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厨房的地火炉上挂满了腊肉,那是春节的时候秀秀的舅舅回家过年买了一猪来杀,吃不完的肉都挂着晾在了火炉上,以解决寨子里买肉难的问题。
吴秀秀拉着盘邑走进厨房,让外婆坐在一边歇着,动手做起晚饭来。盘邑给秀秀打下手,有意无意地摸她又白又滑的手,弄得秀秀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外婆在一边看到了两人的郎情妾意,晚饭后跟孙女聊了一会儿家常,就怂恿吴秀秀带着盘邑去寨子走走。吴秀秀说要陪外婆不去,外婆装着不高兴了,不再跟她说话,吴秀秀才说好好,去去,外婆立即口笑颜开起来。
真是个好外婆呀!盘邑心里美滋滋地赞誉道。
盘邑拉着秀秀的手走出家门,外面光线朦胧,但能看到路面。两人抬头看去,一轮圆月披着薄纱挂在天上,旁有星光点缀,柔和的光亮把古老的寨子渲染得分外的古朴和神秘。
走进寨子,石板路面上隐隐绰绰的倒影分出了光线的明暗,让盘邑有理由时不时搂住吴秀秀的腰。她的腰纤细而柔软,身体温热中透出一股芳香,让盘邑忘了身在何处,埋着头跟着美妙的感觉走。
吴秀秀默不作声,好像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只是一遇到有窗户射出灯光来,她就不自觉地把盘邑推开,怕保守的人们看到开放的一幕。
这个寨子吴秀秀很熟悉,虽然在朦胧的夜色下,依然能辨别出方向。两人走出寨头,吴秀秀把盘邑带到外婆家的那丘梯田上。
这丘田往年吴秀秀经常跟外婆一起来摘禾放水烧鱼吃。这两年外婆渐老,手脚不灵便,这丘田没有种也就荒废了。
月光下,两人坐在高高的田硬上,下面的梯田一层层的呈斜坡状,像无数面镜子折射着月光,倒映着月影。
盘邑一只手惬意地缠住吴秀秀的腰,秀秀把头靠在盘邑的肩膀上,两人浪漫地欣赏着月色。
静谧中,秀秀柔柔的问道:“阿邑,你是从哪里来的?”
盘邑一听秀秀打听他的身事,一种被关注的热流顿时涌注心田,他不由得把身边的伊人搂得更紧,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说。
“我从遥远的地方来,就像你歌里唱到的‘相隔千条溪流,还有万座高山’”他顿了顿,又说“那个地方名叫——贵州瑶山。”
“你是瑶族?”吴秀秀好奇地问道。
“嗯,但我家的阿公,他从小教我说汉话,是为了我进学校读书时能更快学好课本知识。”
“你的爸妈也外出打工了吗?”
“是呀!他们有几年没回家过年了。”
吴秀秀的头在盘邑的肩膀上埋得更深了,她幽幽地说:“想不到你的童年跟我的一样,都是跟在阿公的屁股后面长大的。”
盘邑一听到屁股两个字,不由得把手移到了秀秀的臀部下,那地方更柔软,而且弹性十足。吴秀秀却像触电一样的挪开,抓住他的手放回腰上。
“我的手上有电吗?看把你哆嗦得…”
“你就满足吧!这样搂着已经是破天荒的了。”吴秀秀撅起嘴离开他的肩膀。
盘邑立即用手把她的头按压过来,让她稳稳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再也不敢动手去触碰她的禁地。
沉默了一会儿,吴秀秀说:“我们这里,结婚是前是不能让男人碰那里的,否则就嫁不出去了。”
盘邑听吴秀秀这么一说,马上脱口而出:“那我们结婚吧!”
“结婚?”吴秀秀挣脱盘邑的怀抱,正眼看着他的眼睛,那深邃的眼海里,闪动着异样的光泽,像萤炎虫的尾影。
盘邑抓住吴秀秀的双手,深情地说:“阿秀,我喜欢你,我愿意跟你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一辈子?…这里这么贫穷,你早晚会厌倦的。”
吴秀秀避开了盘邑那虽在夜里仍显灼热的目光,把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盘邑立即用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热情饱满地说:“不会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贫穷我也乐意。”
“但是——”吴秀秀抢着说,“男儿志在四方,你怎能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沟里。”
“我大学毕业,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回到家跟阿公上山打猎,结果出了点意外,受伤后就来到了你们这里。”
“你是大学生?”吴秀秀惊讶而崇拜地说,“那就更不能待在这里了。”
“我是学法学的,这个专业没几个有能找到工作的。”
“法学?你可以当律师呀!”
“可以,但你们这里这么和谐也不需要律师呀!”
“讨厌。”吴秀秀抬手捶了一下盘邑的肩膀,接着说:“你不能把目光放远一点吗?”
“不能。”盘邑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吴秀秀抬头问。
盘邑看着吴秀秀的眼睛说:“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
吴秀秀不说话了,她多多少少从盘邑的这句话感受了一点真诚,盘邑趁机把嘴巴凑了过来,吴秀秀立即把脸背了过去。
“你们男人,得到女人之前,嘴巴比蜜还甜,一旦——”
吴秀秀斜低着头,说不下去了。
盘邑把吴秀秀抱过来,正色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心长在你的胸膛里,谁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
“我可以刨开给你看。”
“真的?”吴秀秀眼里闪光,嘴边含笑问。
“真的。”盘邑非常真诚地答。
吴秀秀转身指着灯火闪烁的寨头说:“你敢对着那儿大声喊吗?”
“喊什么?”
“这还要我教你吗?”
盘邑愣了一下,点头说:“好,我敢!”
吴秀秀开心地笑了一下,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
盘邑深呼吸了几下,正正嗓子,双手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地喊到:“吴秀秀——我,爱,你!”
寂静的夜突然来这么一句,犹如深夜响起了一记劈天雷,顿时整个寨头开始躁动起来。
盘邑见有了反应,便来了兴致,张开双手准备再来一次,吴秀秀立即用双手捂住耳朵。
“吴——秀,秀,我———爱,你!”
声音响彻星空,震醒月亮上睡熟的嫦娥,吴秀秀虽然捂着耳朵,耳边还是嗡嗡作响。
这时,从寨头射过来无数根电光,想必那是手电筒,叽叽喳喳的人声从远至近直奔过来。
吴秀秀看来势不妙,忙拉着盘邑向山头跑去。
恋爱中的男女是有夜眼的,所以都喜欢晚上出去逛街、压马路。盘邑和吴秀秀也不例外,只见两人跑山顶的步子比白天还快,真是头上有喜,脚下生风。转眼,两人跑到了山顶,俯看半山腰上有无数手电筒在摇动,刚才盘邑和吴秀秀坐着的地方站满了人,大家找不到发疯喊话的人,就渐渐散开,转身回家睡觉去了。
盘邑和吴秀秀见危险排除,意志懈怠下来,立即累倒在山顶的荒田里。
山顶离月亮最近,此时天上薄纱变浓,圆月东移,颜色渐红,山野进入了永夜。
此时,寂静中生出一种暧昧,盘邑以柔软的禾草为垫,以闪烁的星空为被,以红色的月亮为灯,以渐浓的云雾为纱,爬上了吴秀秀的身上,准备闹洞房。盘邑把嘴唇压下去,吴秀秀立即伸出玉手挡住。
吴秀秀轻声说:“我可以答应你。”
盘邑听到这句话,全身的血液急剧升温到沸点。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吴秀秀接着说。
“什么要求?”盘邑猴急地问。
“明天你就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