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殿,顷刻便静了。
福贵人的恩宠一直到半月之后,她被太医诊出怀有身孕。北掠影当即下旨晋封福贵人为福贵嫔,便赏赐了诸多贡品。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六宫。太后立刻赏赐了一干补品予福贵嫔。
戚舒璎听闻这个消息,唇边尽是冷笑,“倒是较福贵嫔占了便宜。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娘娘,您不妨上书请罪,令皇上回心转意?”胡嬷嬷为戚舒璎近日情绪低沉忧心冲冲。
“自库房里取些东西赏给她,免得他人背后数落本宫吝啬。”戚舒璎对于胡嬷嬷的提议不置可否。
因着福贵嫔有孕在身,不宜伺候。北掠影便歇在了丽贵人处,这可让丽贵人吃惊不小,整日乐不拢嘴。六宫中人自是明白,这是福贵嫔暗底推波助澜的结果。她有孕在身,便怕他人分宠,而丽贵人与她少时一同长大,感情甚好,如此一来,倚仗她亦是相互扶持。
凤栖殿,成了北掠影绝不踏足的禁地。柳絮苑与羽翼殿,又何尝不是。
转眼,太后华诞将至,福贵嫔的肚子亦见了形,可谓双喜临门。
戚舒璎万事亲力亲为,为太后诞辰忙前忙后。时常与南慕城为太后诞辰一同商讨,俩人渐渐有了交集。
因着南慕吟的关系,令戚舒璎被皇上冷落,南慕城尤感愧疚,又时常见她闷闷不乐,心中更是担忧。
那夜,戏班就绪。戚舒璎点了几出戏,带了宫中奴才来戏台陪她听曲。
南慕城巡视之时,不时巧遇,远远便看到她笑靥如花与身边奴婢窃窃私语,甚是欢喜。戏目:武松打虎,本是寻常戏班都会演的。而她,却像从未看过一般,兴奋不已。
忽地,远远一声叫唤:“南统领,南统领!”侍卫叫嚷着,跑到他身侧,恭谨禀报。
戚舒璎这才回头仰视而去,南慕城的目光与她相错,紧接着便恭谨行礼。戚舒璎冲他一笑,他腼腆着一脸绯红,转身带着侍卫离去。
小红瞧着南慕城颇为怪异,附在戚舒璎耳侧,小声嘀咕:“娘娘,奴婢第一次见南大人红脸,他竟也有些人的性情。”想起整日冷冷冰冰的南慕城,小红不由好奇。
“他人的事,你管什么,看戏!”戚舒璎话虽这么说,却也暗暗好奇。近日相处下来,南慕城做事认真负责,为人低调谨慎,于北掠影倒是忠心可鉴。
六宫喜气洋洋之状,却因龙中战事紧迫,荡然无存。戚舒璎这几日总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千盼万求,钱丰胜战归来。只有这样,北掠影与戚家才能相安无事。
晌午后,孟药山来为戚舒璎把平安脉,疑虑颇重:“娘娘近日可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确实如此。”戚舒璎心不在焉道。
“娘娘,心绪不宁,郁结于心,长此以往,怕损了元气。老臣开一副养神的汤药,再命御膳房,多以药膳为主,为娘娘调理身子。”孟药山担忧道,“娘娘您体质有别于常人,如此废寝忘食,实在不妥,望娘娘保重。”
经孟药山一提,戚舒璎才豁然想起,家族的遗传病,油然感激:“多亏孟太医提醒,本宫自会好生调养。”
“还有一事,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孟药山轻嗅,又是那股奇异的发香萦绕鼻间。
戚舒璎瞧着他颇为怪异,不解问道:“有何事,孟太医但说无妨。”
孟药山起身跪下,一本正经:“请娘娘屏退左右。”
这使得在旁伺候的胡嬷嬷与小红倏然一惊,瞧向戚舒璎。戚舒璎冲她们点头,她们便欠身退出偏殿内阁。
“孟太医,请起来说。”戚舒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不知是何事,竟连奴婢们都不能知道。”
孟药山朝戚舒璎一叩首,才道:“娘娘,春药有损女子阴气,妄娘娘不可再用。”
“春药?”戚舒璎霍然不解,“太医的意思是……?”
“娘娘入宫乃是初来咋道,自是要皇上恩宠庇护,难免用了旁门左道之法,可春药虽有激进男女欢娱的功效,却甚是伤身,凤体违和……。”孟药山冒着大不敬之罪,跪禀。
却不想,戚舒璎越听越糊涂了:“你说本宫用了春药迷惑皇上不成?”
“娘娘!!”孟药山连忙磕头求饶,“老臣绝非此意,老臣只是为娘娘凤体担忧。”
“那,孟太医是如何得知本宫用了药?”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哪里用了春药迷惑北掠影。
孟药山见她语气尚是温和,这才抬头,鼻间又是一嗅,忙垂首:“娘娘所用发膏便是春药。”
“什么!”戚舒璎骇然大惊,手中瓷盏落地应声四碎,碎片四溅。
胡嬷嬷与小红闻声忙跑进内阁,见戚舒璎一脸惊吓,与一脸惶恐的孟药山,忙一口同声唤道:“娘娘!娘娘!”
戚舒璎顷刻敛住神色,抬头睨了二人一眼。俩人立刻恭谨垂守,胡嬷嬷开口道:“奴婢下去为娘娘换一盏茶。”
“去吧!”戚舒璎道。
小红立刻尾随她出来。
“继续说。”
孟药山不敢放肆,仍旧跪着道:“自打娘娘入宫,老臣就发觉娘娘发间香味古怪,后来查阅典籍才知这是气形香散,乃是一种无形的春药。虽少而使用对人体无害,可使多了难免使体虚乏力。”