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怪的梦境
尘凝儿2016-08-23 17:053,350

  白泽的另一只麻袋里装的是我五十年前的好妹妹—银铃。

  千百年来得益于仙胎神骨,我除了墨发尽白以外,容貌没发生丝毫变化,但却忽略了凡间还有岁月这把杀猪刀。再见银铃,她早就褪去了当年少女般的袅娜身姿,眉眼如画,成了嘴脸丑恶的老鸨,掌管着整个怡红院。

  我若是稍有一丢先见之明,想通这一关节,断然不会把白泽往坟坑里推,如此,也就不会惹出接下来这一大波乱子来。

  是夜,月明星稀,天朗气清,轻纱般的银河从东北向西南奔泻而下,气势恢宏。

  不过更恢弘的是,小小客栈竟闯进来一列训练有素的士兵,进门就嚷嚷着要捉拿一条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大白狗。

  此刻白泽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我的闺床上品茶。听了外面的动静,叵测地一笑。

  敏锐的直觉告诉我,这笑容背后绝对另有深意。便好奇地凑过去问:“这些人是来抓你的?”

  “嗯。”

  白泽嘬了一口茶水,一脸自我陶醉的回答。

  能把路边的蒿草叶子喝成大红袍的模样,千秋万世,只此一人。

  “你干了什么天诛地灭的大事,不如说来解解闷儿。”

  白泽不语,倒是“噌”地先红了脸。

  我兴致盎然,心想难不成这小畜生在怡红院里,真的尝到了禁果的甜头?

  只是无论我如何软磨硬泡,他都一言不发,摆明了要粉碎我这颗八卦之心。

  不过后来知情人透露,白泽在怡红院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然据他招供,他只不过是当时看见小书生正在吃银铃的嘴巴,觉得画面有些不堪入目,便扑上去英雄救美,做了此等见义勇为的好事,又怕被人婆婆妈妈的感激,便化了真身,也就是小书生口中的那条“大白狗。”

  再后来他一一敲开怡红院的每一间房门,惊奇的发现,这里每个女子的嘴巴都是用来给男人吃的,心下大为不解,这和圣贤书上写的相去甚远,倒是和《春宫八十一式》里的插图出奇的吻合。

  然而一直未曾见过世面的白泽,并不能分辨其中的曲直对错。

  为了弄清楚心头的疑惑,白泽竟然丧心病狂的将青楼里所有的姑娘召集在一起,一个一个的盘问她们一些具体细节。又将所有嫖客聚在一起,大讲特讲天帝三万万年前制定的《三界法典》。

  银铃眼见着自己红火的生意,就要被一只大白狗搅黄,忙不迭从厨房拿出一块骨头,扔了过去。

  怎奈这只不同凡响的大白狗对骨头毫无兴趣,依旧滔滔不绝的讲出法典第一百五十六大项中的第七千四百五十三小项中的第三万八千六百条天规!讲的姑娘们昏昏欲睡,男人们兴味索然,通通要求退钱!

  银铃无计可施,只能报官。守疆的官兵呼啦啦冲进来的时候,白泽的演讲基本上已接近尾声,只剩最后深化主题的点睛之笔。

  按照白泽自己的话说,那便是:“决不能让这些蠢笨如猪,未经开化的刁民砸了场子?”

  我克制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反问:“到底是谁蠢笨如猪,未经开化,砸场子竟然能砸出一桩不共戴天之仇的?”

  白泽歪着头思考了良久,郑重回答:“自然是他们!”

  这情商,着实让我忧心忡忡。

  “然后呢?”我迫切的想知道士兵冲进去之后,白泽又做出了哪些不堪设想的行为。

  “然后我就在每个人的小弟弟上咬了一口!”

  说完白泽把空了的茶壶塞进我手里,吩咐道:“再给我泡一壶。”

  “泡你妹!我现在恨不得把你推出去,斩立决!”

  “为什么?”白泽无辜的表情能把人气到七孔流血。

  “因为你差点让他们断子绝孙!你是有多缺德?”

  “不会啊,生孩子不是他们老婆的事情么?我又没咬他们老婆!”

  “……”

  我竟无言以对,而且这其中奥妙所在,也不大好直白的解释出来。

  都怪我平日里对白泽关于这方面的教育少之又少,才使他今日酿成如此大祸。不过还好白泽咬人的时候用的是真身,否则我一弱女子,恐是难保他周全。

  这边一波未平,那边一波又起,梅雪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与白泽赶忙出门,没见别的,只见霍正勋穿着中衣从她的房间里慌慌张张的冲出来。

  我心里不纯洁的YY了一下,这小子莫不是狗急跳墙,对梅雪做了什么不耻之事?

