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河工吃了定心丸,经过一番简单的解说,湔山工程正式开工。由于湔山李冰放言需要八年的工程被秦啸缩短在了半年之内,所以这人要的就有点多了。
索性秦啸给出的图纸没有什么大问题,李冰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改动就能施功。他是一个行家,所以也就进行的快了点,搂草打兔子,吴郡丞虽然不懂河工,但是屯田确实一点问题也没有,挖渠的同时,那些挖出来的土全让他安排人给弄成了良田。并开凿了灌溉系统。
至于秦啸除了要协调各族各县之间的关系外,同时还负责监工,到处跑,那里有不合适的都要上去管一管。
与此同时,咸阳宫之中,看着信使带来的信件,秦王有些不忍的对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宣太后道:“母后,这蜀中的局面一团乱麻,如今正值寒冬,要不咋们给蜀中调一些物资应应急吧,不管怎么说哪里的百姓也是我大秦的子民啊。”
宣太后摇了摇头道:“秦啸业既然没有开口就说明还没有到最艰难的时候,他不是夸下海口说能让蜀中大治吗?本宫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条件,他要是还管理不好一个蜀中有何面目夸下如此海口啊?”
“可母后也给蜀中迁了四十二万张嘴,蜀中平叛不久,如今又遇到水灾,粮食可是颗粒无收。”
“本宫也没让秦啸业缴纳赋税啊。你以往不是经常给母后说此人有商君之才吗?为何如今担心他治理不好一个蜀中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就是在能耐也不可能在纷乱的蜀中打开局面。”
“如果不行他会来求母后的,王儿就不需要为此操心了。”
说到底宣太后虽然对秦啸杀了义渠王的事已经释然了,但是还是想给他找点麻烦。毕竟如今她才是大秦的掌舵人,秦啸如此做明显没有把她这个掌舵人放在眼里。
对于宣太后的说法,秦王也是无奈,虽然自己才是真正的秦王,但是在秦国宣太后的话要比他好使。
没有说通宣太后,秦王又另辟蹊径道:“母后,如今天气也转暖开了春,你不是一直想要出去散散心吗?听说蜀中景色不错,咋们一路沿着栈道前去看看如何啊?”
“据说那个秦啸业发现了一条从陈仓小道前往蜀中的道路,如今司马将军正在组织人手拓宽那条道路?”
“是的,那条路如今已经可以走马车了,母后要想走哪里也可以。”
“好,母后正想出去转转,让穰侯与向寿主持朝政,你正好随母后散散心。”
“诺”
宣太后此行并没有大张旗鼓,反而轻装简行,不过他们刚刚到达陈仓路口就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被负责警戒的侍卫抓了过来,看到两人秦王眼睛一瞪怒道:“灵儿,你与云曦这是要去哪里啊?”
“奶奶,父王我们两个想随你们前去蜀中看看。”公主灵儿一脸笑意的蹦到了宣太后身前,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
“那不行,蜀中瘴气横行,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能一同前去呢?”宣太后有些溺爱的说道。
“怎么不行,奶奶这千金之躯都能前往,我们为什么不能?”
“你怎么能和奶奶比。”
“怎么不能比,按照秦院长的话说我现在还在长身体,而父王与奶奶年纪已经大了。抵抗能力还不如我与云曦,你们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
“行了,带上你吧,省的我们走了你胡闹。”
秦王刚想反驳,在听到宣太后这句话后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带着两人继续前行。走了不远就遇到了在那里接驾的司马错。
看到司马错,宣太后就笑道:“司马将军,咋们也是老熟人了。你整天在这秦岭山之中转悠,可曾有蜀中的消息啊?”
“大庶长如今在蜀中可是干的热火朝天,据说他已经找到治理成都江的办法了,从去年秋季开始就已经在建造河堤用来预防成都江泛滥了。”
“哦,将军觉得他能成吗?”
“能成,此人有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稳重,办事井井有条,而且爱民如子。不管到了那里都能得到老百姓的爱戴。”
“司马将军对大庶长了解的很深啊。”
“谈不上深,我四年前我让我儿子去军中历练,害怕在陇西军营受到我的影响把他送到了河东。在安邑被大庶长调进了安医学院,学习了一年,这小子如今在军事上的谋略都不下与我。”
“哦,听说从哪里毕业了上千人,按照将军的说法我大秦岂不是要多上千个像你这样的名将了?”
