来。
大汉恶狠狠的指着巴傲光的背影对迟来的陈南敏说:“堂哥,就是这个混蛋打断了我的胳膊。”
陈南敏朝那背影望去,感觉有点熟悉,迟疑间,大汉催促:“堂哥,别看了,让兄弟们干掉他再说。”
但是陈南敏没有下令,而是上前走了两步,询问:“是你打伤了我兄弟?”
巴傲光自斟自饮,不答话。
陈南敏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让你尝尝断胳膊断脚的滋味!”说着挥手,后面的打手冲过来。
青衣挡在巴傲光身前,求情:“这位爷,一切皆因小女子而起,无关恩公什么事。”
陈南敏冷笑:“哦…原来是英雄救美啊?难道这位英雄不知道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吗?更何况还伤了我兄弟,来人!”他大吼:“把这个人给我打残了。”
“是!”两边的打手举起棍子。
此时,巴傲光说话:“陈大人,别来无恙啊。”
此话一出,众人把棍子停在半空,等陈南敏的意思。
“你认识我?”陈南敏望着那个背影问,看那人蓬头垢面,他应该没有结交过此人才对啊。
郁闷中,巴傲光回头,陈南敏一看,惊讶不已。“巴将军?!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巴将军?!”青衣更惊,之前几次猜测他的身份,却不想却是一位将军,无意之间青衣拉开她与巴傲光的距离,与他交往,她觉得受不起。
大汉不高兴了,他推了推陈南敏:“堂哥,不要忘了此来的目的。”
陈南敏蹙眉,只好质问起巴傲光:“将军为何要伤我兄弟?”
巴傲光毫不畏惧:“这还用说吗?看不过去就动手了,却不想你那兄弟却那么不经打,只是稍一用力,那胳膊就那么断了,早知道陈大人有这么一个兄弟,我肯定会手下留情,绝不伤他身子。”
“你……”大汉气极,只能对陈南敏说:“堂哥,你可要为我做主。”
“够了!”陈南敏低吼,被别人取笑,他还曾未有过。
“怎么?堂哥?你要反悔?我可是把刚才床上女子的模样记在了心里,只要……”话还没用说完,陈南敏抽刀刺进他的胸膛。
大汉不相信地瞪着陈南敏:“堂哥……”
陈南敏面无表情的抽出带血的刀,然后把刀扔在地上。
大汉终倒地,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青衣唏嘘陈南敏的残忍,而陈南敏似乎轻松了许多,弓着身子向巴傲光赔笑:“只是误会,让将军见笑了,为表诚意,小弟愿设宴为将军赔不是。”
巴傲光挥手:“不用了,杀杀戮戮,今日见了血,算我倒霉,如果陈大人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当众被拒绝,陈南敏很没用面子,心有不甘,他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青衣,调侃巴傲光:“我以为巴将军此生只会忠于心上人,却不想……”
巴傲光与他对视:“清者自清,鄙人的事情不用陈大人你操心。”
陈南敏蹙眉,很久,方抱拳:“既然如此,那么下官先告辞了。”说完,气愤的离开。
关上门,看样子陈南敏被气得不轻,下人凑近他问:“大人,刚才为什么不打巴傲光?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
陈南敏看了下人一眼:“你以为你们这么多人打得过他吗?个个都是饭桶!”
“大人,说不定……”下人弓着身子。
陈南敏举起手:“好了,别自不量力了,更何况之前我们与他一直有合作关系,而老师也有意拉拢他,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那么大人的兄弟岂不是白死了?”
“哼!”陈南敏咬牙:“我不会放过他的,走着瞧!”
青衣呆立着背对巴傲光,巴傲光不看她,青衣心里平静了一会儿,方转身,然后对着巴傲光福了福身子:“先前不知恩公是位将军,小女子如有怠慢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巴傲光看着她,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青衣笑:“将军毕竟是统领千军万的人,不同于平凡人。”
巴傲光倒酒,边倒边说:“是吗?可是在我看来,不论是贵族还是穷人,他们都是一样的。”
青衣福身:“那是因为将军您人好,不看重身份地位,不像有些人依仗权势欺压百姓。”
巴傲光饮下刚刚那杯酒,苦笑:“算了,不要再称呼我将军了,我只是一个被废之人,如今只是一个宫廷郎中而已。”
“哦?”青衣有点好奇他背后的故事。
巴傲光举起酒杯拉着她的手:“青衣姑娘,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朋友,那么什么都不要问,好好的陪我喝酒。”
目光坚定,加之手被他握着,青衣有些许的脸红,不过她还是很豪爽的与他干杯:“好,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是是非非,来,我们干。”
“好,爽快!”巴傲光自己一饮而尽,下一杯再起。
这次,巴傲光在一个女子面前喝高了,迷迷糊糊的被青衣扶到床上,青衣蹲下去身子为他脱鞋,此时巴傲光呼唤起齐橙的名字。
“橙儿……橙儿……橙儿,你不要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喊着喊着,就成了轻微的抽泣。
青衣蹲着不动,胡思乱想与橙儿有关的事情。看样子,巴傲光是为情所困,他如此狼狈如此消沉,几日的交往,青衣已完全看透他的为人,他优秀、正直、不拘小节,可是现在却失魂落魄,肯定是那个所谓的橙儿伤了他的心,想到此,青衣有些心疼巴傲光。
放下鞋子,青衣起身为巴傲光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床边注视他。巴傲光头发依然凌乱,胡子好像比第一次见时更长些,尽管如此,但依然掩饰不了他的俊美。青衣伸手去抚弄贴在他脸上的发丝,刚触碰到那张脸,自己的手就禁不住颤抖起来,加上巴傲光因为被人触碰紧紧握住来人,青衣真的很紧张很期盼……
清晨,巴傲光优先醒来,感觉到有人枕着他的胳膊,他朝那边望了望,青衣正带着微笑睡着,样子似乎很满足。巴傲光蹙眉,然后抽回胳膊,青衣被这动作弄醒,看到巴傲光看她的样子,她羞红满面,垂下头。
巴傲光起身穿衣,青衣也跟着坐起来,巴傲光背对她,道歉:“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我……”
青衣接话:“没事,我是自愿的,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听了,巴傲光回头,特别是眼神的变化,由内疚变为厌恶,看了让青衣心寒。
青衣不敢与之对视,巴傲光冷哼一声下床:“我以为……我以为你与其他红尘女子不一样,没想到……没想到……看来这醉红楼果真是一是非之地,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说这些,他几乎咬牙切齿。
恶毒的话让青衣一惊,更多是心痛,见巴傲光穿了衣服要走,青衣流下泪,她不顾害羞廉耻奔过去,从后面抱住巴傲光的腰,解释道:“傲光,不要这样说我,我是真心的,从你救我的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不是你心里想象的那种人,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巴傲光不客气的掰开她的手,回身质问:“喜欢?难道喜欢就要与男人上床吗?你把自己的身体当什么?你这样做与一般青楼女子卖身有什么区别?”
青衣怔住了,没想到她的真心却换来他的冷漠和羞辱。她轻轻转身,回到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无声的落泪。
巴傲光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离开时,巴傲光特意威胁了老鸨一番,要求老鸨不能让青衣见客,否则就让老鸨日子不好过,老鸨见过巴傲光的功夫,知道他的厉害,自然是频频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