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脑海闪过文稳尔雅的北轻痕,不想他们之间会有关系!戚舒璎铁了心要等到答案,便一直蹙在假山后头等啊等。
惠多宝站得更远,等啊等。
凉亭内吹着冷风的主仆俩更是神色焦急的等啊等。
直到,夜已深沉。絮妃口里呢喃:“不能啊!他从未迟到过啊。”
“娘娘,宫门已下了锁,怕真是有事耽搁了。咱们回吧。”宫女劝道。
这时……一个喷嚏蓦地响起。凉凉地冷风吹过……一阵乌鸦自戚舒璎头顶飘过……真是该死的,莫不是惠多宝打的喷嚏!
“娘娘,有人!咱们快走吧。”宫女瑟瑟发抖颤着声。
絮妃却语气严峻:“怕什么!”
“娘娘,若让人发现……到时候就晚了。”宫女仍然劝道。
凉亭内静了片刻,俩人才挪着脚步离去。
见她们走远,戚舒璎忙不失蹿到惠多宝身边,她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惠多宝一跳,险些叫出了声。
“娘娘!”
“哎!你就不能忍着点,打什么喷嚏嘛。”戚舒璎自各冷得直抖擞。
“喷嚏?”惠多宝蒙了,“奴才以为是您……正吓着……。”
“什么!你没打啊?”戚舒璎直觉全身更冷,环顾这黑漆漆的御花园,只觉可怕的很,忙扯了把惠多宝,“咱们赶紧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把宫灯点上,路不好走。”其实是她吓得双脚抖擞,有些走不利索了。往后夜里出巡,必要多带些人才行。
俩人转转悠悠回到凤栖殿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回到殿中,戚舒璎脸色惨白,喝了药水,硬要拉着小红与阿莲在房中把守,更命殿外守侯人手加倍。
胡嬷嬷见状想问,开口却撞进戚舒璎回视而来害怕的目光,不得已只好将疑问留到明日。而惠多宝却死活不提发生了何事,像被戚舒璎禁了口。
翌日,转醒。戚舒璎“啪啦”从床上起身,速度可谓极快,将扑在床沿睡觉的小红踢倒在地,吓得小红从地上腾的一声爬起来,嘴里大喊大叫:“谁!谁!谁!”
“臭小红,嚷什么啊!”戚舒璎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趴在圆桌惊醒仍旧处与迷糊的阿莲吩咐道,“把洗脸水端来,让小厨房准备早膳。”
阿莲忙上前拉着小红出了门。
殿中一静,昨夜之事便窜入脑门。那一声喷嚏声到底是谁发的?或许是六王爷,或许是另有其人。六王爷来到相约地点发现了她们掩在夜色中,便打了喷嚏警告絮妃,让她离去。或者,另有其人跟踪絮妃而来,与她抱着相同目的,却畏不住凉风打了喷嚏。若是后者,此人若是主子,必然得了风寒。
不过,这些仅仅是猜测。
“啊欠!”一声喷嚏声破门而响,胡嬷嬷拿着丝帕捂着鼻子进了门,见戚舒璎一脸惊色盯着自己。
胡嬷嬷忙摆手让莲、兰、菊、梅进门伺候戚舒璎梳洗。
戚舒璎的目光却一直盯在她身上:“嬷嬷怎么病了?需要传孟太医瞧瞧吗?”
“嬷嬷昨夜立在殿外长久,一直忧心娘娘,才得了风寒。”阿梅连忙禀报,生怕戚舒璎错怪了胡嬷嬷。
戚舒璎这才了然,见胡嬷嬷欲要怪罪阿梅多嘴,忙道:“本宫让尔等忧心了。若有下次,本宫定然带上你们一并出游。”像再说着一件极其有趣的乐事。
胡嬷嬷笑着走到她身后,为她梳理青丝:“娘娘啊,宫里入夜是禁止出巡的。”
“哦?”戚舒璎对着镜中气色一日更胜一日的脸庞,笑靥如花,“本宫下次注意。”
“娘娘,您昨夜神色不安回宫,不知是否路上遇着何事了?”胡嬷嬷探问。
戚舒璎却不想说,只取了屉里的首饰往发间别去,正是一只徐徐如生的玉蝴蝶:“嬷嬷瞧,好看吗?”
“娘娘天生丽质,不论如何打扮都是相得益彰的。”胡嬷嬷道,笑了笑。
“相得益彰?”戚舒璎呢喃,“说的好啊。”
“娘娘,皇上昨夜就寝羽翼宫。”
戚舒璎抚摩玉蝴蝶的纤手一怔,眼色微暗,想起那个低眉顺眼的人儿,心中便妒意纵生:“本宫倒当真成全了她。她既……得了宠,却不知知恩图报,这几日可曾来凤栖殿请安?”
“未曾。”胡嬷嬷道,梳起最后发丝将其叠到脑后,“娘娘您瞧,今日此髻可好?”
脖劲无一青丝残留,全部青丝皆盘起为髻,此髻一边空悬,一边有双角一上一下,配着这只玉蝴蝶倒真相得益彰。戚舒璎笑着赞叹:“嬷嬷当真巧手,不愧伺候过先皇后啊。”提到此人,胡嬷嬷脸部线条极不可见抽搐。
戚舒璎看在眼里,视而不见,起身前去膳房用了早膳,想着北掠影此刻刚下早朝,便命惠多宝将燕窝粥乘了过去,算礼尚往来吧。其实,心里放不下,谁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又不想承宠,教众人又是不解。
戚舒璎今日倒不想练剑,亦不想出宫游玩,找来惜晚,躲在树阴低下凉榻上听她弹奏小曲,特别悠然自在。待惠多宝回来,戚舒璎才睁开双眼。
“娘娘,皇上说晌午过来用膳。”惠多宝乐道。
戚舒璎唇边扬笑,复合上双眼。惜晚纤手之下曲调悠扬,犹如山中小河自山涧间永不停息沿山路崎岖展转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