“那到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从哪个学院走出来的油几个好苗子,他们的成就将来恐怕比臣还要高出许多。”
“还有这样的事?别人的本事我没见过但是你司马将军的能耐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可别是为了替大庶长求情特地这样说的。”
“微臣岂敢隐瞒太后,此人训练出来的王翦、司马阳、李乐、杨鹏、王腾等人可都不是弱者,特别是那个王翦,假以时日肯定又是一个白起。”
“此话当真?”秦王一脸的激动的问道。
“当然,王上若是不信,等过些年他升官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了。”
“好,寡人拭目以待。”
“好了,先别说这些了,将军在蜀中平过几次叛乱,对道路熟悉,可否前面带路,带我们去蜀中观赏一番啊?”宣太后一脸微笑的说道。
“太后与王上要去臣自然在前面开路。” 司马错说着一马当先,带着几个军中好汉,在前面开道。
一群人经过近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到达了成都城,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禾苗,在田间流淌着潺潺清水,四处都是忙碌的人群,他们一边开凿着沟渠,一边浇灌着上面的土地。
看着这怪异的行动,秦王拦住了一个忙碌的百姓道:“这位大哥,你们为何一边挖渠一边灌溉啊?等挖好了渠再去灌溉不是正好吗?”
“太守说了,这个时候正是小麦开始结穗的时候,要是浇不上水产量就不是多高。”
“可四周并没有河流,你们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啊?”
“几位是关中人吧?”
“是啊,怎么了?”
“怪不得呢,咱们太守也是关中人,为了治理这成都江可是操碎了心啊。为了能让我们吃上饱饭,太守把自己的脑袋押给了苗羌部落,借来了粮食,如今湔山堰已经竣工了。可我们这下面的灌溉渠道还没有修好,为了节省时间,同时也为了让粮食有个好产量,不至于挨饿,太守让人先开了堰进行灌溉。等上面的土地吃了水,水流下来也就没有多大了。你们看到这些水是从上百里开外的地方流到这里来的。”
“哦,那你们在这里干活,你们太守呢?还有当地的县令呢?”
“为了能在夏收前修建好灌溉渠道,从太守开始凡是能拿得动工具的全都下了地,连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也都卸了甲,在农田里忙活起来了。”
“老刘,你在哪白话什么呢?没看到大家都在干活吗?”
一个中年男子扛着一把锄头,一脸不满的喊道。
“大哥,我们只是像这位大哥打听一些事情,你们忙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了。”
“那就好。”那中年男子说着扛着锄头去挖田间的水渠了。
告别了几人,一伙人继续前行。走出几里路之后,司马错忽然停了下来。看到他停下,在后面观看四周风景的秦王就纵马迎了上来道:“司马将军,为何停了下来啊?”
司马错指着不远处田间的一个身影道:“王上,那个就是蜀郡吴郡丞,没有想到他也在田间拢土。”
司马错说着对着正在拢土的吴郡丞喊道:“吴郡丞……,这这”
听到喊声正在四处寻摸的吴郡丞看到挥手的司马错忙高兴的快步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的道:“司马将军,你怎么来蜀中了?”
“怎么不欢迎啊?”司马错一脸笑意的说道,显然他与吴郡丞关系不错。
“怎么会不欢迎呢,你喊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别提了,我还以为是大庶长呢,平日里也就他喜欢这样喊,他这一嗓子下来我整个人都心发慌。”
“怎么,你还害怕他?”
“哎,别提了,最近这段时间让他把我烦的,睡觉都不安生。一会是这里的地土壤不够肥,一会是哪里的渠挖的不够深。他那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扫一眼到处都是问题。喊一嗓子各地的县令都腿肚子转筋,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这么厉害?”
“那是啊,原本经过核算修建湔山堰附带的灌溉系统至少需要八年时间。他为了在夏收与汛期到来前抢收庄稼,愣是规定在半年内完成这件事。如今这是上下齐动手,只要能拿得起锄头的人都下了地。”
“这样下去还不激起民变啊?”秦王适时的插言道。
“民变?这成都江肆虐多少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那些百姓可是干劲十足。朝廷减免了他们所有的赋税,而且从今年下半年开始要实行新的政策,他们可都卯足了劲等待新政的实施好过好日子呢。”
“那那些移民户老实吗?”
“移民户?那还有什么移民户啊?干起活来没几天大家的关系都熟络了起来。原本我还担心他们闹事,结果太守说不管如何先让大家忙起来,有事干了就没人闲得慌去闹事了。结果这一忙起来就从去年秋季到了现在,得亏太守在秋季来了,要是在晚上几十天,这会恐怕夏收都没的收,这一百多万人全都得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