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恬贵人脸上皆是担忧神色,“娘娘定要将养好身子为好啊。”
“劳你记挂了,”戚舒璎语气微软,“快坐下。”指了小桌边炕上位置。恬贵人有些犹豫,迟疑一会,才坐上炕上,这可是与皇后平起平坐啊。
“嬷嬷,将药端下去,本宫晚些喝。”戚舒璎看了看恬贵人,“房中一股药味,让本宫与贵人怎能好好说话。”
胡嬷嬷见她乐了,这才笑着端过药碗,递给阿莲:“你们俩出去。”
待她们走后,房中只剩三人。胡嬷嬷则是留下为戚舒璎扇扇子,而恬贵人贴身奴婢殷红已被她遣了出去。
“皇上赏的翡翠对镯与绫罗绸缎可喜欢?”
“喜欢。”恬贵人低眉顺眼,望着小桌面。
她的神情倒与那日南妃一模一样,不过……她比南妃更真心些。
“那些是皇上送的,可算不得本宫,若是本宫送你,绝是送独一无二的好东西。”戚舒璎笑着说,不想恬贵人双眼一亮,掀眼瞧着她,似有盼望。
后,又觉得不该,她忙低下头。
“你不信?”
“不是!臣妾绝不是不信!”恬贵人这才抬起头,浅浅一笑,笑容竟有种沁人心脾之感,她好似山水画中依河吟歌之女,素净空灵,是难得别致的美人。
“那便信了。”戚舒璎手肘抵在小桌面,双手托腮,望着她,“不过,你要多笑笑。”
“臣……妾……笑……?”恬贵人显然一头雾水,却勉强依照她的吩咐,笑着,却像哭一样难看。
戚舒璎忍俊不禁哄笑出声:“你!你呀!”
胡嬷嬷亦随戚舒璎笑了笑,倒让恬贵人尴尬万分,双颊顿时绯红,敛下了双眼,像从未有人这般调弄她。
约了恬贵人明日晌午来用午膳,送走她后。戚舒璎便命惠多宝前去太医院,告诉孟药山,上禀自己身子还未痊愈不宜侍寝。此次,北掠影绝不会当作耳边风,纵然她引诱他,他亦不会犯的。谁让他去了羽翼殿,见了南妃!
转眼,日落西沉。入夜后,北掠影圣驾驾到凤栖殿,陪戚舒璎着说了会话,倒当真离去了。戚舒璎看在眼里,虽又埋怨又眷恋,却不得不让他离去。
“小红,将这幅画收起来。”
“咦!”小红大惊小怪,“皇上怎么知道娘娘偏爱山水名画啊。”
“哼!”戚舒璎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他还曾许诺带我看遍千山万水呢。”
小红见自己惹着她了,禁了声,抱着画轴便出了寝殿。
夜里闲暇无事,戚舒璎又想练剑,但苦于胡嬷嬷劝阻的压力,她只好作罢。带了惠多宝一人出了宫。
“娘娘,您怎么不带小红或胡嬷嬷伺候啊?”惠多宝不解。
若不是需要一个带路的,她是连惠多宝都不愿带的。戚舒璎笑了笑:“她们有事要忙,有你陪着便可。对了,红白鹦鹉学的如何了?”
“这几日疏于练习,还未学起其他。”惠多宝刚想请罪,听戚舒璎接话道,“那要勤加练习了。”
“是!奴才明日便督促它们。”感情惠多宝要把它们当作人一样魔鬼训练呢。
俩人在宫道上逛了许久,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晌午遇见南慕城那三路岔口。
“哎?这条路是打哪去的?”戚舒璎指着南慕城晌午时离去的方向。
惠多宝扬灯认了一下,才道:“此去最近是羽翼宫,再则是翔云宫、永福宫。”
“哦!”私会南妃吗?这可不是御卫军统领该做的事。若是让她抓到把柄,由他好看的!戚舒璎脑子转悠极快。
忽地有脚步声接近,她忙对身后惠多宝说:“有人来了。”
惠多宝探着脑袋在三条路上瞻望,见前路有宫灯晃着,忙道:“娘娘,这边。”
三岔路口,无处可躲,戚舒璎只能打另一条路走远,却听到远处有人喊道:“娘娘!是这边。”
戚舒璎忙停住脚步,与惠多宝躲在墙边,看着远处俩人转了方向,他们这才出来。
“我们跟去看看。”
“娘娘,这大半夜的……”
“主子夜里出行必然有大批奴才跟随,可她身边只跟了一个奴婢,怕……与本宫一样出来逛皇宫的。咱们跟去瞧瞧,说不准能遇见什么好玩的呢。”
“行吧,不过……时辰将晚,娘娘……。”
“嘘!别说话。”戚舒璎竞走朝着她们俩消失的方向追去。惠多宝无可奈何,只好尾随过去,小声道:“娘娘慢着点,慢着点,等等奴才。”
说不准能偷听到隐秘之事。戚舒璎打定了主意,紧随她们不放,直到来到今早逛过的御花园,心中实在好奇,这到底是哪位娘娘,夜里来这乌漆麻黑甚至阴森恐怖的地方做什么?戚舒璎回头瞪眼莽撞的惠多宝,小声呵斥道:“将灯熄了,在这候着。”
惠多宝忙将宫灯一熄,想开口劝阻她,抬头却已不见她的身影,目光放远,见有一团黑东西,正慢慢靠近今早来过的凉亭。
凉亭内,没有一丝灯光,想必她们未防引人注意,亦将宫灯熄了。稍等了片刻后,听凉亭内奴婢道:“娘娘,莫不是六王爷有事不能前来。”
“不会,他说到必会做到。”絮妃声音咋响,虽轻却犹如一记火药在戚舒璎心头咋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