  可看他那慌张多于兴奋的样子,多半不然。

  “二位恩人,梅雪,梅雪要自杀!”霍正勋气喘吁吁边跑边说。

  “自杀?”这可不大像梅雪能干出来的事情,就算有一天她真的生无可恋了,也不会自我了结,我坚信梅花化作的女子,最是百折不挠。

  那么其中,定是另有隐情了!

  白泽拎着我,脚一点地,三两步就到了梅雪房间,可怜那霍正勋跑了一半的路程,这下又要往回跑。多日来第一次,我不得不承认,带着白泽下山,也并非一无是处!

  梅雪已经从床头爬到了门口,鲜血蹭了一地,手臂却还在胡乱的挥舞,口中喊着:“严离,不要管我!”

  “严离是谁?”白泽托着下巴问我。

  我亦拖着下巴,不耐烦的回答:“系铃人!”

  白泽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样子她并不是在自杀,而是在杀别人!”

  我拖着下巴戳了戳头:“明显是的!”

  “难道是在梦游?”白泽皱了皱眉头。

  “不,她被困在梦里了。”我耸了耸肩膀。

  “困在梦里?那怎么办?”破门而入的霍正勋正听见对话的最后一句,表情有如丧家之犬,看来若是梅雪真的死了,这个人一定不会独活。

  “毫无他法,你去准备后事吧!”白泽多嘴地回了一句。

  但他说的完全没错,被困在梦境里的人,除了自己挣脱出来,便是被困死其中。看梅雪梦境之深,恐怕凶多吉少。

  毫无疑问,霍正勋垂头丧气地抱着梅雪冰凉的身子,不言不语。

  我的恻隐之心便又一次泛滥成灾。

  “除非……”

  “除非什么?”霍正勋仿佛从这两个字中,寻到了一线生机。

  “没什么除非,这是她的命数,你认命吧!”

  不等我说话,白泽今天第二次封住了我的嘴。他知道我想干什么,也知道那样做的凶险。

  可惜他阻止不了我,我心意已决,身为司花女神,每一朵花的命运,都该回归正轨,否则,便是我的罪孽。

  我拔下双蝶步摇,划破自己的掌心,再划破梅雪的掌心,而后两掌相对,司花女神的鲜血可以融进天下任何一个女子体内,同时,我也进入了她的梦。

  梦里不比现实,一切构架都是虚幻的,漂浮的,随时随地充满变数,全凭做梦者的潜意识随心所欲,即便是在真切的场景,也不见得有多牢固,甚至脆弱的不堪一击,却最容易让入梦者迷失其中。

  我走在尸横遍野的梅林之中,定力还算强,起码知道自己所处梦中。但麻烦的是根本搞不懂方向,自然也就无法接近梅雪梦境的中心,也不知凭我这百发百错的微薄方向感,能不能赶在梅雪被困死之前找到她,如若不能,我也将会和她一起死在梦里,现实里的我自然永远也不会醒来。

  我想,要是白泽在就好了,起码生还的机会大一些。

  正想着,不知不觉中一脚踏进一片开的正盛的梅林。这梅林似曾相识,尤其是梅树下那位白衣胜雪的公子,此刻他正轻嗅梅朵,动作极其为娘,但足以倾国倾城。

  “白泽?”

  我没怎么也忍住他乡遇故知的欣喜,连蹦带跳地朝他喊。

  白泽大抵是听见了,也可能没听见,我不敢确定。总之他用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朝我这边瞟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折下那枝梅花,朝着同我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开。

  难不成他想和我玩殊途同归?可此刻的我实在玩不起。

  “白泽,我在这呢,在……这……呢!”

  我挥动着双臂,趔趔趄趄的往前追,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背影,与斜飞而下的大朵雪花交织在一起,朔风灌满衣袍,及腰长发如波浪起伏,没来由的有些怅然若失。

  白泽头也不回,越走越远,最后淹没在梅林深处,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追过去,无数个狗啃泥之后,方觉察出此事蹊跷。

  且不说我追了这么久,白泽似乎总是同我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最奇怪的是,我身后的雪地一片狼藉,到处是摔跟头的凹凸痕迹,而白泽身后却连一串浅浅的脚印都没留下。就算他轻功再好,也绝不会踏雪无痕。还有他的左手,该是握着一管碧箫。

  白泽连吹口哨都不会,怎么可能会吹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眼前的景象,越往深处走,我便越觉得熟悉。

  可这是梅雪的梦境,我怎么会有熟悉之感呢?

  难不成我是在自己的梦里?亦或是我们的梦本身就有重叠?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白泽的身影又在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只是这一次,他在梅树下吹箫,箫声真切,蛊惑人心,我一步步朝着那抹遗世独立的身影迈近,脚下猛然横亘出一片刀山火海。

继续阅读:第25章 白泽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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