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敏推门走进年羹尧的书房,站在门口他审视了下书房内的变化。一切如常,书桌上的灰尘很厚很厚了,总体看上去并没有人碰过。
齐府,刘熙禾正要出门,正好碰到来访的陈南敏,刘熙禾把陈南敏堵在门口,陈南敏点名说要找齐青有事情商议。
刘熙禾听了笑说:“陈大人,不妨直说,无论在官场上还是私下,我家大人都与陈大人没有什么来往,所以也想劝陈大人您不要经常往我们齐府跑,话说的难听点就是希望陈大人能有点自知之明。”
这么伤人的话,陈南敏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赏起刘熙禾来,他拉近与刘熙禾的距离,调侃道:“弟妹啊弟妹,你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但是你总是这么盛气凌人,也难怪齐大人会在外面寻花问柳,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女人呢?”
刘熙禾冷笑:“肤浅。”
陈南敏却笑脸盈盈的围绕着刘熙禾转了一圈,后咋舌:“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其实弟妹长得蛮出众的,只要弟妹脾气稍微改一改,我相信齐大人肯定会回心转意。”
“就是!”一个声音拉的很长,接着小妾阿娟走过来,先是冲着陈南敏福身,随后与刘熙禾对视,嚣张的说:“姐姐,其实妹妹无心与姐姐抢丈夫,只是大人他…呼呼呼……”说着捂着嘴笑,似乎有什么羞人的话不好意思说出,或者是故意吊刘熙禾胃口。
对眼前男女,刘熙禾真是厌恶之极,她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陈南敏也不想多说:“我进去找齐大人。”说着抬步。
“陈大人!”刘熙禾喊住他:“我家大人近日身体不适,陈大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哦?是吗?”陈南敏望向阿娟,以求证实。
阿娟“扑哧”笑了,右手挥起手绢:“我说姐姐,您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大人刚刚还在书房与我玩耍,这会子怎么就身体不适了呢?”
“你……”刘熙禾气恼。这个可恶的阿娟!
谎言被揭破,刘熙禾无言以对,陈南敏得意的笑,他双手抱拳:“弟妹,不客气了。”说完转身。
阿娟给他让路。
刘熙禾一个人走在街上失魂落魄,现在她真不想再回那个所谓的家,同时也有一点后悔当初的选择。想着她抬头,咽回眼里的眼泪,不想王时夫就站在跟前。
刘熙禾慌张的要擦眼泪,王时夫贴心的递来手巾,躲也躲不过,刘熙禾干脆接过手巾,跟王时夫走。
在没人的小巷里,王时夫叹气,他说:“熙禾,我从没有见你如此伤心过。”
刘熙禾吸吸鼻子:“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时夫站住,怜惜的看着她:“你知道吗?看到你刚才那个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刘熙禾抬头,与他对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王时夫伸手为她拭去,不想她眼泪越积越多。
王时夫轻轻拥她入怀,心里不是滋味,总之他现在想借她一个怀抱,好让她在里面尽情地哭。
王时夫陪刘熙禾在街上走了走,街道还是那么繁华,只是二人各自想着心事。
王时夫时不时看看刘熙禾,刘熙禾却一直低着头,突然对面来了辆飞奔的马车,刘熙禾好似无事人一般依然低着头,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马车就要撞到刘熙禾,还好王时夫眼疾手快,抱着刘熙禾一起歪倒在马路边。
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一番,看过热闹后不哄而散。
王时夫扶刘熙禾起身,顺便再为她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
刘熙禾没有反应,只是沉默着。
王时夫望瞭望天空,叹气,然后说:“熙禾,如果有时间我带你回一次老家吧。”
刘熙禾看他,摇头:“不用了,我老家早没有家人了。”
王时夫愣了愣,原本想找些事情让她高兴,不想却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刘熙不动起脚步,王时夫紧随其后。
刘熙禾喃喃地道:“我很小就成了孤儿,直到进宫伺候皇上,在我心里皇上和你就是我的家人。”
王时夫不出声,刚开始只知道暗恋她,却对她背后的故事一无所知,想来惭愧,或许当时他对她的爱原本就不深。
站在后面,看着刘熙禾远去的背影,她是那么孤独。
陈南敏还在齐府呆着,刘熙禾走后,陈南敏与阿娟唧唧歪歪了一阵,阿娟在陈南敏面前很是乖巧,不像在齐青面前那样撒娇和无理取闹。
阿娟离去,陈南敏推开齐青的书房,齐青在看诗词,其实齐青是一个文化爱好者,在他的书房,满桌子堆满了唐诗宋词。
陈南敏进来,齐青仍在津津有味的阅读着,时不时还会在书上做记号。直到陈南敏冷笑着说:“齐大人兴致不错嘛,竟还有工夫在这里看书。”
齐青闻言,放下手中的读本,也笑:“这次来,陈大人有何贵干啊?”
陈南敏心里冷哼,摆弄了下衣服的袖子。
齐青坐在他对面,笑道:“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之前收了你那么多银子,现在也该是我的用武之地了。”
陈南敏松了松眉头,心里暗想:“还算你小子识抬举。”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正事,而是环视了下书房内的环境,然后打趣道:“兄弟啊,如今老哥想要来府上拜访一下你真是越来越难喽。”
“陈大人为何这样说?”齐青不解。
陈南敏笑了笑:“还不是你那个从皇宫里娶来的夫人,我今天算是知道她的厉害了,如果不是妾夫人出面,恐怕我就要吃闭门羹,就此打道回府了。”
齐青赔笑:“陈大人言重了。”
“得了。”陈南敏不理会此事,而是伸手示意齐青靠近,然后俯在其耳边嘀嘀咕咕。
醉红楼里,巴傲光在独自一个人喝酒,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并且胡子拉碴,看上去已有数日没有梳洗。
醉红楼里的老鸨召集姑娘们在不停的揽生意,此时,琴音起,不想在这风尘之地也能听到这么清雅的琴音。众人望去,只见屏风后面有一女子坐在里面抚琴,那动作轻柔、柔美,顿时让不少顾客留下了口水。
巴傲光仍在不停地喝酒,熟通音乐的他,此刻无心聆听琴音,他的整个心思都在齐橙和雍正身上,他想念齐橙、恨雍正,可是他的恨却又那么无奈,一个是他最心爱的人,而另一个却是这堂堂大清国的一国之君,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所以他的恨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琴音突断,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抚琴女子被一个醉醺醺的高大汉子拽着不放。
女子求饶:“这位爷,请放开我!”
大汉眯着眼睛不依,淫笑道:“放开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美人,过来吧!”说着他就向那女子扑过去。
女子躲开,向中间跑去,然后再试图跑出门外。
老鸨也试着阻拦大汉,不想大汉瞪着眼睛,挥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滚开。”说着把老鸨一掌拍倒在地。
老鸨倒在地上呻吟,几个姑娘和伙计上来扶起她。
大汉见抚琴女子已跑出一段距离,怒意上头,反倒清醒不少。接着他握紧拳头,一个飞身飞到女子的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女子见躲不过,于是跪地求饶:“大爷,请放过小女子吧。”
大汉冷哼:“你越是不依,我就越想要。”说着抓起女子,就要当面非礼。
女子惊叫,捶打大汉:“你这个畜生,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大汉越来越兴奋,张开嘴巴就要吻下去,不想一个不明飞行物此时打过来,落在他头上。
“谁?哪个不要命的在偷袭老子?”大汉怒问,向楼内张望,没有一人敢回他。大汉怒目巡视,把目光锁在依然在饮酒的巴傲光身上。他提着女子向巴傲光走去,狠狠地拍他的肩膀:“刚才是你在偷袭老子吗?”
巴傲光举着酒杯,没有回头,笑说:“刚才不是偷袭,不过是打了一下正在发疯的疯狗而已。”
一听,大汉怒了:“你个不要命的。”说着挥掌就要向巴傲光劈去。
巴傲光只是一伸手,拧住大汉的胳膊,然后再用力,大汉便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
“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哎哟,疼死我了……”大汉抱着被拧过的胳膊痛苦呻吟,面目扭曲。
女子跪在巴傲光身后,磕头:“谢恩公相救。”
巴傲光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说:“起来吧。”
女子起身,看着巴傲光伟岸的背影出神。
“为什么还不走?”巴傲光为自己倒上一杯酒问。
女子福身:“恩公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特邀请恩公去雅间小坐,望恩公不要推辞。”
巴傲光终于回头,女子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心里不仅一颤。那眼睛里有冷漠、有孤傲、有清高、有冷静,还有些许掩饰不去的忧伤,只是这么一眼,女子便终身难忘。
巴傲光随女子去了雅间,女子欣喜不已,前面带路。
女子名唤青衣,她所住雅间像她自己的闺房一样,满屋子的橙黄色,进去,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巴傲光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接着就问:“这里有酒吗?”
青衣回道:“小女子这里滴酒不沾,但今日为了恩公,小女子愿破一例。”
巴傲光抬头,见女子长相不俗,加之先前的琴音,他忍不住问:“看你不像风月场所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是刚来的吗?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青衣一一作答:“我来醉红楼已有数日,只是今日才登台,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论做哪一行都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而已。”
巴傲光摇头:“这里不适合你,卖艺不卖身,只要女子进了这青楼,最后还不都是青倌变红倌?这里危险,劝你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吧。”
青衣笑:“谢恩公提醒,青衣心里自有分寸,老鸨虽爱财,但还算是讲信用之人,她答应不勉强我,我相信她能做到,至于我自己更不会堕落到以出卖身体来养家糊口。”
巴傲光点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青衣垂首:“是。”
两个丫鬟端着酒壶和菜肴进来,青衣帮她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巴傲光自己动手倒酒,青衣把筷子递上,巴傲光没有说什么接过去。
两个丫鬟退去,青衣举杯:“今日多谢恩公相救,小女子敬恩公一杯。”
巴傲光轻轻与她酒杯碰了一下,后抬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